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像與寫實:霍菲洛的轉變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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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人都以為心靈世界是人類幻想的,屬於想像的一種,只是對現實世界的投射,但是事實上,心靈世界是存在的,他就如同大海般的遼闊和深,絕大部分的人所能及的心靈世界非常淺,就如同我們在海灘戲水,輕而一舉踩在沙上,令我們感到安心,然而,在往前走,那漆黑深不見底的心靈世界中,潛藏著古老存在,他在深淵等待著我們的到來。人類對心靈想像的好奇心,促使我們創作以滿足幻想欲,這樣的行為增加人類的想像力,我們更可以跳脫現實眼前的框架,接觸到心靈世界,就如同在填海造陸,人類確實對於心靈有更多的探索,身為想像力發達的作家就很容易與那古老存在產生連結,古老存在用他的語言向作家們傳遞箴言,告訴他們世界的秘密。

  在某大城市新聞台的攝影棚中,兩人坐在攝影機前侃侃而談,分別是主持人和今天的來賓,此節目每次都會邀請各種領域的當紅人物來分享他們的故事或想法。

  「本節目很榮幸邀請到近期因為『暖心勵志語錄』而走紅的勵志作家霍菲洛來到本節目,為我們分享您的創作理念。」主持人流暢的看著鏡頭說。

  「其實我在創作時並沒有思考太多事情,僅僅是想要透過文字將光明以及希望傳遞給讀者,讓讀者讀完都可以感到沐浴在陽光之下的溫暖幸福感。」

  「像陽光一樣溫暖人心,這正是許多讀者希望從書中獲得的東西,如今的社會越發黑暗,越是需要老師這種創作者。但不得不說總是有些人會說老師的作品是心靈雞湯,這種話是有嘲弄的味道,不知道老師是如何看待?」主持人接續霍菲洛的話,接續提問,這也是社會上很大部分人對霍菲洛的批評,他本人一點都不意外聽到此番問題。

  「說不在意是騙人的,但如果他們以為這樣可以擊敗我就大錯特錯了。被讀者稱為心靈雞湯,我還為此感到高興,證明我的文字讓大家感受到雞湯般的療育作用,或許都是千篇一律,不過如果每次都能夠讓一小部份的讀者對人生重拾希望,經過幾千幾萬次,總有一天,就可以讓全人類幸福吧。至少,我是這樣認為的。」

  從霍菲洛堅定的眼神中可以看到他是如此相信他的話,無論外界如何批評,這時候的他彷彿洞悉全宇宙看見人類未來,人類走向光明就如嫩芽有一天會成長為大樹。

  「謝謝老師精彩的說明,我還聽說老師有這樣正面光明的觀點都是來自您的恩師德利夫,想請教老師本人的看法。」

  「確實是如此,德利夫老師不只在大學教我寫作,他的觀點也深深影響到我,我可以在這邊跟大家分享。」

  「本節目真的是太有榮幸了。」霍菲洛不曾在公開媒體說過的內容,讓主持人十分高興。

  「德利夫老師相信『想像的集合體』,原本世界不存在的事物,透過在眾多人類的想像讓這些想像物得以存在,進一步影響物質世界。」

  「也就是說像是國家這類的無形體,也是想像的集合體的展現嗎?」機靈的主持人向霍菲洛確認自己的理解。

  「是的,事實上世界上並沒有國家這種東西,但如今絕大多數的人類都相信有國家這個概念,所以國家就得以存在,當今天我不相信有國家,反而會被眾人當成笑話。」霍菲洛補充。

  「您這麼一說,所以一切都是因為想像的力量造成的嗎?」

  「可以這樣說,回過頭來,我希望藉由我的文字讓眾人增加對正向的想法,當越多人相信,這些正能量就能從想像化為現實,實質的改變世界。」

  喀嚓,電視的螢幕關閉,兩年前的風采不再,漆黑的螢幕上僅剩一位面容憔悴的男子,過眉的劉海、長期低品質失眠沉澱出的暗沉眼袋,滿臉尚未刮除的鬍渣,這副邋遢樣就是霍菲洛本人,若不說任何人都會以為是路邊舉著末日警告牌的發狂遊民。

  「當時的我真敢說。」

  霍菲洛長嘆一口氣,無力的攤在沙發上,沉悶將他重重的壓在沙發上。

  兩年前,霍菲洛是文壇的話題人物,幾乎所有人都聽過他出版的勵志書籍,各大電視台爭先恐後的邀請他當特別來賓,當時的霍菲洛感覺整個世界都是以他為中心旋轉,他將世人嚮往的名利盡收口袋。

