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歲服役退伍那年,我參加了人生的第一場葬禮,那時我以孝子的身分參與了家父的告別式,經歷死亡,方能切身理解箇中之味;才剛剛成為職場的新鮮人,行禮如儀的陌生場面,尚未社會化的我,面對生老病死的人生旅程,著實上了一堂「再見,再也不見」的先修課。
五一勞動節起了大早,南下出席家祭告別式,遇見多年未曾謀見的親戚,經過提示才想起孩童時期過往的陣陣回憶;罕於來往問候再見重逢之際,卻是送別人生最後一段路的葬禮儀式,似乎是成熟長大的寫照。
家祭現場成為親友的另類見面會,句句「好久不見,都認不出來了」成為開場白。隨著年華流逝,昔日勇健的長輩,若說外貌不變就太矯情,看著他們臉上的斑點、稀疏的白髮,駝背的身形踩著不穩的蹣跚步伐,時光流逝的也太快了。
照著禮儀師的指令進行家祭,依循上香獻果行三跪九叩之禮,望著遺照上熟悉的尊容,心中默念感謝之詞,謝謝您往日的照顧,今日我來跟您告別了。
二胡演奏的憂傷曲調,搭配演唱感傷的歌曲,啜泣抖動不停的背影,亡者已矣生者悲泣,讓人頓時心感難受,死別之情遺憾無奈,許多記憶畫面紛紛如跑馬燈似的湧現。
死者為大的根深蒂固觀念,身後事即便簡樸辦理,送往迎來種種的世俗規矩,仍在「畢業」此刻齊聚默哀致意,祈求保佑在世子孫平安順遂,這世的緣分就此畫下句點。
家祭典禮結束後的公祭,各個民意代表服務處的工作人員輪流上香致意。政治人物身段柔軟的90度鞠躬,離去前的拱手作揖做得非常到位,雖然不知道他與亡者生前的交情深淺,這個屬於選民服務的人情世故,依然感謝刻意出席送別。
作家大師兄《你好,我是接體員》與《比句點更悲傷》的著作內容,猶如人生百態現形記的誇張情節,並未在我過往參與的幾場葬禮上發生,現實深刻感受的是「爸!火來了,快跑!」這句對所愛的人,聲嘶力竭的最後叮嚀。至於「一句一答,子孫有孝順某?有喔」,後來演變成綜藝節目的笑話梗,與網路上的戲謔橋段。
生老病死的人生階段,有如春夏秋冬的季節,天地悠悠有各自命運的定數;火化後撿骨進塔位,親人間若有牽絆,就次幻為夜深人靜的默默思念。
人生無常始料未及,這趟送走親人的流程,誰能照著計畫步驟完成生命藍圖?期盼您離苦得樂一路好走,跟隨菩薩在極樂世界好好修行。
延伸閱讀:當世間的緣分已盡,期盼您一路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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