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三年十班 (10)
我和志宏擅長蛙式；恩頌、人城是自由式；宇國是我們幾個人之中，蝶式游得最棒的。
蛙式算是一般人最容易學會的泳式，游起來也算是輕鬆的一種泳姿。自由式又稱捷泳，是游泳競賽中最快的一種姿勢，一流游泳好手在水中均保持良好流線型的身體位置，以減少阻力與拖拉力。蝶泳是以蛙泳為基礎演變而來的一種游泳姿式，起初腿部是模仿蛙泳的游法，兩臂則對稱由前往後划水，經由空中向前移臂，動作近似蝴蝶飛行的動作，故稱蝶泳。還有一種叫做仰式，顧名思義就是躺著游，所以也沒有換氣的問題。游仰式最困難的是，眼睛看不到前面，很容易游偏了方向。
「嗨，這麼巧？」
「咦，沒想到你們也來游泳池。」
宇國：「民ㄟ，她是？」
「她們都是我們學校的學生，二年十三班的曾敏玉和柯珈珺同學。」
「怪不得這麼面熟。」
相互介紹之後，我突然發現有個人沒出聲。沒錯，就是志宏。我把躲在後面的志宏，拉到敏玉的面前。
「跟她說說話，這是難得的機會。」我靠在志宏的左耳邊小聲地說。
「妳，妳的腳傷好點了嗎？」
「還有點痛，不過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謝謝你！」
宇國：「腳受傷啦，那妳怎麼游泳？」
「我是旱鴨子，不會游泳，只是陪我同學來而已。」
「不下水，那會很無聊吧？」
「就在岸邊等嚕，我有帶書來看，可以打發時間。」
聽到敏玉不下水，志宏的心情肯定是鬱悶的。我只能私下安慰他；等游完泳，再約敏玉一起去吃黑輪。
隔天，是我劍道段位審查的日子。
班上幾乎所有同學都到場幫我加油、打氣；綺蕙老師也來了。
劍道有級和段，原則上都是五級(可以自行決定到幾級)九段，在初段之前一般通稱段。除了段位，還有一種“稱號”的鑑定，稱號有鍊士、教士、範士三種，而“稱號”要在升段位後一年，才能再申請鑑定。
宇國：「民ㄟ一定能順利過關的啦！」
恩頌：「皓民，你有信心吧？」
「劍道的段位晉升，還是會講求資歷的；就算這次沒過，下次還有機會。我會盡力的。」
第一次稱號段位審查會
段位審查結果初段(受審7人 合格5人)：黃柏新、蘇慶茗、譚皓民、林世澤、楊顥璋
基本上，劍道有明確的規定 14 歲才能升初段的限制，初段升二段要 2 年，二段升三段要 3 年；升段考試，除了對戰還有劍道型，也就是套招，而高段者升段通常會去日本，但是要加心得筆試，台灣最高段到八段，據說日本有九段。
恩頌：「耶，果然順利通過。」
宇國：「民ㄟ，恭喜升段喔。」
綺蕙老師：「那接下來就可以全力準備“菁英盃”嚕！」
志宏：「菁英盃？」
「對，學校認為我們在之前比賽都有不錯的成績，已經幫籃球隊報名這次的菁英盃。」
宇國：「哇，有沒有搞錯，菁英盃跟之前參加過的比賽，等級完全不同，學校會不會想太多啊？」
「不都是籃球比賽嗎？」
「不，綺蕙老師，先前參加的都是地區性的小比賽；而菁英盃大概是僅次於全國籃球聯賽、中小學籃球錦標賽的賽事。」
綺蕙老師：「我是有聽學校幾位體育老師在討論，他們希望球隊能參加全國籃球聯賽。」
宇國：「學校應該只是想藉由“菁英盃”來試一下水溫吧？」
「嗯，菁英盃的確會吸引蠻多強隊前去參賽。」
志宏：「籃球聯賽；甲級，還乙級？乙級也許還可以考慮考慮，甲級大概摸不著邊吧。」
宇國：「要拼當然就拼高級一點的啊！」
綺蕙老師：「皓民，你認為呢？」
「既然學校都報名了，眼前就先以菁英盃為主；至於，全國籃球聯賽，到時候再說。老師，那比賽日期知道了嗎？」
