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夠善良的我們》影評3 - 何瑞之與于向立的「責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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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如在上篇所探討到關於「新時代思想」的「限制性信念」對於意識顯化實相的重要性,而此篇將針對兩位男主角何瑞之于向立的心中因爲「責任感帶來的限制性」做為分析的核心。



何瑞之:想成為的自己和適合成為的自己

相信看完全劇之後,留給所有觀眾最大的疑問就是:「到底何瑞之愛不愛簡慶芬?」,就算影集最後揭曉何瑞之拒絕Rebecca的邀約見面,留下了那句:「我很愛我老婆」,依然還是讓所有觀眾對他的愛留有很大的疑竇。


針對這個問題,我認爲愛有很多種形式,婚姻也有各種樣態,如同我在Podcast #EP3 《阮氏碧花與她的兩個男人》提及的,婚姻是直到今日才演變成由「愛情基礎」建立的主流樣態, 但從過去的政治聯姻、媒妁之言就何以見得,婚姻的形式其實更多是因為利益交換、各取所需,未必只有建立於愛情,甚至直至今日都有一說「結婚是找最佳合夥人」,所以要說何瑞之到底是不是因為「愛」而進入婚姻,其實我們未從得知。


甚至從很多老一輩,剛開始是因為媒妁之言走入婚姻,而彼此在婚姻裡善盡的責任,也慢慢培養出兩人愛的基礎,白頭到老。亦可以說:有時候「責任」也會過渡成愛。而愛也有很多種形式,有的愛是因為適合自己,有的愛是就算不適合自己也深深愛著,而何瑞之對簡慶芬是前者,對Rebecca則是後者。


就好比有些衣服,明明開始覺得不喜歡,但旁人都說自己穿上很好看,很適合自己,久而久之,自己也開始喜歡上了這件衣服,因為適合自己 ; 反之,有些衣服明明不適合自己,即使別人都說不適合自己,但是你卻對之情有獨鍾。


何瑞之對 Rebecca的情有獨鍾,來自於「 Rebecca是他想成為的自己 」;相反,「 簡慶芬則是他適合成為的自己 」


Source:My Vedi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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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多段對於編導徐譽庭的訪談中得知,其實何瑞之之所以喜歡Rebecca是因為「他能看得懂Rebecca」,因為他們都來自很辛苦的原生家庭,Rebecca只能和哥哥相依為命,而何瑞之只能和媽媽相依為命,故此他可以「看得懂」Rebecca的那些過分偽裝。而「看得懂」這件事,就映照出了何瑞之其實有想成為Rebecca的那一個心理面向。


近期我的療癒師跟我說:「當你看得懂某一個人的某個面向時,就代表你也有這個面向」。因為假設你心裡沒有這個面向,你對於某個人呈現這個面向時,往往會選擇忽略,更遑論會看得懂,而當你對於這個面向不只是看得懂,還有強烈的情緒反應(羨慕、欣賞、嫉妒、厭惡)時,更是代表了「你有強烈發展這個面向的渴望」。


對於這句話而言,羨慕、欣賞的情緒很如容易理解「有強烈發展這個面向的渴望」,但嫉妒、厭惡的情緒,該如何理解?假設你不太喜歡過於任性的人,或許是因為你自己不太敢這麼放縱自己,看著別人如此任性自我,勾起了你也希望自己能不要太拘束的渴望,倘若你相信允許自己也可以做到「偶爾任性自我」,你的情緒就會轉為羨慕、欣賞,覺得別人這樣做也挺好的,但反之;你認為自己做不到、或是不允許自己任性時,嫉妒、厭惡的情緒就會由然而生。


承如上述,何瑞之對Rebecca的欣賞,恰恰做實了他想成為Rebecca的渴望,但這又是為什麼呢?雖說Rebecca和何瑞之都出生於較為辛苦的原生家庭,但兩人的處事風格卻有極大的迥異,相較於Rebecca的任性堅硬,不向世俗低頭,何瑞之的處事卻與簡慶芬如出一徹的圓滑,這就是為什麼何瑞之想成為Rebecca的原因,因為他渴望能像Rebecca一樣的任性且保有自我。


就因為何瑞之和簡慶芬在處事上是同一種人,這也體現在他們彼此愛人的方式:「都是過分消融」,何瑞之對Rebecca是處處配合,甚至為了她,違背自己孝子的形象搬離家裡,買房給Rebecca一個家,但偏偏Rebecca就是討厭別人改變自己的形狀,導致感情無疾而終,這些都說明了何瑞之愛Rebecca的方式,其實就像簡慶芬愛何瑞之的方式


