診所有個學姊要離職去考藥學系了。她很聰明,也很年輕,剛分手,毫無牽掛。
聽到這個消息,我的第一個想法就是「好羨慕」。我羨慕有勇氣開啟新旅程的人。
我自己的姊姊也是,她大學畢業後,做了幾年本科的工作,發覺這不是自己想要的,就勇敢地離職,在家讀書一年,考上了研究所,再讀五年,終於得到那張執照。
從此人生大翻轉。
常常有(外行)人問我:「你考得上護理系,那為什麼不考醫學系?」我總是苦笑回:「因為考不上啊。」
我常常看著診所的醫生,坐在那個位置上,而我卻只能站在旁邊,想著我們的差距到底有多遠。
學姊說,她要考私醫聯招,我好奇去查了一下那是什麼,才發現一切沒想像中困難。不用考學測指考,只要考兩科,從大三開始讀。然後我念頭一轉,搜尋了「學士後醫學系」。錄取率5%,比想像中高一點。我開始做夢,想著是否有一天,大家不會再叫我「小姐」,而是「哈比醫師」?
要是年輕個5歲,我可能真的會開始找補習班準備報名。對於學姊離職的事,其他同事說:「(以她的頭腦)她本來就不該止於此。」這句話更刺激我開始思考,是否不能「安於現狀」。
我在應該衝刺的時候,選擇了安逸嗎?
我知道自己的能力不僅止於此。但我同時也知道,如果我想在短期內榨乾它,即使得到了最大的效益,我也不會快樂。
就像是年輕時到了迪士尼樂園,事前就會排好攻略,先去哪裡抽pass,再去排哪個設施,一定要每一項都玩到,最後回到飯店,只會覺得「對,我都玩到了!我沒有浪費!」但過程卻完全沒好好享受。
之前也寫過,我很喜歡現在的工作。我不希望因為有人捨棄了它,就開始懷疑它的價值。在這之前的五年,我在家搞團購,過得更安逸。但這之中累積的人脈、excel技巧等,都在新的工作發揮了意想不到的效用。
人生沒有白走的路。
也許現在這份工作,對我來說是真的很致命的舒適吧。但也許幾年後,它能帶來下一個機運。
亞里斯多德也說,人生追求的最終目標,不過就是「快樂」兩字。(Eudaimonia,跟現代理解的快樂不太一樣,這邊不贅述。)學姊判斷她的快樂必須當上藥師才能達成,那就去考。我判斷我的快樂是在現狀中精進,那就維持。
沒有對錯,都很好。
(不過還是得說,能離職專心讀書的人,都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