刪除了語言，思維就不存在了嗎？談復旦大學章程被修改事件

我是復旦中學初中部第十二屆的校友，復旦中學是由隨國民政府撤退到台灣的復旦大學校友所創辦的，我們暱稱自己為小復旦。

   最近，在小復旦同學群組中的一則有關復旦大學的章程被修改新聞引起我的注意，根據報導，章程中的「學術獨立，思想自由」遭到中國教育部的刪改，多名上海復旦大學學生因此在校內餐廳高唱校歌抗議──因為，復旦大學歷史悠久的校歌中，有一句歌詞就是「學術獨立思想自由」。（詳https://www.cna.com.tw/news/firstnews/201912180210.aspx）

   看來，中國教育部是相信「語言決定論」（linguistic determinism）的，認為刪除了語言，就能夠刪除復旦大學師生的自由思維。

   我曾經寫過一篇筆記，介紹「語言決定論」:

http://blog.ncue.edu.tw/weipailu/doc/32778語言與認知：語言系統會不會影響認知？

   科學家所從事的幾個實驗都證明：「語言決定論」似乎是不存在的，新幾內亞的丹尼人對於顏色只有深色和淺色兩個詞彙，但是研究顯示：丹尼人的辨色能力並不遜於顏色詞彙繁多的美國人；而經過研究的重複驗證之後，語法中沒有假設時態的中文使用者，對於理解假設句的理解，並不遜於有假設語法的英語使用者。我的認知心理學教授Denial T. Willingham接著提出了這樣的問題：

「語言會不會對一些抽象的概念及複雜的思維有影響？ 例如，如果一個民族沒有『自由』這個詞彙，這個民族有沒有可能發展出自由的概念呢？」

   這個問題，我的教授沒有提出明確的解答，但顯然他也不是語言決定論的支持者，即使「自由」這個詞彙不存在，但是自由的思維應該是深植於每一個民族的思維之中。即使校歌中的歌詞會繼章程之後被刪改；但是，復旦大學的師生，會因此而喪失了追求學術獨立、思想自由的思維嗎？答案是否定的！

   下面是我的小復旦同學從同學錄中翻拍的小復旦校歌，那是當年朝會必唱的。至今旋律仍縈繞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