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訪之前
在親身造訪之前，我就已先看過史蒂芬史匹柏有名的大作《辛德勒的名單 》，電影從辛德勒這位商人的角度，看待這段人類歷史上著名的傷痕。故事情節不單只是記錄這位商人的善行拯救千名猶太人的生命，還有人性的泯滅、醜陋貪婪的慾望、愛慾支配、人處於絕境中對生存的渴望....。各種複雜縱橫交織的情緒、情感，搭配經典的小提琴配樂，婉轉憂傷的曲調悠悠道出這場人類歷史上慘痛的浩劫。看完電影的一年後，我真的來到奧茲維辛集中營，親自來感受這飄散在空氣中的冷冽、以及凝結在胸口、令人難以喘息的抑鬱。
從搭上前往奧茲維辛小巴士的那一刻起，沉重壓抑的心情就開始發酵了。巴士上的小電視播放著黑白紀錄片，看到紀錄片中殘酷的畫面，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一個大型埋葬屍骨的墳坑，人如同機械一般地、往坑裡放置一具具骨瘦如柴的軀殼。不知是暈車還是氛圍所致，我只看了十幾分鐘就開始感到頭暈目眩、別過頭不忍再看了。
曾經的那個地方
終於抵達了集中營，大門上的德語寫著 Arbeit macht frei - 「勞動帶來自由」，象徵納粹主義下集中營的中心思想。看著這個出現在無數電影中的場警，覺得既熟悉又陌生。我們走進營區，冬日的陽光灑在這看似寂靜的道路上，然而，在多年前確曾是多少無辜生命終結的地方。
the gate of auschwitz concentration camp
我們選擇了由營區導覽員帶領我們參觀，她先笑容可掬地跟大家打招呼，表示從事這份意義重大的工作已逾10年。如同她的資深經歷，接下來的整個營區旅程雖然僅是短短幾小時，但非常令人印象深刻。在解說的時候，我瞄到其他選擇自己遊覽的旅客，大多在每個點僅僅是匆匆撇過、走馬看花；而我們在每一個點駐足許久、一邊聽著導覽員用沉痛的表情語氣、訴說著每個角落背後充滿傷痕的故事，彷彿穿越時空回到了當初事件發生的那個時刻。真的由衷佩服導覽員可以從事這份工作這麼久，好在自己沒有錯過這些精采故事，否則就太可惜了，因為不知道此生是否還有機會再來到這裡。
the tourguide
看板上的黑白照片訴說著德國納粹當年的暴行。為了對猶太人進行有系統性的滅絕計畫，數以萬計的猶太人從歐洲各地大大小小的集中營被送來這個終結站。誤信謊言的他們，抱著僅存的家當和希望，以為在奧茲維辛此可以獲得活命、展開新生活的機會。
the platform
有看過《辛德勒的名單 》的人相信對這個大月台並不陌生。電影中，猶太人們一個個眼中裝著恐懼與困惑，被兇惡的納粹軍官像牲畜一樣驅趕著，上了前往集中營的列車。在被關在密不透風的車廂中數天，車廂中充滿著濕、熱、與人的各種氣味，令人窒息。又渴又累的人遇到突如其來的大雨，如同久旱逢甘霖的大地，從車廂中伸出絕望的手。
出了車廂後，看到的就是這個月台。納粹開始吆喝，男人站一邊、女人站另一邊，每個人被評頭論足、秤斤秤兩地評估。脫掉衣物、手錶，交出家當、背包，父母兄弟姊妹夫妻朋友，各種硬生生被拆散的哭泣聲此起彼落。
站在風和日麗的太陽下，腦中閃過的是電影黑白畫面中，一張張哭泣的臉。
封面明信片內文
Dear 爸爸, 媽媽 和大姊
哈囉，お元気ですか？阿叁很有元氣喔! 現在在波蘭的前首都克拉科夫，這是個兼具古典和文化氣息的城市。處處可見古蹟遺址。古波蘭王室的皇宮也在這，擁有波蘭引以為傲的文化及傳統。今天參加了旅館安排的行程，去奧茲維辛集中營參觀。其實這趟波蘭之行讓我更了解這個國家的歷史外，也讓我敬佩他們堅毅的精神。在經歷了他國長期的侵略，被歐洲列強瓜分、殖民、納粹摧殘，但今日的波蘭人依舊努力的生活，我想這份精神算是一份意料之外的收穫吧。
小叁 2013 . 12. 1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