  然而,市場終究是無法馴服,大約在一年前,連霍菲洛都搞不清楚的情況下,他的書銷量下降,最終被市場拋棄,或許一切都要怪大眾喜好改變的太快。

  他現在時不時就會撥放兩年前的採訪片段,好讓自己沉浸在過去,暫時擺脫這殘酷的現實。電視螢幕的明亮顯得霍菲洛的黯淡,他無力再多想。

  思緒還在過去與現在的朦朧之海中擺盪,木筏就這樣載浮載沉。

「就這樣睡去吧,好讓今天過去。」霍菲洛打算就這樣睡在沙發上,此時電話響起,只有霍菲洛的編輯會在這種時間打來。

  「老師,這麼晚打來打擾了。我想詢問上個禮拜跟您確認的稿件,我們編輯這邊建議您可以嘗試以小說對話方式去撰寫您的內容,對話方式對於年輕讀者來說比較生動,可以更好的抓住讀者注意力,希望老師好好考慮一下。」

  「好,這你上次就說過了,我想信你的眼光,但我寫起小說就是覺得有那麼點卡,可能要再給我一些時間,可能再兩個月。不好意思。」

  霍菲洛從來沒有出版過小說,只有學生時期寫過一些短篇練習小說。

  「老師,我們都合作那麼多年了,有資源我一定協助你。對了,我記得德利夫老師近年來出版非常多小說,而且品質和銷量都很高,他是您的老師對吧,或許您可以跟他商量小說的技法,我這邊可以先幫您跟他說一聲,相信他會很樂意見到您的,等出版的時候還可以邀請他寫推薦序。」

  「嗯,也可以,我這周找個時間去拜訪他。我再給你消息。」霍菲洛話音剛落就掛上電話,剛剛的談話內容是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龐大的疲憊和混亂令他全身癱在沙發上。

  只要你隨便去問路上的老人是否聽過德利夫,得到的答案一定是肯定的,德利夫是二十年前當紅的勵志心理文類的能手,每本書都堪稱經典,深深地影響後人的寫作風格,而他也是霍菲洛的老師,以前他們都會暢談彼此的想法,對於人心有獨特的見解,霍菲洛就是深深被「想像的集合體」這種概念所吸引,所以才會拜德利夫為師。

  然而,為什麼霍菲洛卻會如此消沉的反應呢?

  這都要從五年前說起,德利夫大約十年前就從文壇光榮引退,留下最好的名聲,引退後,他開始接觸神祕學,起因是他認為心理學現有的理論無法滿足他對於人心、人生觀這類精神領域的好奇心,他的許多猜想最終都會匯流到神祕學,而這是他無法理解的,越是無法理解,就越是吸引德利夫,他把所有引退後的日子都埋首研究神祕學,現在他在神祕學領域也是小有名氣。

  霍菲洛對此除了感到不解外,並沒有對老師的行為太多評論,畢竟他想信老師肯定有他自己的想法。然而卻有一點讓霍菲洛認為老師整個人都變了,德利夫不再是霍菲洛認識的那個老師了,德利夫踏入神祕學不久後,他就不再提筆寫從前的心理勵志叢書,反而是破天荒的寫起短篇恐怖小說,書的故事充滿死亡、絕望、污穢、邪惡、混亂等不可名狀之物。更讓霍菲洛無法理解的是,老師的這些小說受到市場的極大歡迎,許多讀者都聲稱讀完感到頭暈目眩,每晚無法安穩入夢,深怕一閉起眼睛,潛藏在心理的食心鬼就會將自己的心智啃食,恐怖小說當然要恐怖,但有些恐怖逼真過頭了,只有親眼目睹那些實物的人才有辦法寫出如此細膩逼真的文字。教育單位甚至將德利夫所有的小說列為禁止讀物,一旦學校老師發現學生閱讀他的書,就必須馬上沒收,官員們認為他的書會造成學童心理不可逆的傷痕,但大人越禁止,小孩們就越想看,德利夫的小說暗地裡流傳於小孩之間。

  小說創作確實讓德利夫迎來人生第二高峰,但他這次非常低調,總是以老了不方便接受採訪,老了不適合大都市生活,皆拒絕與大眾接觸,他的編輯也無法聯絡德利夫,僅能單方向的接受德利夫的小說稿件,稿費按德利夫要求全數捐出至慈善機構,據編輯說他目前一人居住在深山中的一處別墅。

