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走Camino不久,我多了一個別號,就是《That Hong Kong guy with a Korean girl》。就算沒有見過面的人,一知我是香港來的就會說這句話。和韓國女生同行這件事引來很多誤會,所以我和她只一起走了三天,第四天開始就沒有再一起走了。
在起點SJPP,我在那裡待了兩天,在出發前一天,我隔離床位來了一個三十多歲剪了一頭爽朗短髮的韓國女生,日間我們也有點頭打招呼,晚上我獨自在休息室時她剛好經過,她走來問我明天可否一起出發,我說我早上六時就會出發,因為我想看日出,而且第一天要翻越庇里牛斯山,早些出門可以早些到達目的地,她爽快地答應了。走Camino有一個不明文的共識,就是如果是同行,誰走得快一點就先走,不用等也不用追趕,我和她也同意了這一點。
第二天早上六時準時出發,但可惜的是因為當天早上的雲層太厚,根本看不到日出。走著走著我們發覺大家的速度也差不多,所以就沒有說誰走得快誰走得慢,真的變成了一起走。一路上我們遇到很多人,也跟很多人一起吃飯和在休息時傾談,包括我在上一編提過的韓國急症室醫生Dr. O。就這樣我和那女生一起高高低低走了三天的路,走到三天,那韓國女生遇到很多韓國人同鄉,我們開始不在一起吃飯,而我在和其他人的言談間發覺很多人也誤會了我跟她是一對。到行程的第四天,我的腳開始生水泡,將會走得很慢,於是就提議和她分開走。
就在第四天早上六時我一個人準備出發前,在避護所的門口碰到Dr. O,他問了我背囊的事之外,還跟我道歉,他說他誤會了我跟那個韓國女生在暖昧。我簡單解釋相遇經過和大家只是偶遇然後一起同行,而且我知道她在韓國有男朋友。我心想Dr. O也只是認識我們兩人三天,就算我真的是跟那個韓國女生有暖昧也不關他的事吧!有些人就是這樣自以為事,什麼事也像關他的事。在旅途中就是會遇到這樣的人和各式名樣的人,有些很友善像天使,但像Dr. O那樣喜歡多管別人閒事的,一路上只有他一個。我在第四天跟那韓國女生分開之後就不再見面,但那個Dr. O沿途不斷的出現在眼前,還有幾天是同住在同一避護所的同一間房。我不是很虔誠的信徒也有十多年沒回教堂,但我相信Dr. O是上帝安排在旅途中出現在我身邊考驗我耐性的魔鬼。
路上幸好也遇到不少的天使,當你有需要幫忙時就會出現在你的身邊。我在第一天晚上被床蟲咬,在路上遇到一個住在美國的韓國大隻佬,像是健身比賽中走出來那一種。對!又是韓國人,一路上遇到很大部份也是韓國人。那大隻佬見我的手臂又紅又腫就立刻拿藥膏給我,還有我在庇里牛斯山掉了眼鏡,居然又是大隻佬拾到拿回給我。他還沿途一路幫助別人,有人找不到避護所,他就帶他們坐車到另一個城鎮。陪伴一些不認識的人找路和拿東西,我告訴他他是朝聖路上的天使,天使不一定是穿著白色衣服的美女,可以是一個大隻佬。
除了大隻佬天使,還有一個美國女仔,在知道我腳底生水泡後給我藥,每次路上遇見也會為我打氣。還有一個美國大男孩令我明白到自己的Camino要用自己的方法去完成,不用別人告訴我怎樣做。另外每一個在路上分享他們故事的人也是天使,因為他們的故事豐富了我的人生令我了解到每個人也有自己背負的問題,有人因為失去工作,有人失去了伴侶,有人想尋找自我,有人退休後來實現夢想,有人只想挑戰自己。
在Camino中人人也能夠成為另一個人的天使,我在第十三天去到Hornillos del Camino的一間教堂開設的避護所住了下來,晚上教堂有一場彌撒,到最後修女為我們三四十個來自不同國家的朝聖者祝福,然後每人派了一顆紙星是,說我們每個人也像是一顆星星在黑暗中成為別人的光。我聽了很感動,希望我在路上有照亮過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