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與海 - Ep. 28 消失

塵埃落定會比較好嗎？

還是該保持霧裡探花的朦朧，讓他永遠用最美好的樣子活在腦中？

自從小海杳無音訊後，一直有股著急又難耐的窒息感哽在心頭

多麼珍惜每一段與他相處的時光，收藏每一幅他的歡顏、每一段他開的爛玩笑、每個他身體的觸感

小海，到底怎麼了？

開學後小海沒現身，甚至聽說他這學期並未註冊

小海到美國讀書了？

說好把我押去不是嗎？

「小魚，小海有沒有和你聯繫呀？我們在班群標註他都沒下文餒！」小星問

「我也傳了很多個人訊息給小海，但他都沒讀」我回答

「他連你都拋下！？不可能吧！」小星顯然很意外，畢竟她親眼見證這兩位男孩因別離而並肩哭泣

就算不是伴侶，好歹也稱得上摯友吧！

「小海這學期沒註冊，也許他...真的轉去美國學校了」我語調沉重，壓抑已久的情緒開始翻騰

「不是啊！他如果要留在美國，鐵定會告訴你呀！就算他交了新朋友，也不可能直接斷聯吧！」小星還是很困惑，我也同樣滿懷疑問

「我不知道...」明明從前有心靈默契，現在卻完全無法參透小海，連窺知一點端倪都辦不到

「等一下，如果你跟小海已經發展到這種程度，能讓他捨棄一切斷聯的，就只有在美國交了女朋...」小星提出猜測

「我不要聽！」我打斷她，捂著耳朵跑出教室

就算真相如此嚴酷，我寧可不接受、不面對、也不相信

總企盼著有一天能重逢，開啟我們故事的新篇章

「小魚，剛剛對不起，不要哭囉！」小星拿面紙給我，除了小海大概也只有她能在這種時候找到我

「哪有哭？誰哭？」我用上臂袖子快速擦過眼周，掛上微笑假裝沒事

「裝@%#唷！又不是第一天認識！」小星打了我肩膀一下，同時擊毀了淚河的最後一道堤防

「我不要小海交女朋友、我不要他留在美國、我不要他不理我！」我馬上開始無理取鬧，眼淚奔瀉而出

「欸小魚...」小星嚇得措手不及

「我要我的小海～我要我的小海！」我哭著輕搥小星

「不要想太多啦！又不確定他到底為什麼失聯，也許他只是留在美國，沒有交女朋友啊！」小星坐到旁邊挽我進懷裡

「那他為什麼不理我？他不可以不理我！」我在小星懷裡耍屁孩，話語在哭腔妝點下瀉出

「搞不好...他手機被閃電劈到啊！」小星順著頭輕撫我背部

「@#$欸你！這理由也太爛了吧！」我抬起頭忍不住笑出來

「會笑了齁？回教室吧！已經上課了」小星捧起我臉，拇指向外撥去兩行小溪

「不要！我不要回去！」我不想面對，沒有小海的教室

「你有想過嗎？要是哪天小海回來，說他換手機或其他原因才不能回訊息，結果你在這邊痛哭鬧脾氣，一定被他笑死！」小星很有耐心得開導

「給他笑啊！至少他要出現才笑得到！」我沒中計，突然覺得自己和耍屁孩的小海身影有幾分神似

說著想著，聲音又開始哽咽

「好好好，不回教室，不回去不回去」小星嘴上哄著，把屁孩靠到她身上安撫

「小海一定不會忘記你的，他肯定有什麼苦衷」小星輕聲說著拍拍我背

「真的...不會忘記嗎？」我喃喃自語

「回教室吧！」我突然起身對小星說，也許是情緒發洩完了，心裡頓時輕鬆許多

「蛤？你剛不會都在耍我吧？影帝耶！」小星跟著站起身，一臉啼笑皆非的表情

「沒有～就不知道為什麼」我拉著發愣的小星一起踏上回程

「等一下被老師罵你要想辦法喔！」小星看了看手錶說，我們遲到十幾分鐘了

「就說你在樓梯間把我霸凌到哭」我不懷好意得笑著

「唷！比誰壞是吧？那我只好告訴大家你喜歡小海，為了他不見蹤影、不回訊息大爆哭」小星真狠

「你這個惡毒的壞女人！」我操起鄉土劇台詞

「對呀我就毒婦，但你有資格說別人壞嗎？」小星揶揄著

「好啦小星～我知道你人最好了，拜託你饒過我、救我好不好？」我哀求她

「我是惡毒的壞女人，抱歉啦！」小星用不屑的眼神看我，嘴角偷偷笑著

「你怎麼能狠下心見死不救呢？小星大美女幫我嘛～」我裝出無辜表情

「求我呀！」小星笑著鄙視我

「求求你求求你！放學請你吃冰好不好？」我雙手合十哀求道

「求我也不幫你！」她果然是個壞女人

「齁唷小星～」我來不及說完就要到教室了

結果小星跟老師說快上課時我肚子痛，她陪我前往保健室

半途我衝去廁所耗了許久，出來就舒服多了

她還佐以被用光的面紙包裝編織謊言，讓計畫更天衣無縫

這樣甚至不怕老師向保健室查證，騙人精...

「小星你好讚喏！要是小海拋棄我，我就跟你告白！」下課時我向小星耍嘴皮

「聽你自己在講什麼！等小海回來我就說我們在一起了，你給我準備好衛生紙吧！不然眼淚會擦不完」小星比我更狠

「不要啦小星！你是美女是天使，不會害我對吧？」我抓著她一隻手搖來搖去

「你少來喔！我是毒婦是惡魔，你明明早就知道」她甩開我，雙手插腰學八點檔壞女人的姿勢

「你不可以害我！反正小海誤會你要負責搞定！」我鬧彆扭

「哈哈！你知道為什麼我當初會猜你跟他不單純嗎？」小星忽然岔題

「嗯？」我好奇得歪頭瞪大眼

「你平常跟小海根本一個樣！可是你碰到他又會變得不一樣！」小星說完拋下我跑去廁所，留我獨自咀嚼

平常一個樣，相遇變得不一樣？

什麼意思？

幾天後放學時分，小海與我的聊天室終於有了更新：

「小魚你好，我是小海的爺爺，我知道你跟小海的關係」

看到有新動態心跳猛然加速

後半句卻嚇得脈搏幾乎停擺

小海的爺爺知道我們什麼關係？

小海是因為這樣不能再理我嗎？

自己亂發飆了半天，卻寧可他交女朋友

愛國的秘密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