  恐怖小說始終不是霍菲洛喜歡的,他不喜歡創作本該不屬於純潔大地的故事,一旦開始構想故事,一個世界就在宇宙某處誕生了,或多或少都會改變我們所生活的世界,所以那種行為讓他有股罪惡感,執筆的他就彷佛化身成手握巨斧的處刑人對世界進行血腥的殘害。

  拜訪老師的事情就明天再說,今天他已經夠累了,他只想睡上一覺,夢境是唯一可以脫離現實的地方。

  「殺了他,快點!一槍斃了這惡毒的野獸!」男人的聲音大吼,是非常急迫的命令。

  霍菲洛調整手上的古老手槍,盡可能不讓恐懼奪取他的身體控制權,直覺告訴他,一旦失手,他們兩人就會被眼前這隻野獸啃食殆盡。

  「好,我好了!」上膛好手槍,他發抖的將槍口對準野獸,準星不斷偏移,他的視線卻不得不正視眼前的野獸,看清楚視為何物。

  「快開火!快!」

  眼前這隻野獸是一隻體型和牛一樣大隻的老鼠,他的獸毛和鋼筋一樣粗,上面佈滿濕臭的青苔、污垢和血塊,天知道這隻老鼠經歷了什麼事情,距離牠十公尺遠都能聞到腐爛的味道,那些血塊恐怕是上一個利齒下的倒楣鬼。老鼠擺攻擊姿態,面部抬高,露出如牛角般的利齒,鋼板在牠面前就跟豆腐一樣脆弱,兩顆碩大門牙上的刮痕和血漬囂張的彰顯多少生命死於此。

  働!碰!手槍開火,手槍後座力將霍菲洛推至後方,他跌坐在地。

  「吼吼」手槍子彈擊中老鼠的左臉,牠的一顆眼珠子被強大衝擊直接打碎,左臉只剩一攤鮮紅肉泥,剛才的攻擊可見十分有效果。

  老鼠不停甩頭,左臉的疼痛撕裂著牠,牠大叫一聲後遁入後方無邊的黑暗之中。

  「呼,我擊退牠了。」霍菲洛此時的心跳極快,心臟隨時可以衝破胸口,他鬆開緊握手槍的雙手,鬆了一口氣。

  忽然間,黑暗中跳出剛才那隻可憎老鼠,一把將霍菲洛撲倒在鬆軟的腐土上,直接張開巨口啃咬霍菲洛炙熱的頸部,這絕對是致死的一擊。

  霍菲洛在黑暗中放聲尖叫,全身肌肉緊繃。

  霍菲洛從床上驚醒,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毫髮無傷。房間沒有巨大的老鼠,所有家具擺放整齊,他穿著睡衣,坐在床墊上,冷汗將睡衣浸濕,心跳持續烈跳動,那是一場夢。好險。

  「你來了,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的。」德利夫打開家門,對遠道而來的霍菲洛說。

  霍菲洛透過編輯提供的資訊,無數次的轉車,從車水馬龍的都市漸漸人煙稀少到無人之境的鄉村小鎮,終於抵達紙條上的地址。

  「好久不見了,老師。一路走來,這附近的環境真好,充滿大自然,每天都可以到森林散步,我想這是我夢寐以求的退休生活。」

  望眼看去,高聳入林的樹木,四周與人並肩的野草,陽光從樹葉間的細縫撒下化作淡紅泥地上的金透寶珠。林間蟲鳴鳥叫,清風撥動葉片的沙沙聲,霍菲洛和德利夫兩人的聲音頓時成了多餘,在這自然祥和中,人類是顯得如此格格不入。

  「少來了,小子。原始森林不是你這種都市人能適應的,這裡沒有夜生活,天一黑千萬別出門,你不會想知道在這片土地潛藏著什麼生物的。我們到屋裡談吧,快進來。」德利夫開門催促學生進屋。

  霍菲洛觀察房子的門面,牆表面鋪上斑駁的水泥,幾處甚至破損露出紅色的磚頭,頑強的藤蔓攀附在上爭取爭取任何生存機會。與破舊的牆相反,大門是採用相對堅固的鋼鐵製成,就算是有黑熊之類的動物也無法攻破大門,門的表面沾滿沙塵訴說著時間的痕跡。

  霍菲洛注意到門有三個鎖分別在上中下三處,在野外總是要多加謹慎,但這種荒郊野外怎麼想也不會有小偷願意到此行竊。

  「打擾了。」霍菲洛說著踏進屋內。

  德利夫將大門關上,在裡面將三個鎖上鎖,並又用上三根橫板在內扣上,確保大門不會被撞破。

  「這裡的小偷那麼猖狂嗎?」

  「這裡很少小偷,這些鎖不是為了保護裡面的人,而是為了保護外面的人。」

  聽到這裡,霍菲洛愣了一下,保護外面的人?豈不是代表屋內有危險?

