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堂工作坊請來了李律作家,他是個學識非常豐富的老師,課堂上因為他滔滔不絕的過往與故事,讓人一直想聽下去,不過控制時間能力非常不好的他,講完前情概要、英雄理論、記憶殿堂、64卦圖等等,結果大家最想聽的小說如何寫,才正要開始,我很確定這樣下去,他可以從晚餐場講到午夜場,這也難怪他之前開Clubhouse可以講到三更。
當然相比台風極好的工作坊老師,他算是樸實,表現略顯拙拙的那種,肩上像是一拍落就有厚厚塵土飄揚,必須卸下外套到他剛升起的爐火旁,才能更懂柴燒後的暖,那個暖也在他的文字中,給學生或讀者更多思考的空間。
他的出身背景讓我明白在那個物資缺乏的年代,從對岸奔來台灣的人們如何落地生根,這也是讓我在連假期間看眷村文化目不轉睛的原因,那個時代、那些人、那些景色,一線天上的藍,曾是他張望世界的方式,竹籬笆搭建的牆,安全卻又危險地養著一家人的情,本以為留聲機回唱、鄰里噓寒問暖的是美妙的濾鏡,但他也提到:「年紀越大,固執的人越固執,偏執的人越偏執..那些我們認為長輩年輕時期沒有解決的心理與人格缺陷,隨著年紀增長而更加傾斜。」或許只能靠晚輩微弱的身軀挺者,呈現比薩斜塔的完美角度。
正當我理解著為何他有這麼深的結時,他的一席話讓我明白了幾分,他書裡提到「小孩是聰明的…在某一個時間裡,在多次挫敗後,他會放棄與你溝通。」那是與自己父母白髮蒼蒼的對話既不被理解,那也只能順著想著更好的夾縫生存方式。他提到活在這世界上本是辛苦的,但對高敏感人格的人更是辛苦。我心疼地看著眼前的他,在為師的外表下,他彷彿一字一句不停地安慰自己的內在小孩。 而我想自己絕對不是在場最靠近他心情的那一個,只是同理心讓我明白高敏人或是年幼時期不幸之人,真的不是一語能道盡。
我想起那陣子讀著同學的赤裸裸作品,我總很感謝那樣的告白,治療的不只是寫字之人,更多的是讀著文字的人,或許我沒有多個爸媽,沒有多個同父異母、異父同母的兄弟姊妹,但家庭風暴捲至空,或搧著獅子鬚毛的日常總有的,那種越是孤獨的人擁有的泥沼,越想視而不見,越想繞道而行,就會整個人摔進糞坑的日子,讓我開始懂得不要過度反應每件事,因為99%的付出都是沒有回報,只有1%的希望你可以用餘生去等。
鮑勃·迪倫曾說「有些人能感受雨,而其他人則只是被淋濕。」,謝謝李律作家也是那個感受雨天景致的人,有時細無聲,有時透心涼,來自天上堆滿又白又灰雲朵的秘密,比霓虹引入入勝。
後記:感謝他寫下《顯示更多》這本書,雖然我還有2篇未看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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