「日期是8月16日至21日。比賽場地有四：花蓮縣立體育館、自強國中體育館、花蓮高工體育館、花蓮高商體育館。」
「8月16日，會不會太剛好？！」
宇國：「怎麼啦？」
「那天正好是中、小學校劍道錦標賽。」
宇國：「又如何，你該不會要參加這個什麼“劍道錦標賽”吧？」
「是。」
志宏：「這下好了！」
宇國：「你怎麼能回答得這麼輕鬆、愜意？」
「不然我該怎麼回答。」
宇國：「你…… 」
綺蕙老師：「不能推掉嗎？」
「不好意思，我已經答應劍道館的顏老師要參加了。畢竟，這也是我升段後第一次的比賽。我沒有道理放棄的。」
綺蕙老師：「我明白。反正，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等賽程表出來再打算。」
突如其來的籃球賽事，讓十班籃球隊成員，暑假過得相當充實。尤其是我；練完球，還得到劍道館練劍。
正心劍道館
正心劍道館是顏宗和老師創立的。道館學生人數並不多，約莫十來位。道館裡有兩名教練：顏老師本身是六段鍊士，年約60；還有一位夏正寬教練是五段；兩人師出同門。趙慶祥是我的師兄，年22歲，是三段的劍擊高手；我小學四年級開始學習劍道，就是由他指導，是我的啟蒙教練。通過段位審查後，我成為道館第四位擁有段位級的習劍者。
「皓民，恭喜你，順利通過段位審查。」
「謝謝你，趙師兄。」
「把護具戴上，我們來練習對打。」
「好的。」
我當然不是趙師兄的對手，輸得一塌糊塗。
「果然，還是沒辦法跟師兄比。」
「不用氣餒。其實，你已經很厲害了，只是我比你年長，對打、比賽經驗較為豐富；假以時日，你一定能超越我的。」
「真的嗎？」
「當然囉！不過，前提是，你必須持續不斷地練劍。」
「持續不斷地練劍啊？」
「怎麼，你該不會不想練劍了吧？」
「當然不是。」
我把球隊要參加菁英盃的事，向師兄告知。他表示能夠理解我的難處。
「我還是會參加劍道錦標賽；至於菁英盃，目前最壞的打算，就是缺席第一天的比賽；我這邊的賽事結束，再趕過去跟球隊會合。」
「不管是籃球或是劍道，我相信你都能做得很好。」
翌日—
綺蕙老師：「我手上的資料，就是這次菁英盃的分組賽程表。皓民，接下來就交給你囉。」
「謝謝老師！嗯，籤運不太好；國中男子組共24隊，我們和大林、育賢、四維、通達、樂平分在同一組；育賢是上屆國中籃球聯賽的冠軍；大林、四維則是打進前8強的隊伍；通達、樂平也有一定的實力。」
國中男子組24隊(隊伍名稱)：
光復國中 梓鑫國中 自立國中 復興國中 仁愛國中 南門國中
壯鼎國中 信義國中 和平國中 忠孝國中 關仔國中 坪園國中
中山國中 竹圍國中 仁倫國中 鳳欣國中 自強國中 東山國中
大林國中 育賢國中 四維國中 致禮國中 通達國中 樂平國中
志宏：「這籤到底誰抽的啊，我們這組應該稱得上是“死亡之組”吧？！」
「第一場比賽就要對上四維國中。四維算是籃球名校，這幾年因為同區梓鑫國中的竄起，整體實力略為下滑，名次上面不是那麼的理想。」
宇國：「聽說，那個傢伙也進了四維？」
恩頌：「你是說蘇振翔？」
「嗯。」
維辛：「皓民，他是誰啊？」
「小學曾一起打過球，小我們一屆；後來他就搬離眷村，也是最近才知道他唸四維國中，還成為籃球隊的一員。」
維辛：「國ㄟ，他很強嗎？」
「這個你要問民ㄟ，他應該會比較了解蘇振翔的實力。」
「他原本是練跳高的，大概小六才開始打籃球，彈跳性不錯，也很有打籃球的天份。才國一，就已經是四維先發的主力。」
維辛：「他打什麼位置啊？」