在最後一場戲中,簡慶芬表達了她最討厭何瑞之對她說「謝謝」,而Rebecca則表示她最討厭何瑞之對她說「總有辦法解決」。這就恰好反映了何瑞之和簡慶芬在一起時,更多是簡慶芬在配合何瑞之,因此他會對她表達感謝。而當何瑞之對Rebecca說「總有辦法解決」時,則表明Rebecca和何瑞之在一起時,何瑞之更多時候在配合Rebecca,試圖改變自己以迎合她的期望。


但諷刺的是,反而是何瑞之和簡慶芬在一起時,何瑞之才能真正成為Rebecca,因為處處配合、過分消融的對象成了簡慶芬,他反而能恣意任性的待在關係裡,較能保有自己的形狀。


「想成為的自己,和適合成為的自己。」一直都會體現在關係中我們選擇對象的潛在原因,如《犀利人妻》中溫瑞凡對安真最後的懺悔提及:「是自己對青春不切實際的眷戀,才導致一連串的脫序。」,這當中並沒有提到外遇對象薇恩,反而用「青春」一詞來做代替,這說明了溫瑞凡之所以喜歡薇恩,是因為他喜歡那個年少輕狂、放蕩不羈的自己,而薇恩的出現,讓他那一個「想成為的自己」再次浮現,何瑞之對Rebecca亦如溫瑞凡對於薇恩 ; 而何瑞之對簡慶芬這份「因為適合而喜歡的愛」,正是他適合成為的自己,好比溫瑞凡對安真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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➊ 何瑞之的限制性信念:誤把責任視為「愛」唯一的表達

雖然看完《不夠善良的我們》,許多女性對於何瑞之在婚姻裡不盡完善之處都頗有微詞,但無可否認的是,我們都認為「何瑞之是一個負責任有肩膀的男人」,甚至有種心疼他盡是負責,但卻處處不討好的窘境。會落得如此田地,我認為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在於他誤把責任視為「愛」唯一的表達。


他的責任感體現在方方面面,對於媽媽要當孝子,就認為要常伴左右才算盡孝負責 ,因而對於婚後搬出來住此舉,充滿對母親的愧疚;而為了要讓Rebecca安心,也認為自己有責任搬出來給她一個家;甚至對簡慶芬也是如此,為了不讓她被同事說閒話,在還沒有浪漫的交往,就提出要直接結婚的承諾。


但這些看似最負責任的舉動,卻成了簡慶芬對他最大抱怨的來源,因為何瑞之對愛的表達,只有「負責」這條路線,然而簡慶芬渴望的卻是何瑞之的鼓勵、愛意表達,當彼此對「愛的語言」有極大的認同差異時,自然更加深了簡慶芬認為何瑞之不愛自己的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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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瑞之的善與不夠完善?

我們常說:「我們愛別人的方式,其實也體現了希望別人怎麼愛我們的型態。」對於何瑞之而言,他認為「愛就是責任」,所以他當一個負責任的父親、丈夫,他努力賺錢維持家計,努力陪小孩、也分擔家務。他負責任的同時,也希望對方和他一樣「負責」,所以他希望簡慶芬是一個負責任的母親、媳婦,因為他認為我已經負了我該負的責任,你也應該負起你該負的責任,自然而然的認為簡慶芬應該辭掉工作,照顧婆婆,負她該負的責任。


➊ 何瑞之的善與不夠完善:對每個人都負責任,就是對每個人都不夠負責

然而,當我們認知所有事情都建立在「責任」上時,一切就會顯得理所當然,反而失去了驚喜感,假設你認爲對方應該要把「做好家事」視為責任,當對方做得好時,你只會覺得理所當然;反之,如果你剛開始並無預期對方應當把「做家事」視為他的責任時,當對方主動把家事做得好時,你不只會覺得感謝,甚至會驚喜,而驚喜就產生了「讚美」,讚美跟鼓勵正是簡慶芬最想得到的「愛的語言」。


對每個人都負責任到底的結果,就是對每個人都不夠負責。


就像對每個女人都負責到底的男人,看起來就很不負責一樣;對每件工作都負責到地的人,搞到最後Loading太大,反而很多東西卡在他身上,成了最不負責任的人。或許來自於何瑞之原生家庭的包袱,讓他早早就擔起家計,成為一個有肩膀的男人,從小到大,他能懂得對家庭付出的方式,只能運用在責任之上,但過分耽溺於責任,讓他往往忽略了其他可能的「愛的表達」。


