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會不會覺得自己的身材算胖?」
一天下午,我媽邊挑菜邊問我。我關掉正在播放的音樂,把椅子推離電腦,很認真地與她對視了幾秒。
『如果妳在幾天前問我這問題,我或多或少都還有些身材焦慮。但前幾天表姊來我們家順便淺聊了些,我們都有聽到,那幾個表姊跟我年紀都差不多,最多才差三歲,但聊天的話題都是誰誰誰又哪裡不舒服,誰誰誰身體不好。都還沒到最冷的天氣,每個手都冷冰冰,可是現在的我不僅手腳都能保持溫溫熱熱的,就算手腳變冷,吃飽就能回溫,身體也任何病痛。我對現在的自己感到驕傲,這是我最健康的狀態。』
『妳為什麼會問我這問題?』
「沒什麼呀!因為現在這年紀的小孩都會追求瘦,所以問問看妳怎麼想。」
以前會焦慮吧,格局小的時候。
前陣子邊整理東西,邊翻出很多回憶。和朋友一起出去玩時,笑著朋友明明比我小了好多歲,但我的體力還比較好還很有活力,我媽笑我:「妳還笑人家,你十年前也是這樣啊!」這讓我想起好多過往,那些我一度已經淡忘的曾經。
從國小開始,身邊的女同學就已經會攀比。我依然記得小學三、四年級的時候,當時身邊一個女生朋友在我們一起裝午餐的時候冒出一句:「蛤?妳吃那麼多喔?」
淺淺一個問句,讓我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認真吃飯是什麼很奇怪的事嗎?回到家,家裡的姊姊也為了減肥吃很少,於是我也開始效仿著。
到國中,量體重就跟很注重體重的那些職業一樣,縱使我的身高接近170,班上女生居多,大家就會開始比體重數字,甚至在量體重前還會"卸裝備",把身上多餘的飾品拿掉,深怕看到自己不想看到的數字。聽他們說50公斤就算胖,也讓我很焦慮。
想減肥的焦慮,讓我做了極端的選擇,能不吃就不吃,配上家人的疏忽,兩天一餐我也不是很放在心上。為此選擇,我理所當然地付出了代價。最近翻到高中的健檢報告,看到上面寫著骨密度偏低及有貧血,當時也沒多注意,家人總覺得女生有生理期貧血是正常的事,於是我也沒很放在心上,直至大學的報告也是差不多的結果,早習以為常。
但真正嚴重的,是那些數據背後的真相——我的腸胃不吸收營養。
高中時,周圍的人常常羨慕我看起來吃不胖。跟在我旁邊,看我連續進食兩小時,東吃吃西吃吃的,就是不見我長肉。東吃西吃的,即使我已經吃那麼多了,依然抵擋不住經期來像被爆揍一頓的,暈眩、上吐下瀉,連喝水都會吐出來,更別說吃止痛藥,吃了之後不用多久,就能在我吐的地方見到剛剛吞下去的那顆完整無缺的止痛藥。每次經期都有種生不如死的感覺,閉經反而讓我多了一種僥倖心態,能活得輕鬆點。
其他手腳冰冷更是常態,蓋了整晚的被子也捂不暖。有次半夜不知為何起來吐膽汁,灼熱又苦,顏色還很詭異讓我相當難忘。大概能爛的都爛了吧,我猜。營養不足,晚上該睡覺的時候又不睡覺。我消耗的那些青春與健康,讓我時刻都在感受過往揮霍的報應。
但遇到我師爸後,他幫我調身體,當然也調整作息。
她總是很驕傲地炫耀,常常拉著我向別人展示:「你看我女兒,她的骨架長開了。」
之前看影子,總感覺我的頭與肩同寬,現在倒是很正常,頭是頭、肩是肩。
腸胃恢復正常,開始吃了會胖了,凍寒中的手腳也開始會熱,臉上也有自然的紅潤,甚至連之前最可怕的經痛,至今也已經恢復到影響不大。
現在外出,常常會聽到有人在議論我的頭髮。起出我不以為意,有些還不太理解——
:你頭髮那麼黑有染嗎?
:頭髮好黑好漂亮,還多!
蛤?因為沒染過黑色,前幾次被別人問有沒有染的時候,面對這種我完全沒想過的問題,讓我愣在那。
常常聽人家說我頭髮好多還好黑,後來我才發現,這些被我視為理所當然的事情,是我師爸給我的恩惠,那是他播下健康的種子,現在我所收穫的,是象徵健康的果實。
『亞洲人可能受到"日韓"影響,看那些藝人都很瘦,於是開始一昧地追求白幼瘦,覺得那樣就是美,殊不知人家的骨架本來就比較小,但歐美他們的審美就不是這樣。別人覺得我胖不胖,那是他們的事,我很滿意現在的自己。畢竟真的身體不舒服的時候,承受的也是我自己,那我為什麼要為了滿足別人狹隘的審美而去覺得自己胖?我很健康,也對現在的自己很驕傲,所以不用擔心。』
服裝、化妝都是人的一種陪襯,不要讓這些東西反客為主,覺得自己應該去滿足衣服的條件而改變自己。服飾這些東西,是用來襯托每個人身上,綻放不一樣的美,不需要傻傻地被東西駕馭,請駕馭回去,去看見自己的一切美好。
我微胖,但活得開心,而且還很能散播開心給周圍的人啊:D
送上一首《怪美的》:看不見我的美,是你瞎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