  「哈哈哈,小子,難不成你怕了?那你一定沒有看過我的小說。拉張椅子坐吧,我知道你今天是想跟我討論小說創作的,我去拿幾本過來。」

  德利夫從書櫃裡取出一疊書,這些都是他這幾年創作的小說,當然都是恐怖小說。

  「老師,其實我想不通為什麼您會開始寫恐怖小說呢?一直以來您不都是寫勵志心理叢書嗎?我一直很問您這個問題,但過去都連絡不到您。」霍菲洛說出內心的疑惑。

  「好問題,孩子。這些書是我的得意之作。」德利夫將書本放在桌上,書堆足足有十公分高。

  霍菲洛一一取下書本瀏覽,他習慣先看書名。

  瘋狂礦坑、皮克曼的人偶、地獄鼠、文明之城的末日、東竹的恐怖事件,書名無不是充滿恐怖意涵,霍菲洛在之前真的很難相信老師會寫出這類作品,如今親眼目睹不得不接受事實。

  「這些故事都是您虛構的?」

  「寫故事都是虛虛實實,一定要把現實的事情參雜進虛擬故事中,這樣才能讓讀者能進入這個世界,讓這些故事對於他們成為真實。故事有些是發生在過去,有些是發生在未來。」

  「過去未和來?」霍菲洛對於老師特別提到故事的發生時間感到好奇。

  「沒錯,像這本瘋狂礦坑就是發生在二戰時期的故事,探險家發現南極藏有古文明之城。而文明之城的末日是在講未來世界的毀滅。談過去是為了讓讀者接受現代世界是建立在古文明之城,談未來是為了讓讀者在遭遇未來發生的災難時,不會手足無措。」

  小說是虛構故事,霍菲洛很想提醒老師,但又不好意思點破。

  「有現代的故事嗎?」

  「我想應該有。」德利夫翻找桌上的小說。

  「老師不用找了,您寫這些小說的原因到底是甚麼?發生甚麼事情讓您有恐怖小說的靈感?」霍菲洛再度說明一次問題。

  德利夫看著他,臉上沒有表情,讓人猜不透他內心在想甚麼,泛黃鬆垮的皮膚如同一張蠟製面具掩蓋住內心的想法。

  德利夫面無表情,兩顆眼球盯著霍菲洛一動也不動,要不是胸口微微的鼓動顯示生命跡象,任誰都會錯看成一具擬真蠟像,特別恐怖的那種。

  「這樣吧,你先隨便在客廳這休息,等時間到了,我再一邊跟你說我為甚麼寫小說,一邊告訴你我小說靈感的來源。你最好多保留體力,那將要走上一段路。」德利夫起身走入客廳後方的走廊。

  「就待在這裡嗎?」

  「是的,我也去休息一下。」

  當霍菲洛再度看向德利夫時,已經不見德利夫身影了。

雖然霍菲洛不明白待會要去哪裡,但既然老師都說要去休息了,他自然不好意思繼續問下去。他找了個還算舒服的沙發躺著,一不小心就睡著了。

  炎熱的沙漠,太陽將金黃色的沙粒烘烤至高溫,滾燙的空氣在沙丘上翻滾。風將沙塵揚起,即使是烈日也會被無數細小的沙塵所遮蔽,昏暗頓時壟罩,但沒有持續多久,金龜子的太陽還在,沙漠又恢復寧靜,高聳宏偉的宮殿出現在眼前。

  霍洛夫即使頭仰到最高依舊無法看到眼前建築的頂端,他伸出手撫摸宮殿外牆的雕花石塊,這些雕花十分精緻,是需要極高的工藝水準才能打造出來的藝術品,這些雕花呈現的是太陽下許多不可名狀之物正受到類人生物仰天崇拜,霍洛夫沒來得及思考,這些思緒就一股腦的衝入他的腦中。

