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打正骨,內功點穴,一概不會;無瓦遮頭,舞龍舞獅,一概不教。」,電影《一代宗師》,葉問到香港,說明成立武館教學宗旨,就這段話。
到波爾多請教釀酒大師們葡萄酒之道,一開口就想學化學速成施肥、盲眼認酒、炒作酒價、買賣酒莊房地產,那麼,換來的回應,就會是葉問那段話,再加上幾個merde、fumier等語助詞。
不過,如果不恥下問曾任法國餐館選酒顧問的耆老,如何點單、試酒、持酒,他們會熱心教你。
打開酒單,必先心存謙虛,因為,最了解如何點用葡萄酒配這家餐廳料理的,本就應該是這家餐廳侍者或侍酒師。
「點單」
點單第一招:讓侍者替你配酒
但得先告知預算、飲食習慣(吃葷還是吃素、山鮮還是海味),以及當日用餐氛圍(約會、慶生、求婚等)。
點單第二招:飲酒五要
點酒口訣是「由輕至重;讓幼尊老;從簡入繁;不甜到甜;先白後紅」。
清淡的酒先喝,年輕的酒先喝,味道簡單的酒先喝,不甜的酒先喝,白酒先喝,以免濃郁紅酒蓋味。
點單第三招 餐酒單杯試深淺
先點酒單上單杯販售的餐酒(House Wine),因為葡萄開瓶後,很難回頭蓋緊久藏,單杯餐酒能試出餐廳選酒、醒酒、保存葡萄酒配餐的真正功力。
「試酒」
第一招 檢查酒標
檢查酒標與剛才從酒單上點的酒莊、年份、酒名、葡萄名是否完全相符。
第二招 檢查軟木塞
聞軟木塞先有沒有霉味,再看是否符合酒標(有沒有張冠李代),有的軟木塞有印年份,看跟酒標是否相符,如軟木塞上有發霉、酒漬或其他怪顏色,可提出疑問。
第三招 試嚐
嚐酒,侍酒人員會倒一口酒給你試,別急著喝,先透光看顏色有無異狀;
然後伸鼻子進杯口聞一下,看看有無怪味或發霉;
入口不要吞,在嘴裡輕輕漱一下口,把那口酒頂到牙齒前用舌尖感覺一下,然後換左右邊舌頭感受,入喉。
點頭示意,跟侍酒人員表示可倒酒了。
試酒至此,除非酒真的壞了,即使不合你口味,也不能換,酒壞要換,也得在嚐酒階段完成,口味則要在點單階段就做好決定。
「持酒」
一、倒酒時,杯子要放在桌上,不可舉杯迎向倒酒者;
二、持杯要持杯腳才有禮,別聽信握杯身可以加溫的傻話;
三、乾杯,舉杯別碰杯
這是針對法國葡萄酒杯特性的禮儀,
葡萄酒杯質薄,碰杯可能造成意想不到的災禍,毀了用餐氣氛;
四、旋轉酒杯勿過度
旋轉酒杯能增加葡萄酒與空氣接觸沒錯,但盡量將酒杯保持在桌上,以逆時針或順時針輕轉一兩圈就停,過度可能濺出來,也可能破壞酒味;
五、停止添酒以手指輕觸杯口示意即可,優雅又好看。
無論何時何地,記得這點單、試酒、持酒招式,展現飲酒風度。
回憶起波爾多幾位長輩教我這些事,頗有替法國葡萄酒「點一盞燈,留一口氣」的意味,何時領悟,都算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