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uliet:
那天,一個人在淡水。一個人,行走淡水河邊,落日在河的盡頭隱沒,觀音大屯漸成剪影,深藍的天空只剩夜鷺飛過,河水的波光暗下去,思念如潮水不斷,岸邊的野菊花開了,像心中的哀傷,沒有人注意。就這樣一個人,行走淡水河邊,天色完全暗下來,晚風並沒有離開,岸燈亮了,河水又泛起波光,而生命彷彿失去重量,時時刻刻,可以在黑夜裏漂走,漂向無聲的海洋。
看過以前的文稿,內容幼稚不說,光就字體言,已夠教人臉紅的了。不知道以後重讀寫給你的這些信簡,是不是也會有同樣的感覺?
忙著寫稿,時間反而縮短了許多。九月,終於九月了,這是多麼美麗的月份,你說是不?山上的一草一木全都敞開襟懷,等待著我們。然而詢問歸期未得,日子一下又變得苦悶不堪了。
你說,華岡若是沒有你的足跡和笑語,這淒寂如何能解?
喬 1978年9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