  霍洛夫的表情異常冷靜,就好像這些是他熟悉的事物,流淌在血液中的記憶。

  他沿著牆面走,在這宏偉的宮殿中沒有任何活物的跡象,想必曾經是由高度文化科技水平高度發達的文明所統治這一切,而它們現在都離開了。

  「我在做甚麼?」霍洛夫驚覺。

  他從沙發中驚起,剛剛這一切都是夢,他現在仍在德利夫的家中。沙漠宮殿卻已深刻的烙印在他心裡,他忘不了那無與倫比的場景,超脫現代人所能想像的範疇,這種想像物,就算是虛構的夢,他也難以想像是他這種凡人能夠建構出來的,不應該是他。

  此時,霍洛夫的心跳跳得異常之快,他的血壓上升,呼吸頻率變快,還能感受背部湧出大量汗水。

  這只是一場夢。霍洛夫提醒自己。

  「沒有休息嗎?你看起來狀況不太好,怎麼了嗎?」德利夫從走廊出來,並向霍洛夫詢問。

  「沒事,我只是做了一場夢而已。」

  「一場夢?恐怖的夢嗎?」德利夫好奇的詢問。

  「不知道算不算恐怖,我夢見我身處沙漠,位於一座空無一人的宮殿,這宮殿感覺不是人類所造。就看到這些,然後我就醒了。」

  聽聞,德利夫面露滿意的微笑。

  「很有趣的夢,夢總是能帶領人類跳脫現實。故事也是如此。」

  「您說的沒錯,我發現我最近幾個月,做這種夢的頻率好像越來越高了。或許只是反映壓力的大小。」

  滴答滴答,零星的雨滴打落在森林的綠葉上,將來自四方的骯髒灰塵洗淨,混濁著髒汙的雨水落至低層的泥土,匯集成一漥小水坑。空氣中開始瀰漫濃重的溼氣味道。與夢境的炙熱沙漠正好相反。

  「下雨了。這森林常常像這樣下雨,居住在此處很多東西都慢慢會發霉,這些惱人的黴菌會逐漸侵蝕佔據房間裡的東西。」

  霍菲洛嗅了嗅此時的空氣,空氣中混雜霉味與泥土味,他觀察木造牆壁上斑駁發霉的痕跡,這些黴菌正在侵蝕這棟房子。

  黴菌也會侵蝕人的心智嗎?若仔細思考的話,答案是肯定的,長期待在這種環境,這些如幽靈的黴菌會順著呼吸道深入肺部,在溫暖的肺部扎根,正如黴菌逐漸爬滿這整棟房子一樣。心智會被黴菌覆蓋,成為培養更多黴菌的溫床。

  「下雨是好的,你可能會很難理解。這些黴菌確實很煩人,但任何事情都要有取捨,森林之雨帶給我們心中的寧靜,讓我們更接近本心,所以這些黴菌所帶來的不便不算些甚麼。而且一場雨他可以隔絕空間,下雨的空間形成獨自空間。」

  此時,霍菲洛看著窗外的大雨,一路上的泥土路現在應該都已成混濁的泥沼,雖然他很想趕快離開這充滿黴味的房子,但只要這場雨繼續下,他很難離開這裡了。

  「現在時間到了嗎?」霍菲洛問道。

  「多虧這場雨,時機成熟了。」

  我仍然不清楚雨水與探究老師靈感來源究竟有甚麼關係,世間上很多事情彼此之間都有看似毫無關聯的關係,錯綜複雜的糾纏在一塊。

  德利夫拿起掛在衣架上的防水大衣,將它穿上。

  「帶上保暖的衣物,那邊氣溫會比地上來得更低。」

  地下?我聽不懂老師在說甚麼,但不管如何我還是穿上外套。

  「那麼跟我來吧,我帶你參觀我創作靈感的來源,記住待會發生的所有事情,不要懷疑肉眼看到之物,也不要懷疑心中感受到所有情緒,你可能會覺得那一切虛幻飄渺,如煙如霧,位於觸手可及之處卻無法擁抱。但沒有關係,不要灰心,好好地記下事情,深刻在靈魂記憶之中,回過頭來就會是很精彩的創作靈感,我向你保證。」好似待會即將發生甚麼事情,德利夫特別囑咐霍菲洛。

  德利夫的眼神堅毅無比,瞳孔直視著霍菲洛,眼白中的血絲如同瞳孔的樹根牢牢地抓住眼球,只允許眼球有些微的顫抖,他十分認真的說出這些話。如果是平常,說出這種話的人大概會被當作是瘋人,任由群眾嘲笑,要不然他就是位沉醉於文藝詩海的文人,終日以文字灌醉自我,德利夫兩者皆是。

