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義:邁向美好而深刻的人生
此書提出意義的四大支柱:歸屬、使命、敘事、超然。
其實細究此四大支柱,應屬於被賦予、詮釋,偏向迷信、魅惑的,體驗、經驗式的存在。
書中提到:「相較於快樂的生活,有意義的生活會有較多的擔憂、壓力和焦慮。換句話說,意義和快樂可能是相互矛盾的。但研究顯示,有意義的付出可以促成更深長的幸福感。」在另一本《人生不需要計畫,而是要活出自己的故事》也提到:「儘管擁有快樂愉悅的生命經驗,好過不快樂的經驗,但是幸福快樂本身並不會令人覺得生命充滿意義,也不是避免不安存在的方法。」
換而言之,意義、快樂與幸福應是三件事,且幸福的定義也很廣泛不一。
意義主要是存在他人的身上,唯有關注他人,才能為我們自己及他人豎立「歸屬」的支柱。
這預設了他人存在,「他心問題」探討他者是否存在的問題,不過換言之,歸屬建立於「相信」他人存在的前提下。
格蘭特的研究讓我們洞悉了各行各業的人如何在工作中找到使命——藉由抱持服務的心態。
馬克思勞動異化的觀點認為,被異化的勞動者與他自己的生產活動、勞動目標、生產過程分離。使得工作成為非自發性的活動,因此勞動者無法對勞動產生認同或者領略到勞動的意義。
在《40%的工作沒意義,為什麼還搶著做?論狗屁工作的出現與勞動價值的再思》中也列出五大類狗屁工作:①幫閑、②打手、③補漏人、④打勾人、⑤任務大師。
換句話說,公司的畫大餅就是賦予使命的一種方式,這種使命感是否成為剝削他人的洗腦技巧?
又如《男孩危機》中寫道「我們能說服男孩接受以「為他人生存而死」的行為來交換「英雄」地位,作為他的目標感。」在戰爭中犧牲自己投身戰場,是良好的使命、意義來源嗎?國家使命、宗教使命的殺戮是道德的嗎?
除了編輯故事以外,透過講述故事來創造意義的最佳方式之一,是回想生活中的關鍵時刻——個人敘事的核心場景——並思考那些關鍵時刻如何塑造他們及人生的發展。
可以看出「編輯故事」、「創造意義」是種對既定事實的詮釋與賦予,在一些時候稱為馬後炮。不過這也讓我想起敘事治療、一人一故事劇場(Playback Theatre)等,如同書中寫道:
透過與觀眾分享故事,敘事者不僅為自己創造意義,也幫他人創造意義。克雷布繼續說:「這是講述故事如此重要的原因,我知道有人覺得那完全是在講自己的事,但是那其實是去探索虛無,與他人產生共鳴,讓對方知道他們並不孤單。」
繆爾和愛默生在大自然中的體驗,跟阿什比在太空中及科瑞在緬甸僧院裡的體驗一樣。但是為了體驗那種「突破屋頂」的感覺,他們只要走向戶外就行了。
記得克里希那穆提說過,當仰望星辰時的震撼時刻,沒有思想,只有覺察。當思想進來後,震撼就消失了,變成回味。以前修行很勤勞時,也是因為體驗過修行帶來的神祕經驗,不過現在傾向從日常、大自然中獲得,雖然沒有密集修行的強烈體驗與落差感,但繆爾和愛默生在大自然中的體驗比較適合依然需要為生活奔波的現實。
在超然時刻體驗過「自我意識消亡」的人,已經為那種自我消逝做了很多的心理準備,可以更坦然地面對及接納死亡。
書中最後提到:
如今為了填補這種人生在世的虛無感而興起的意義文化不見得都是良善的東西。文化的意義可正可邪,端看其價值和目的而定。邪惡的意義文化(諸如邪教、仇恨團體),也會運用四大支柱來吸引那些尋找人生意義的人。
換句話說,「意義」並非全是良善的,許多商業、戰爭、宗教、仇恨、詐騙等等也是運用「意義」來打造歸屬感、使命感、敘事性與超然體驗。
儘管死亡的陰影常使人推論人生毫無意義,但死亡也可能以一種前所未有的方式,激發人生的意義。只要抱持恰當的心態,思索死亡也可以幫我們過更有意義的人生,讓我們安然地接受生命已走到盡頭的事實。
雖然弗蘭克認為抱持意義讓人「更容易生存下來」,不過這是預設「生的狀態」優於「死的狀態」立場,在超然體驗中,許多人經驗神秘體驗後,不再懼怕死亡,甚至體驗過死亡的幸福感,對上述的預設立場也有所保留,雖然有話道「好死不如賴活」,但也有話道「不怕死,只怕生不如死」,這也回到之前探討的安樂死議題。
以佛法而言,真正的布施要做到「三輪體空」,但需認為有他人、他物才會產生意義感,換句話說,真正的布施不應具有意義感?如同達摩祖師對梁武帝說「實無功德」,產生意義感是否就會產生貪嗔心呢?意義感是種執著、有所住嗎?菩提心是在遮除意義感的狀態下嗎?慈悲心是在遮除意義感的狀態下嗎?值得思考。
真正的菩薩行者,會與他人保持接觸,但是不會把這些關係牢牢地牽掛在心上,這才是真工夫。—《金剛經講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