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樓天窗| 最溫柔之際是否也是最憂傷之刻

最溫柔之際是否也是最憂傷之刻？她因他的詩而愛上他，他說：「只有妳讓我想寫詩，妳是我的情詩唯一送的地址」，她愛上他?，還是愛上他的情詩？。最憂傷之刻是否也是最溫柔之際？

有太多的事，並不是努力就能解決，尤其是跟人有關的事，一開始，自己的心情彷彿被好友的事弄得灰灰糟糟，然而慢慢地當她抽離出來，冷眼看著這齣戲的發展，才明白故事裡有荒謬、謊言、時間的糾纏、人性的醜陋與爭奪，這些絕對是可以拆解成無數的羅生門案例。

那個故事的開頭也許是：「你為什麼一再說謊？你一年前也說你跟她已經半年沒有說話了」那個女主角氣得全身發抖，大叫：「可不可以不要再說謊了…...」。

那個男主角完全不理會女主角的啜啜哭泣，卻道：「妳這樣，讓我覺得妳很歇斯底里！」「我也不想這樣，你可不可以直話直說，為了升官，你是不可能讓婚姻有任何污點的，我會成全你們，你可不可以有膽量告訴我這些實話？？？我只求事實罷了。」

在某一段，那個男主角說：「女人到了床上還不都是一樣？」他就這樣把她跟那些水性楊花的女人兜在一塊，讓她氣結，一時語塞；然而回過頭又想想，自言自語道：「男人在床上結局倒是大不同，沙文主義的男人或是澎風的男人到底還是得面對事實，只是天下的大部分女人會選擇善意的欺騙，以維護高高在上的男人自尊。」然而這樣尖銳的一段話，女主角從未對男主角表達，因為對於她而言，愛永遠比性重要。只是這樣的愛與付出，有時會淪為男人的籌碼，有時在男人心中，愛並不會帶來高潮，權位與金錢才是。

在另一段，也許寫到那些男人的共謀，竟然是女性本身，A友人說:「妳啊！就是太ㄍㄥ，現在哪個男人只有一個女人，那種男人早就絕種了。」

還有一段，男人為了掩飾自己早已將信口開河或因浪漫之故而脫口的諾言忘掉，就隨便編個掩護，說道：「妳這個人的最大缺點，就是老記住那些風花雪月的細節，這讓人有多大的壓力啊，這種個性任哪個男人也是不能忍受的啦。」

也或許有一段賺人眼淚的自白:「終於領悟為什麼他傷我那麼深，我以為他說的諾言就是會實現的夢想，我以為他會前後一致…...沒想到他只是情緒激情，只想醉過就好，原來兩情相悅，深淺不同。」或是有個自虐的告白：「原來我不是恨他，是恨我自己為什麼去強求那回眸；是我不夠清澈剔透，自制力卻如蘆葦，任隨風亂竄。思緒轉不出內心那個痛，於是，繼續心痛。」不管哪段對話，其實似乎無助於命定的結局。撕破臉下的雙方看到的是陌生的嘴臉。

而陷溺在原地的人，會不斷想起那個離開的人曾經對他說過的話，而那些話語則變成了心中永遠不停歇的喃喃自語。有時，我們的心中一直讓一個人的幽靈住著，那麼多年過去了，我們才明白，即使是幽靈也可能受不了我們長久的叨叨絮絮，而至痛苦崩裂。這才悟到，原來他們是不懂對方的，然而我們又真懂自己了嗎？人總得走過了這段歷程，才瞭解原來早該放手，而曾經生命中「額外卻必須的奢華」，其實，真的是奢華。

~寫於2009.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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