  「跟我走。」德利夫走向黑暗中的走廊,示意霍菲洛跟上。

  走廊間只有昏暗的夜燈照亮,這種程度的光線不禁讓人昏昏欲睡,心智逐漸遊走在夢境與現實之間。

  長廊有多長,霍菲洛已經不記得了,他只記得經過數十個房門,房門並排於走廊兩側,鏽跡斑駁的鐵門,無法看出鐵門後是何物。這段路,異常安靜,兩人都沒有對話,只有步伐摩擦到粗糙石塊地面發出的沙沙聲,不知從何開始,腳下的地板已變為古老的石塊,這些石塊每邊都是工整的一公尺,精細的方塊為何會出現在這種隱匿老舊的林中之屋,這些石塊很明顯早在德利夫到來前就被安置在此,靜待訪客的到來。

  我心中現在的心情很是複雜,期待、恐懼、不安、雀躍,負面與正面的情緒攪和在一起,混合成一坨不可名狀的扭曲物,我刻意忽略它,因為如果我現在執意要弄清楚目前的心情,我想我會吐在這裡。每每經過一盞牆壁上的夜燈,我會記下燈的數量,十、二十也許是三十,算這些無用的數字使我稍微冷靜。走過的路,我不敢往回看,深怕轉頭發現自己已在地獄惡獸的深淵巨口中,我硬著頭皮跟著老師走到走廊的盡頭。

  走廊的盡頭是一本書,這本書破舊不堪,封面上應該是被套上一層書衣,這不是甚麼精美的布製品,而是不該出現在任何地方的皺褶人皮,模樣極其可憎,我願相信眼前物品為粗糙的人工塑膠製品,也不願相信它是從某個可憐蛋臉上撥下的臉皮。這種書應該只會出現在珍奇博物館,而不是出現在作家德利夫的家中。

  「這是甚麼?」霍菲洛問。

  德利夫從容地翻開一頁,他不像是隨意翻開,觀察他的動作可以看出他是經常如此,他的動作嫻熟。

  「這是一本巨作,相傳是阿拉伯人寫的,我的這本只是廉價的複製品而已。這本書紀錄大量的知識,很多就連現在科學都會將它視為幻想的知識,但你知道的,我們創作在某種程度上就是屬於幻想,因此這本書能帶我許多靈感。他是一種鑰匙。」

  「靈感?所以老師您是閱讀這本書來獲得靈感的嗎?您說的靈感就是來自這本書?」德利夫不可置信老師竟然是閱讀這種古怪之書來獲得靈感。

  「不,不是閱讀這本書。我說過這本書是由阿拉伯人書寫,內容的文字我無法閱讀,好像是用阿拉伯文還是拉丁文,總之是我無法解讀的文字。我不讀它,它是一個鑰匙,建立連結的鑰匙。來吧,把手放上來。」說完,霍洛夫將手上在書上,並指示德利夫照做。

  「這一切太詭異了,森林中的小屋、陰暗的走廊還有這本書,我不知道後面還有甚麼更加超乎我想像之物,老師你能直接告訴我嗎?太怪了,我想我必須要回去了,我要離開這裡。」德利夫沒有將手放上去書本,反倒是情緒激動地喊道。

  霍菲洛毫無閃爍的雙眼注視著失控的德利夫,任由他說完,安靜下來。霍菲洛沒有驚慌,這一切似乎都在他的預期之內。畢竟有幾個正常人看到眼前這些東西還能維持十足的理智呢。

  「來吧,把手放在書本上,不用懼怕。你來到這裡是為了尋找靈感,對吧?而靈感就在前方,你會得到它的。」霍菲洛像慈祥長輩為德利夫指引著通往靈感之源的道路,前方或許是黑暗,但只是暫時。

  「靈感。對,我來到這裡是為了尋找靈感。」

  「就差一步了,把手放上去接受書的感應。」

  霍菲洛的右手懸在書本上方,心理的不安與對靈感的渴望正在互相拉扯,正使他猶豫不決,兩種皆是源自於內心,沒有外力介入,完全是本能的慾望。

  獲得靈感然後寫新的作品,這只是拿回我應有的名聲而已,本該如此,把從一開始就應該如此,是吧。眼前這本書僅是激發我內在的恐懼,這些恐懼是我對人生的不安,映射我的恐懼。而當我看清本質,書不可怕,對於靈感的渴望驅使著我前進,我會得到它。

