當你提起勇氣選擇metoo時,愛你的父母或你深愛的人不願相信你,甚至否認事實帶來的傷害嗎?為此,你一定感到極大的痛苦。透過臺劇《她和她的她》的故事,心理師帶你看見不同的觀點,承認否認的存在,才有機會接納事實!(內有劇透,請斟酌閱讀)
在臺劇《她和她的她》中的林晨曦,考上理想的高中後仍舊悶悶不樂,在母親的關心下,她終於提起勇氣向父母坦言,自己曾被國中理化老師性侵的悲慘遭遇。
當時,林父難以置信,他向晨曦確認:「你說的是真的嗎?」晨曦一邊流著淚,一邊點頭。
林父還是不願相信女兒,便再追問:「怎麼可能啊?老師不是對你很好嗎?」晨曦無言以對,林父激動逼問:「是不是老師對你太嚴格,你不高興,所以你說謊了?」
此刻,原本低頭哭泣的晨曦,抬起頭來,她用堅定的語氣說:「我真的沒有說謊!」
林父仍舊無法相信,並用警告的語氣對她說:「這件事情很嚴重,你不可以亂講。」接著,他還向晨曦確認過程是否有反抗,並質疑是女兒的問題。
最後,晨曦崩潰大喊:「你為什麼就是不相信我?」
其實,林父並非不相信女兒本人,他不相信的是「事實」本身,因為這真相太痛心,他寧願相信這件事情不是真的,寧願自欺欺人,也要「否認」女兒遭遇性侵的事實。
其實,「否認」是我們的心理防衛機轉之一,透過拒絕事實,來保護自己。例如:生重病的人否認自己生病,以幻想自己身體還是健康的,或者是即使眼見伴侶出軌但仍選擇忽視,以幻想兩人的感情仍在。
否認,能夠讓我們逃避事實,只活在幻想的世界裡,但為了維持自我感覺良好,我們得一而再、再而三的欺瞞自己,當我們得長期依賴謊言生存時,心理會變得越來越不健康,生活也會變得一團亂。
在成長的過程中,你是否曾經感受無法獲取父母信賴?為此你感到無比的痛苦與難受。
在成長的過程中,你是否曾經感受到父母對你的質疑?為此你開始懷疑自己的價值與自己在父母心中的地位呢?
然而,我們感受到的不信任與質疑,很有可能是來自於父母親無法承受事實,而選擇了「否認」,並非是否認我們的價值與可信度。
還記得,我在小學時罹患了不知名的疾病,頭皮反覆長出隆起的紅色脫屑斑塊,父親常帶我去家中附近的皮膚科診所就醫,我們都以為這只是小小的皮膚病,過沒多久就會好了。
然而,十年過去,我的皮膚問題不但沒有改善,還蔓延到全身。後來,我在大城市念大學,有次自行到醫院就診時,才得知我罹患的疾病稱為「乾癬」,這是種全身性皮膚發炎的慢性病,十分難以根治。
當醫師說出「無法根治」四字,我無法想像自己得跟這病共處一輩子,我花了好幾個月蒐集疾病相關資訊,並且自行消化了許久,才有勇氣告訴父母親疾病的真相。
豈料,父親卻說:「你被醫生騙了!這病怎麼可能治不好?」父親的否認與質疑帶給我很大的打擊。
後來,我在研究所時期書寫自己與病共處的自我敘說碩士論文,再次回憶這段經驗時,我才意識到自己也是花了好久的時間,才接受「無法根治」的事實,我又豈能要求父親第一時間就接受女兒真的得了不治之症呢?
原來,我也「否認」了父親對事實的否認。
你可能也有跟我一樣的期待,認為「父母應該要相信我們」、「父母應該要試著理解我們的心情」和「父母應該要給我們支持」。
我們對父母有很多期待與想像,希望父母能夠善待我們,想像著身為孩子的我們應該如何被愛、被尊重、被疼惜,然而當父母沒有這麼做時,我們也會選擇「否認」父母的原貌,繼續想像著父母應該如何、不應該如何。
此刻產生的痛苦,其實不是來自於我們的想像,而是我們巴著想像不放,不肯接受事實的真相。
喬森‧傅德瑞克森是華盛頓精神病學學院的教員,指導過精神病學家、心理學家與社會工作者。他在《揭開自己的謊言:那些我們自欺欺人的方式,以及如何從痛苦困境中解脫》書中提及,現實雖然是痛苦的,但否認是危險的,若我們一直等待著自己想要的生活,得承擔的危險就是失去現在所擁有的真實生活。
所以,為了避免生活變得越來越危險、越來越不真實,我們得試著留意「否認」是否存在,並且承認「否認」的存在,以及接納客觀現實的存在,才能迎來真實的新可能。
如何面對自己的否認?如何接納事實的存在?我提供了三個步驟給你參考。
當我們感受到痛苦或恐懼時,我們的否認很有可能藏在「期待」裡,我們認為事情應該如何發生的,認為他人應該如何對待自己的,這些「應該」都象徵著我們正在否認事實的存在。
人生當中的許多遭遇都是多麼令人難以接受、面對,若想要接受並發展新的可能,那就得先承認「否認」的存在與其影響。
請你先對自己說:「對,我正在否認……」並且試著思考「否認」如何影響你的生活與問題?這樣的影響你能接受嗎?
否認能讓我們得到暫時的自我感覺良好,否認能夠讓我們活在幻想的美好裡,但否認也會讓我們失去真實,並且不僅對事實與問題沒有任何助益,反而還有可能會帶來傷害,失去真實的心理健康,失去真實的關係。
你心中那些理想的父母、理想的伴侶、理想的孩子、理想的朋友......,是該試著替他們辦一場「告別式」了。
你習慣如何告別一段關係?在告別之前來個深深的擁抱,還是來深情的告白?你可以試著把自己的理想與期待,仔細地寫下來,透過你偏好的「儀式行為」,好好的哀悼那些理想與期待,例如:你可以把紙撕碎或燒掉,或者埋在某個具有意義的地方。
為「否認」辦一場喪禮,好好送走它,才有機會迎來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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