對簡慶芬而言,就如她說的:「其實只要一句鼓勵的話,就能讓她繼續赴湯蹈火在所不惜。」簡慶芬要的可能不是何瑞之是個好爸爸、負責任的丈夫而已,她要的是關心、鼓勵與認同。而對Rebecca而言,可能也不是要何瑞之真的去對抗何媽媽,反而是希望何瑞之接受自己不夠完美的模樣。


這正是何瑞之的善與不夠完善的地方,因為過分在乎「責任感」,而忽略了別人真正對愛的需求,只懂得一昧表現出自己最擅長的形式「責任感」,造成他明明就最負責任,卻也最不負責的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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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向立:逃避是因為無法接受未來的「變與不變」

責任感這一題,不只體現在何瑞之身上,在于向立身上亦如。應該說兩位男主的母題都圍繞在「最負責也最不負責」上,不同於何瑞之身上的穩重與擔當,于向立給人一種玩世不恭、活在當下的浪蕩不羈感,甚至在最後逃避Rebecca生病一事,更坐實了觀眾給他的「國民俗辣」封號。大家可能會覺得,于向立根本就是一個心智不成熟、想怎樣就怎樣,沒責任沒擔當的小男孩,「責任」二字,應該全然與他無關。


但其實並不盡然,承如上述,一個人出現太極端的呈現時,都指向對該課題的不夠完熟,何瑞之的太負責任,也使得他在「責任感」這題上,落得兩邊不討好的匱乏。


反觀于向立呢?他對於「責任感」的課題又在哪?從于向立跟Rebecca討論未來規劃一事中提到:「未來的事想那麼多幹嘛,做自己現在開心的事才是最重要的。」就可以見得他是一個很活在當下的人。我相信大家身邊應該也有不乏這樣特質的男孩,放蕩不羈、對於很多事沒有太多規劃,雖然感覺上很活在當下,但卻令人有一種「不負責任的感覺」。


但這說也奇怪,近年以來,「活在當下」明明可以說是所有身心靈領域、玄學、宗教都紛紛鼓吹的信念,照裡來說,活在當下應該是一件非常符合「天道」的生活理念,但為什麼有些人的呈現卻怎麼樣也不對勁,甚至是一種沒責任感的呈現?


多年以來,對於凡事都過於操勞,常常想掌控命運未來走向的我,「活在當下」確實成了我這幾年來反覆練習的課題之一,但我認為雖然說大家不斷鼓吹「活在當下」的生活狀態,但真的能達成其道的人寥寥無幾,更多的人是在選擇「逃避」,于向立就是如此。


因為不想活在過去憂鬱、活在未來焦慮,於是逃到了「當下」。實則是無法因應未來的變與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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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向立的限制性信念:無法接受善變的自己與未來

于向立的心態認為:「假設我設了一個目標,但如果未來不如我預期的怎麼辦?亦或是說,我中途又改變了目標,怎麼辦?」因為無法適應未來的變化和自己的善變,所以索性逃到了當下,當下開心就好。


從他在超商對簡慶芬說出自己無法陪伴Rebecca的顧慮,就可略知一二其心態的考量。「如果她死了我怎辦?」就可以推敲出,他害怕如果自己一直陪伴下去(他不變),但是結果不如他預期(未來變),他無法接受。而另一句「如果我堅持不下去,她怎辦?」更意指他也知道自己善變,如果他堅持不下去(他變),但Rebecca還在生病(未來不變),他無法負責,而最後做了一個最負責也最不負責的選擇。


這些都在在證明了他不負責任的根源在於無法接受未來的「變與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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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向立的善與不夠完善?

但是真正活在當下的人,之所以不會給別人不負責任之感,源於真正的活在當下,是願意順應生命之流,坦然接受未來的瞬息萬變,並「允許」其變與不變之發生。不過分擔憂未來、也不沈溺於過去,專注於眼前的當下,做到盡善盡美,這才是真正的「活在當下」。反觀于向立則是用「逃避」來活在當下,並未真正允許生命之流瞬息萬變的各種流淌。


承如海靈格 Bert Hellinger 的詩《我允許》:「允許,一切如其所是。」才是新時代思想在在強調的「允許」才是改變實相的開端。



➊ 于向立的善與不夠完善:以為逃到當下,但卻將自己禁錮在過去

反觀他,起初因為過分擔憂未來,所以選擇了一個違背自己當下意願的決定,卻又在決定之後,將自己困在了過往,他後來租下Rebecca的房子,將自己囚禁於悔恨之牢。最終,他卻什麼也沒逃得過,逃不過思念、也逃不過罪惡感的枷鎖.....


無法接受未來的變與不變,可以說是他善與不夠完善的兩面展現,所以做了一個最負責也最不負責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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