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空嗎?我辭職了,下星期五離開,想約你吃飯。」
收到這訊息的時候,我還在神遊。我還以為這是一個隨便的邀約,看到問號後的文字,我才如夢初醒。
她說,她收到其他公司的聘書,薪酬和福利都比現在好,就決定跳槽了。雖然我回了一句明白,但心裡卻五味雜陳。
我,捨不得她離開。
還記得一年多前,公司邀請了一班應徵者參與公司的活動,我就在此第一次遇見她。雖然表面上溫文爾雅,帶點可愛,但她向主持提問的時候,字字鏗鏘,句句有力,猶如一個辯論隊員,所問的問題也有點高深,引起我的注意。那時,我就想:這個女孩,有點特別。
說時遲那時快,第二次與她見面,就是在公司最後一輪面試。
我先沒想到,我與她搭擋進行面試,然後發現她是我的師姐,又果真是辯論隊員,話題也自然多了不少。在面試中的多個關卡,她都在我無法招架的時候替我接招。她的思辯與應對能力,令我覺得她有點吸引。但眼見她如此優秀,相比我狼狽不堪,雖然面試結束後跟她要了聯絡方法,但我怕我沒有這個機會再遇到她。
我回到家中,關上睡房的門,我哭了。
我,捨不得她。
當然,我最後入選了,否則我們也不會成為同事,簽約當天看到她出現也使我放下心頭大石。一個月後我們正式上班,十多天的迎新活動,加上一個兩日一夜的訓練營,我們的交流也多了,也少不得那些「互串」的時候。但似乎她的一些姿態,讓我知道她對我沒興趣。一些請客、幫忙,她也不為所動。迎新活動後,我們就到各自的部門,彼此也減少了聯絡。
但我仍然記掛著她。
同事們的聚會邀約,哪怕她出現與否,我怎麼都會抽空出席。她有公事相求,我都會拔刀相助。縱使與她打開話題時帶點尷尬,但至少能夠投其所好:從母校的事,談到看書,再談到日本,慢慢的談,慢慢的說。有一次同事為我慶祝生日,看到她為我高興的樣子,我有點欣慰:看來我在她的印象還不差。
但直到「最後午餐」,我也沒有向她坦白自己的心意。
或許在一年來的互動當中,我感受不到機會。既然沒有機會,也無謂說出來讓大家尷尬。若果她不離職,我仍會將與她戀愛的幻想放進潛意識裡,感覺來了就拿出來用一下。但她走了以後,所有幻想都是一文不值,何必再苦了自己。
當初因為她,我哭著要進入這所公司,但如願得償後,事情卻不似預期。我沒有抱怨,也沒有懊惱。所有的運氣都放到進到這所公司這件事情,其他的事,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生活如是,感情也如是。
「你記得話返比我聽幾多錢呀!」這是她經常對我說的話。她不喜歡我請客,表面說不想欠了人家,但我覺得她知道我在想甚麼。她要婉拒,我不攔阻,反正她只是我的同事,或是比同事再親一點的普通朋友。
昨天,她來派發「散水餅」。品嚐著的時候,我嘗到釋懷的味道。
她走了,我也捨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