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皆做夢,但有所不同。在夜裡夢見其內心骯髒深處的人,日間醒來發現不過虛幻;
但日間做夢的人更危險,他們會睜眼,將夢中才能做的事付諸實際。
—摘自《智慧的七柱》
本文提及:
《阿拉伯的勞倫斯》一部1962年上映的英國電影,由大衛·連執導。
電影劇本依據湯瑪斯·愛德華·勞倫斯的自傳《智慧的七柱》改編,由彼得·奧圖飾演主角。近三個半小時(226分)的片長,採用70毫米膠片攝製,史詩般的攝影及跨時代的細緻畫面。
背景在一戰,英國軍官T·E·勞倫斯在開羅情報部及英國外交部阿拉伯局任職,他會這期間拉攏阿拉伯部族,協助阿拉伯起義對抗鄂圖曼帝國。影片主題集中在勞倫斯與戰爭中的暴力、情感鬥爭還有個人身分認同。
為了著重勞倫斯的英雄事蹟,電影很多橋段渲染誇大,同時有虛構角色等設計,不能完全當作歷史解讀!
歷史上的T.E.勞倫斯有很多著名朋友,包括邱吉爾,著名作家肖伯納、湯瑪斯·哈代和詩人龐德。《智慧的七柱》出版後,勞倫斯成了一個富翁。但是不久他將版權及其收益全部捐給一個慈善組織。為了微薄收入,勞倫斯替書商翻譯《奧德賽》,還撰寫了一部描寫皇家空軍生活的小說《鑄造》
電影文化像鎖鏈般,一部會承自另一部。
大衛連恩早先想拍出最好的畫面。他一再研究 John Ford 1956年的電影:《搜索者》,接著他證明自己達到了,並啟發許多後進。
他的電影可說影響一眾大導演,除了上圖的雷利·史考特、《阿凡達》的詹姆斯·卡梅隆。還有《沙丘》系列電影的丹尼·維勒納夫。丹尼·維勒納夫在他生涯第一部作品中便是描寫一對男女在沙漠中戀愛,後來的《烈火焚身》中也大多是沙漠場景。
聽他介紹這部電影:
我想這部電影當時能吸引那麼多科幻類型工作者關注,原因自然是因為1960年代興起的科幻新浪潮背景。
研究生態學就是掌握自然的因果律-法蘭克.赫博特
科幻新浪潮以法蘭克.赫博特、娥蘇拉.勒瑰恩與羅傑澤拉茲尼等科幻大家的劇作問世為早先科幻黃金時代的分水嶺,他們關注語言、環境生態與東方神秘主義,該波思潮透過科幻從圈內一路到大眾視野中。
內在背景因素則是學界(主要是哲學與認知科學領域)開始著重探討早先英美國家興起的語言學轉向( lingustic turn )
關於科幻新浪潮,之後會另外做詳細介紹。
接著,我們從一位非科幻片的大導演切回歷史上那位牛津大學考古學家身上,從他的觀點去探討—電影中反英雄的症狀—痛覺。
苦痛,只要活著便會經歷的普遍經驗。
談及大大小小的痛,我們能想起許多不同的描述與類型,有皮肉的,也有精神上的。
拍出《計程車司機》的大導演馬丁史柯西斯,也從類似角度談過這部片。
他從心理觀點著重看待「反英雄」現象,他認為電影中的勞倫斯與他電影中的崔維斯都是PTSD(創後失調症),都充滿自毀傾向與自我厭惡。
這個脈絡之下,我從他自傳中找到並整理出以下這段驚人告白:
戰時,勞倫斯變裝進行臥底任務,不幸被敵軍識破並且監禁後以鞭子施暴。那痛苦的刑求經驗,竟讓他發現自己開始從中獲得快感。戰爭結束後,光榮歸國的他不再有「被刑求」的機會。所以他私下雇了一個年輕工讀生用樺樹枝鞭打自己。
他還加上一些「角色設定」—例如:被遠親的長輩威脅受罰。並要求工讀生在虐待他後,以虛擬長輩的口吻詳細筆記自己的被虐過程,待自己私下再重新回味。
弗洛姆在《人之心》一書中從病理學角度對人的性格進行了進一步的研究,提出了墮落綜合症和成長綜合症兩種性格類型。
前者是死之愛、自戀、共生—亂倫的固著三種傾向的結合體。
後者是生之愛、人之愛、獨立性三種傾向的結合體,分別於前者的三種傾向相對立。
戀屍癖的人被所有無生命的事物所吸引,迷戀腐朽的東西,熱衷於暴力或破壞,喜愛機械僵硬的事物,沉溺於過去而害怕未來;具有戀生癖傾向的人為生命和生命的成長過程所吸引,富於創造性,喜歡新生事物。
「忘我」是精神的病症,如厭世、虛弱、失去工作能力和處理不好愛情問題等的折磨。
-自《愛的藝術》
事實上,英國在戰爭期間施行不公正的「三面外交」,一方面英國承諾讓阿拉伯獨立,一方面答應與法、俄瓜分阿拉伯。一方面又同意猶太人民族建國於以色列。
就歷史結果來看,T.E.勞倫斯背叛了他最愛的阿拉伯。所以有學者推測他的自毀傾像是基於不知立場而背叛的內疚,但大多數人則更相信他在行動前便知曉英國的計畫。
在阿拉伯起義期間,勞倫斯將達霍姆派往鄂圖曼帝國統治下的阿拉伯北部,聯繫阿拉伯民族主義分子。1917年,達霍姆因斑疹傷寒去世。
致S.A.:
我愛你,因此將如潮的人流拉入手中
在繁星燦爛的天空,寫下心願,為你贏來自由
那有七根支柱的智慧之屋,你的眼睛會為我閃耀
當我們來時,死神是征途之僕
直到走近你,看見你在等待
當你微笑時,悲戚地嫉妒時
他追上我,並把你拉走
帶入死神無言的寂靜中
愛是勞累旅程,為了尋求,拿出我們的微薄報酬
眼下的所有 當大地柔軟的手
觸摸你的身體之前
當這盲目的蠕蟲長肥之前,靠著你的血肉
人們懇求我開始工作,將這不可侵犯的房子作為對你的紀念
但是為將它建作紀念碑,我在完成之前毀掉它
這些小小的碎屑之物壘起來綴成的小屋
在你的贈禮毀壞的陰影裡
勞倫斯在《智慧的七柱》中說,他的夢想是為阿拉伯人民贏得政治自由—本意就是想作為一份禮物送給達霍姆。
這種愛是象徵類型的愛,還是具體個例的愛?真相我們已經不得而知,真相埋沒於沙丘之後,只殘留在那些日間的夢中。
人皆做夢,但有所不同。我想讀歷史就如同在夢中模擬著痛。那文明是否也有它獨特的痛呢?這種痛在於我們總會遺忘,忘了真相也忘了對話,痛究竟是類型還是個例呢?
我們跨過並忍受,同時得沈浸並享受,集體失去對生命熱忱的威脅,是真正存在的。
資料來源 :
Manuscript reveals dark side of Lawrence of Arabia's sex life | The Independent | The Independ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