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校園的時候最渴望擁有一支筆,可以速寫憂鬱。
走在路上,無論是楓香道、椰林大道,還是羅斯福路,有無數的聲音在身體裡響起,好像大腦跟胸腔連成回音很重的走廊。
尤其是壓力很大又孤單的時候,階梯上的菸味、春天夜裡的冰涼、無聲跳過屋簷的貓與瘸腿過馬路的狗,都會引起憂傷。
那時候的心不是玻璃做的,然而眼睛是紅色的,看出去的風景總是疼痛。
我把那樣的眼睛吞下去了,從此眼睛的能力移轉到其他器官。
我也把那些聲音吞下去,它們卻沒有移轉到哪裡去,一直在我肚子裡轉啊轉,每隔一段時間在月亮的守護下伸出它黑暗的雙翼,讓我躺進去,躺進身體的黑洞裡。
仍然想要一支筆,然而已經不再需要速寫憂鬱扔出去,我更想把世界的聲音,寫進身體的黑洞裡。
2016.04.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