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師把五年級各班代表參賽的學生都找齊了,每天早自習我們集合練舞,兩個星期後的某天早上,校長來看我們練習,陳老師跟校長說:「她們的身體太僵硬了,跳不出味道,得要從基本功開始訓練。」
基本功是什麼?
老師開了一系列清單,包括:正劈腿、側劈腿、高舉腿、跪下腰、下腰、倒立、旋轉、翻身、劈腿跳躍、轉體跳躍......。什麼碗糕,我完全不懂。
她還附帶說:練不好的就要淘汰。
我一個動作也沒學過,三個月的時間,我行嗎?
學過芭蕾的同學,這些動作對他們來說像吃家常便飯,每天早上練習時,他們就當暖身,當中還有同學跟我說,這些動作越小練越好,長大了筋骨僵硬,很難練喔。
我心裡OS:是怎樣,你們跳芭蕾很厲害就對了!
心裡又害怕練不好,會被淘汰,只好咬緊牙拼了。
全部從頭開始,練下腰時,就先反手扶著把桿後彎,先讓腰部柔軟,等跪下腰練成了,再練站著下腰。後來老師進一步要求,要躺在地上,雙腳小腿外勾,直接手反撐上來呈下腰姿勢。
練劈腿時,拉筋的過程真的很痛。我的好同學慧萍是跆拳道黑帶,看她劈腿跟高舉腿都輕而易舉,怎麼辦?我差人家好遠啊!
練正劈腿時,我坐在地上,雙腿撐開頂在牆壁上,請同學也坐在地上用腳推我的臀部往牆靠,痛就是忍耐;回家我也沒鬆懈,練劈腿時,就拿自己和弟妹的書包,把書裝滿,重重地壓在腿上,幫助膝蓋伸直,也把腿撐更開,很痛,就是忍耐。
側劈腿我練成了,但正劈腿始終沒辦法成一直線,當時一直很沮喪。後來長大學舞時問了老師,才知道有些人的骨盆結構無法完全打開,因此正劈腿就只能開到某個角度。
倒立是我最害怕的項目,正確的動作是要雙手撐地,雙腳一躍而上腳尖靠到牆壁,且要至少停留5分鐘。老師先叫同學把我的雙腳抬起來靠在牆上。不行不行,太恐怖了,整個人好像要倒栽蔥,而且我腰手都沒力,根本撐不住;我還目睹過同學因手沒力,直接摔下來,差點撞到頭,更讓我覺得可怕。
我就慢慢蹬腳,還是沒勇氣翻上去。時間一久,也許是我練下腰,腰腹愈來愈有力量,某天在家練習時,我居然腳大力一蹬,人就翻上去了,腿伸得很直,而且手也很有力的撐著,成功了,OH YA!
練旋轉,老師說,不管轉幾圈,都要在一直線上,用手帶動身體,而且頭一定是要最後轉過去的,這個不會很難,抓好重心,手腳協調,就能轉得漂亮。學會旋轉,再練翻身和轉體跳躍,很快就能抓到要領,只是動作美醜而已。
那幾個月我在學校練,回家也沒放過時間,媽媽説:「妳這麼認真練這些,是要去李棠華特技團喔!」懒得回應,反正這比唸書重要。
這個學習的過程,很謝謝好同學慧萍一直鼓勵我,也教我許多動作的要訣,讓我能一一把動作練起來。論姿態優美,還是比不上學芭蕾的同學,但至少我盡力了。學會這些基本功,感覺離舞蹈又更近了,當然,我沒被淘汰,繼續下一回合。
當你再苦、再痛、再累都還要繼續,這件事真的就是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