  走廊安靜,剩下兩人的呼吸聲。

  霍菲洛將手放上去書本,他不知道這樣做到底對不對。

  「完成了,看吧,沒有發生任何危險,不是嗎?」

  霍菲洛沒有感覺任何變化,一切如初,也許自己真的太多疑了。

  「這其實是一個儀式,讓你認清內心的渴望,我很高興,你對於靈感的渴望很強烈。接下來,你看到的一切將會成為你刻印在靈魂都不會消逝的故事靈感。」

  德利夫走到走廊其中一間房門,他推開門,門後是通往地下室的樓梯,裡頭漆黑無比,沒有任何現代燈具,僅有兩旁的古代火把。

  「為甚麼要放火把?這些看起來非常古老。」

  在支撐火把的支架上,焦油與灰塵已混合成骯髒的硬塊,惡毒的腫瘤蔓延在古老的泥磚牆面,令人憎惡的黑色絲狀物伸出觸手攀爬在牆上。若你仔細聞,會發現樓梯間的空氣夾雜著腐敗的氣味。

  「這是必須的,時而明亮,時而閃爍的火光會讓那些東西感到安心。他們總是潛伏在暗處,他們厭惡自己的面容,昏黃的火光可以掩蓋一切憂慮。」

  踩著樓梯,這些石製階梯看起來是從巨石中鑿出來的,階梯與階梯之間沒有縫隙,究竟是出於何種信仰才能完成這些工作呢?

  石階上充滿水氣,表面上黑苔如繁星綻放,可悲的蛆蟲啃著這些苔為食。

  樓梯的盡頭是漆黑的拱門,無任何裝飾,只有最樸實的石塊砌成的門。她有股魔力,任何走到此處的人都會被這深邃的門吸引目光,連靈魂都被吸入。

  「到了,就在這後面,你所追求的靈感。我的靈感就在這後面的房間產出的,接下來所發生的事情都會刻在你的靈魂上,這將會改變你。」德利夫說。

  「就隨他去吧。」

  德利夫取下牆壁上的一支火把,交給霍菲洛。

  「拿著。」他們踏入拱門後。

  冰冷的空氣襲來,寒氣試圖靠近他們,但被熊熊燃燒的火把火光驅逐。

  門後的空間已經不能用寬敞來形容了,竟然有個巨大洞窟潛藏在這棟房子下,霍菲洛無法看清洞窟的高到底有多高,他感覺應該有超過一百公尺高,而寬度也同樣是無法看清,除了火光可及之處,其餘是一片黑暗。

  在遠方有一道閃亮的光芒,由潔白水晶中射出的光,將霍菲洛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裡面,他死死的望向水晶,當四周黑暗時,人類會本能般抓住眼前的光。

  「很美麗吧?」德利夫說,他也一樣望著遠方的水晶。

  「這是甚麼?」

  「這是一座監獄,關押著創造者。水晶可以保護他不受外面的時空侵蝕。在這裡,所有的思念會匯流到這裡,好的想法、壞的想法通通攪和一起,像是一鍋粥。你馬上就會得到靈感了。」

  水晶沒有任何變化,沉穩的豎立在前方,但霍菲洛隱約看到水晶內有東西,非常巨大的東西,這東西一定是與恆星並駕齊驅的東西,在他面前,人類是如此脆弱,結實的肉體隨著時間會煙消雲散,化為塵土。

  雄偉的城鎮,一個由無數灰色巨岩所砌成的巨大城市出現在霍菲洛眼前,巨塔上刻著無法理解的符號,縱橫交錯。城市中有許多黑色物體,這些物體的形狀特殊,霍菲洛甚至不知道該怎麼稱呼這些形狀,不是正方形、三角形、圓形這種常見和諧的形狀,取而代之的是扭曲、衝突的多邊體,在認知中不可能存在的結構。霍菲洛由地面飛升至天上,從高處俯視整個城市,這個城市延綿到地平線外,必定是最強盛繁榮的城鎮。仔細看城鎮中沒有任何生物,僅僅是空城,居民早已不在。

  「城?和夢境中的城市很像。這是夢嗎?」

  達拉貢,永恆之城。

  霍菲洛腦中出現城市的名字,他想不起來是從哪裡知道的知識,但現在清楚的在他腦中迴盪。

  達拉貢,回來吧。

  這一刻,霍菲洛腦中閃過無數片段,無數未來的可能性,一隻長滿可憎肉瘤的腐爛細長觸手攀爬住他,將他包裹起來。

  達拉貢。

  霍菲洛回過神來,他站在原位,水晶在遠方。

  「來到這裡,我的確產生很多靈感了。」

  嘰嘰喳喳,黑暗中有尖銳的聲音襲來,那是刻在霍菲洛靈魂上的恐懼。

  霍菲洛急忙檢查四周,揮舞火把,但漆黑遮蔽一切,火光可以讓黑暗退去,火光離去,黑暗又再回來。

  嘰嘰喳喳,刺耳聲再次,聲音如同無數尖刺扎著霍菲洛靈魂,那是他童年的恐懼,鼠。

  為甚麼?難道是老鼠?