「PG(Point Guard)，控球後衛。」
維辛：「哇…… 到時候，就得跟皓民正面對決了。」
宇國：「不用擔心啦，皓民教過他打球，對他是瞭若指掌。」
「還是不要太掉以輕心比較好。幾年沒見面，他到底進步多少，也不得而知。更何況，對四維的比賽，我沒辦法擔任先發。」
志宏：「嘿喔！都忘了你還有劍道比賽。」
宇國：「你還是決定要參加嗎？」
「對。」
志宏：「那怎麼辦？」
「劍道的比賽場地在慈濟大學，而我們菁英盃第一場比賽是在花蓮縣立體育館，距離並不遠，趕一下應該頂多晚個十五分鐘。」
志宏：「還以為你要放棄…… 」
「不管劍道或籃球，都是我喜愛的；所以，我不會放棄任何一項。」
宇國：「民ㄟ，之前聽到你要參加劍道比賽，還對你發脾氣這事，我想鄭重跟你道歉。」
「不，我不接受。」
恩頌：「皓民…… 」
「聽我說完；國ㄟ沒錯，不需要道歉；當然，也就沒有接不接受的問題了。其實，我掙扎蠻久的。籃球隊這邊，有我最好的隊友，我不忍看大家失望；請你們相信我，我不想缺席任何一場比賽；但也請你們體諒，我習劍多年，才剛升段就有參賽的機會，要我放棄，我做不到。」
恩頌：「國ㄟ，說句話吧？」
「沒什麼好說的；民ㄟ，劍道比賽我們沒辦法到場幫你加油，但請記得十班永遠跟你站同一陣線。」
「謝謝。」
「別太早說謝謝，我只給你十五分鐘；還有，你最好是可以拿著冠軍獎盃出現…… 」
「冠軍？這有點強人所難，你忘了我是第一次參加劍道比賽。」
「這很困難嗎？」宇國轉頭問了其他的同學。 大家不約而同地點點頭。
「也對，我記得我學空手道參加第一場比賽，也是輸得亂七八糟。好吧，那…… 隨隨便便拿個獎盃好了。」
同學們都被逗笑了。
趙慶祥：「皓民，注意一下你的手肘關節。」
「是。」
一般劍道的初學者都是用右手的力量來舉劍，自然就變成用肘的關節來舉劍。
「還有，你的左手要向前伸直，虎口向上翹，手腕自然向上彎曲，劍尖朝上。像我這樣；吸氣進丹田，把腰頂出，以肩關節為軸，左手直線向上舉起，劍尖直線上升，初學者常常會左手向外伸出，造成劍尖上升時有弧度。然後右手只是輕輕握劍，不可用力，肘關節不可彎曲，應跟隨左手舉劍而升起。記得我跟你說的手之內(Te No Uji)嗎？」
「記得。」
手之內(Te No Uji)指的是握竹刀的方式，以左手(後)、右手(前)虎口向下握持竹刀之運力程度及操使的手法。竹刀雖是以左右手來握持，但實際上是以十隻手指來操控。以一般習慣來說，姆指與食指最有力量， 但在手之內理論運用上卻是相反，以小指最有力，再者是無名指與中指緊束握持，大姆指與食指最輕地提持。
「要將你的意念灌注於竹刀。一般是右手比左手有力，但實際上左手的腕力與指力是更為重要的。」
「我會牢記的。」
「剛看了你的攻擊，還不錯；我現在教你連擊技法。」
是指從較遠的距離進攻打擊跳進進入近距離的範圍內，倘若第一次的攻擊不成功時，隨即採行第二次的打擊，即使又失敗，也要再做第三、四次的打擊，這種連續的攻擊，稱為「連擊技法」。
「由於攻擊部位的組合，有手連擊面、手連擊腹、面連擊腹、或手連擊面退擊腹等等，各種不同的攻擊組合。所以，要以何種技法來攻擊，必須由對方的守備陣容或攻方的技術內容來決定。」
「我曾經看師兄使用過，一氣呵成；令對手防不勝防。」
「不過，這招你的腳步必須跟上你的攻擊，一旦攻擊停止，就容易讓對方有機可趁。」
「這我曉得。對了，師兄，我看過有人使出刺喉，威力似乎不小。」
「你說的應該是擊刺喉嚨。那必須是在近距離，方能奏效。」
「近距離啊；也對，身子一拉長，就全身是破綻了。」
