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記得你人生中的第一個絕交是什麼情形呢?我永遠都不會忘記在我16歲那一年,被閨密重傷的經驗。
A是我小學3、4年級的同學,我們一起經歷了小學的天真、青春期的叛逆,就這樣陪伴彼此8年,佔了我16年青春中的一半,曾經我以為我們會一直陪伴彼此長大,但所有的事情就按了一個休止符,嘎然而止。
青春期的我們脆弱又敏感,她當時準備重考壓力很大,加上她媽又常常情緒勒索,讓她總是活在恐懼中;而我進入了一所嚴格的私立女校,陷入了抑鬱的痛苦裡,她因為家管嚴,所有我們只能偷偷講電話、互寄信,但彼此的交流成為我當初最大的精神依靠。
雖然我覺得我們的友誼堅不可摧,但還說迎來了結束,我還記得事發當時,是在她考完基測後的一個下午,家管嚴的她終於可以出來玩,我們一起去了西門町和公館,吃了義大利麵、買了清心,看似一般的姐妹出遊,但一切都很不對勁,她不僅心不在焉,到後來我們坐捷運的時候,我忘記我跟他說了什麼,她一言不發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就這樣她完全沒和我聯絡,直到我寫了一封Email 給她,信中的大意就是說著我有多在乎她,不想放棄這段友誼,並約她出來,不過卻被她狠狠的拒絕了,還記得她信中寫著「想想這8年我們是怎麼一起走的,我不懂,要回想,什麼也沒有」,另外她也說,她本來就是個看感情很淡的人,可以輕易的放棄任何人,最後一次見面那天,我把我們這8年來寫的信和我跟她借的一本書還給了她,或許我內心仍盼望,她看完這些信後會回心轉意,但到頭來我發現,我以為我們是閨密,但其實我一點都不了解她。
後來被狠狠重傷的我也說了一些狠話,並把小學畢業紀念冊的她塗黑,我告訴我自己不要再重感情了,不過本性哪這麼容易改善呢?但經歷了第一次的最痛,之後每一次在人際關係中的碰撞,都會慢慢無感,就想皮膚摩擦後會長繭,就比較不會痛了。
世界很大,也很小。小到我另一個同樣高中重考的閨密竟然和A同班,從那個閨密口中我知道,A曾經在放榜的時候跟我說她考很好,但其實只是謊言,而且在班上人緣也沒有很好,或許好強的她,只是想在我面前壯大自己的自尊吧!得知她其實過的沒有想像中好,我內心似乎釋懷了一些,不過那結痂的傷口有時候還會像影子一般,成為我偶爾想起來的一個回應。
但我有時候還是會覺得世界其實很大,因為我自從那之後就沒遇過她了,明明我們居住的位置相距只有500公尺,我想過我們重新相遇的任何情況,但當緣分到盡頭,似乎也沒有太多可能性了。
這件事可以說是我當時人生中最大的挫折,讓我重新看到「友情」這件事情,不過隨著年紀越來越大,我開始明白,每一個人的出現都不是毫無目的,他們陪著你走過人生的不同階段,帶來了不同的功課,因此除了更要珍惜現在還在你身邊的人,也要練習用隨緣的態度,看待你身邊的人事物,生命中的朋友來來去去,你看到背後的禮物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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