  「老師,這裡有怪物嗎?」

  「不,我親愛的霍菲洛,這裡沒有怪物,這給你的靈感,請收下他吧。」

  嘰嘰喳喳,鼠的聲音更大聲了,霍菲洛知道他們之間的距離更近了。

  「等等,是說,這到底是甚麼?這不會有危險吧?」霍菲洛很緊張,對鼠的恐懼一直都在,從來沒有消失,他能感受到斧頭般的門牙在一次又一次的鑿他的腳指頭,一路吃光他的血肉。

  「這是創造者的禮物,黑暗中的怪物是來自遙遠未來的怪物,他是真實存在的,在未來的有一天會已完全之身出現在人類眼前,未來的人稱之為末日,人類害怕、絕望、哀怨,在末日獸的面前,沒有道理,沒有理由,因為這一切就不是由人類理性所構成。而你,我親愛的霍菲洛,你光榮無比,你待會要記清楚這來自未來的末日獸,好好將他描繪,將人類的恐懼記下來,講述給其他人聽,用文字寫給其他人看。他們會害怕,但那是短暫的,恐懼會潛入他的靈魂,等到末日真正到到來時,恐懼的記憶會湧出,人們會想起他們曾經閱讀過、聽過的恐懼,這會使他們接受末日,不再恐懼。你能理解嗎?這就是我們身為作家的責任,我們要替人類率先體驗各種情感,將他們記錄下來,其他人類也能透過閱讀獲得這些情感,並且在安全的環境。我們是多麼偉大啊。」

  德利夫突然說了一長串的話,在說話的同時,絲毫沒有在意那隻在黑暗中不斷靠近的鼠。

  鼠與德利夫非常近,粗糙腐爛的鼻子在德利夫身旁嗅嗅,因為聞到新鮮的血肉而興奮,鼠的呼吸急促,惡臭從鼠鼻吐出。鼠將嘴靠在德利夫腿上。

  泛黃的巨齒咬爛德利夫的大腿了,鮮血噴湧,血液在地上輝撒。

  「老師!你的腿。」霍菲洛這也才發現。

  「我很有榮幸,成為你靈感的重要一環,我相信這想必能激發你很多的靈感,回去,將這一切寫成小說吧,告訴世人,他們會感激你的。」德利夫沒有要反抗鼠,任由這野獸吸吮血液。

  「走開!走開!」霍菲洛揮舞燃燒的火把,驅趕鼠。他恐懼、憤怒、難過,現在的他只想拋下一切,逃離這裡,回到骯髒的家,當個落魄的作家,當個無知的人,不想承擔起這個責任。

  「你害怕吧?那就快逃,孩子。將這恐懼寫下,散播到人世,人類會將這個想像化為現實,在某個未來成真。這就是想像的聚合體,是造物者無法達到的啊,只有身為人類的我們才能辦到。」德利夫大聲說道,他快死了。

  霍菲洛此時的內心如同他老師所說,只有恐懼,他拿著火把狂奔,衝向入口的門,踏上石階,他只想趕緊離開這鬼地方。

  老師是徹底瘋了,是他自己要留在那裡的,是他叫我走的,我沒有錯,我來這裡只是想獲得靈感,我如願以償,但這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德利夫留在洞窟內,鼠並沒有繼續啃蝕他,而是鬆開口,悄悄的回到深不見底的黑暗之中了。安靜了下來,只剩下德利夫一人,他不斷大口吸氣喘氣,手壓著大腿的傷口,忍著疼痛,他躺下,望著遠方的水晶。

  「我們不斷寫恐怖故事,讓世人對於這些末日之景不再陌生,甚至有些人會接受。創造者啊,等到那天您甦醒,世人將會迎接您的到來,將王位獻給您。現在就讓我們繼續散播故事吧,想像會成為現實的。」德利夫陷入長眠。

  

  這篇故事在此紀念我深愛的老師,他在我低谷時協助我,帶我尋找靈感,如今我決定投入恐怖小說,成為恐怖小說暢銷作家,一切都是他的功勞,以此銘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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