擊刺喉嚨，必須要在近距離內施展，當對方刺擊時的瞬間，不可畏懼被刺擊，務必把自己的下顎貼近頸部，以逆來順受的姿態設法閃開，不讓對方得逼，同時以竹刀的左側把對方的竹刀擦離中心線：當接招時，不可僅為接招而接招，必須保持隨時都能轉守為攻的態勢。另外，也可在對方刺擊過來之際，以柔克剛的將自己的身體過後一步，促使對方落空，隨即展開還擊的技術。
「如何，今天有收穫嗎？」
「當然有，謝謝你，師兄。」
「第一次比賽，緊張難免；放輕鬆，我相信你會有不錯的表現。」
花蓮車站
一行人經過幾個小時的車程奔波，終於到了花蓮，他們先下榻於市區的麗格休閒飯店。
之後，其他人前往花蓮縣立體育館，譚皓民獨自到了慈濟大學。
在國中劍道團體組的部分，皓民參與的隊伍拿到季軍，也就是第三名，成績不錯。至於個人賽，皓民雖是第一次參賽，卻一路打進了四強賽，最後輸了去年的冠軍胡哲銘，拿下第三名。胡哲銘則是蟬聯了冠軍的寶座。
在花蓮縣立體育館B球場進行的是致禮國中對上四維國中的比賽。致禮因為守不住蘇振翔，分數一路落後，距離上半場終了還有兩分鐘，兩隊差距拉大到17分。
綺蕙老師叫出了暫停。
「可惡！你們到底在幹麻，一直失誤，平常練習都練假的嗎？」脾氣暴躁的宇國再也耐不住性子，在休息區發起飆來。
「國ㄟ，你冷靜點。」恩頌拍著宇國的肩膀。
「你也是，禁區卡位做得這麼不紮實，難怪被對方予取予。」宇國甩開恩頌的手怒斥道。
「我…… 」
「還有你，不會跑位是不是？」
維辛：「我擺脫不了防守，他的小動作太多了，裁判又不吹…… 」
「還有理由…… 你，最大漏洞就是你。」
志宏：「我已經很盡力了好不好…… 」
「什麼叫盡力，看看現在的比數，我們搞不好真的第一場就要打道回府了。」
「邱志宏，你這個大箍呆，叫你減肥不減肥，跑幾步路就喘吁吁？」
「喂，夠了喔，目前失誤最多的好像是你耶，你都沒問題，你最厲害就對了…… 」
「他媽的，你什麼態度啊，想打架是不是？」
「來啊，沒再怕啦！」
脾氣也不太好的志宏當面嗆起宇國，兩人怒目相視。
「通通給我閉嘴，喊暫停是要讓你們休息，並商量出個對策，不是讓你們吵架或推卸責任的。再吵，我就去跟裁判說我們不打了，棄權。」
綺蕙老師是門外漢，她現在只希望皓民能盡快出現。
玥玲：「我現在好想念皓民；有他在，就一定有辦法的。」
綺蕙老師：「說這是多餘的吧；也不知道他比賽結束了沒，什麼時候能來？」
「我好像有聽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 此時，譚皓民趕到了體育館。
啟欽：「太好了；民ㄟ，你趕快熱身，等會就要上場囉。」
「沒這必要，我剛是用跑得過來，早熱身好了。」
裁判做出了手勢，致禮換人。
在皓民的重新整合下，致禮又變成了一支強隊。最終，以4分險勝四維國中。
第二、三天，對上通達、樂平兩支隊伍，致禮分別以90：78、96：84擊敗對手。
第四天輪空， 綺蕙老師特別讓球員們出去逛逛，放鬆這幾天的心情。
他們先是到了花蓮市區的港天宮祈福。
接著是著名的七星潭。
七星潭，又稱月牙灣，位於台灣花蓮縣新城鄉大漢村、花蓮市北郊，即在花蓮機場東側。七星潭是花蓮縣唯一的縣級風景區，連接太魯閣國家公園、東海岸和花東縱谷國家風景區。
最後，則是自強夜市。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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