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前任們留下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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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過年跟四年前的約會對象A偶然重新搭上線,簡單的散步、對話是我最喜歡的約會方式,純粹的交換想法與發現,拿掉預設立場,不考慮彼此現在的關係,只是看著眼前的人與自己,才可能碰觸到彼此的靈魂。


交換著近況,A猛然一句:「那這些男朋友哪個是你最愛的?」


一時回答不上來,想了想,給了一個答案,補述了一些無法全然說服自己的理由。


面對突如其來的問題,答案不一定虛偽,但總顯得片面,會知道離核心差了一點。


對於無法堅定的答案我總是執著,後來一直思考他的問題,幸好,我們總是保持彈性,推翻先前的想法也無所謂,我們喜歡彼此一直在生活裡找尋各種答案與覺察。


抱著疑問生活,在生活裡發現答案,會遇見的事,必然存在著需要的發現。


大學時期的男友,去年樂團發行了迷你專輯,這陣子上了樂團選秀節目。


在迷你專輯專場上,他邀請了我最愛的樂團主唱共演,對方也是他的偶像,

看著台下近百人,對比十年前樂團剛成立,台下三五隻貓,「你真的做到了啊」我在心裡這樣想,雖然不確定他追求的終點在哪裡,但已是值得歡慶的里程碑。


我們在一起三年多,正好是約莫十年前他剛成立樂團,後來解散,再到現在的樂團,有幸能見證他開出的花,上了樂團選秀節目,必然打開更高的能見度,知道這個人對音樂有多執著,現在就有多欣慰,以前會想,到底是因為喜歡對方才喜歡他的音樂,還是真的喜歡他的音樂?


他傳來了他們的節目片段,人聲一響,濕潤的眼匡、始終上揚的嘴角,是發自內心為其高興,也暗暗感嘆,幸好你沒有放棄。十年了,與我們的過去無關,他的音樂至始至終我都覺得好,他是我聆聽習慣的啟蒙把更多元的音樂美好、閱讀習慣帶進我的生命。

-

前任在演藝圈打滾八年,我們在他合約剩一兩年時相遇,在約到之際,他抓到了苦等的機會。


演藝工作的本質是漫長等待,一個機會就能徹底翻轉命運,但在被機會眷顧之前,熬過的路、內心的掙扎,身邊的人都不一定能理解,終究是孤獨的,更甚看見機會,抓不抓得住又是另外一件事了。


現在在圈內他找到他的舞台,算一算是第九年,雖然跟他最初的路不全然相同,但他二十年來的興趣、八年來專業的培養累積,正好在這一刻,適合他的位子上,蓄積已久的燃料終於得以燃成黑夜中最明亮的煙火,這場煙火不會是夏季期間限定,我看見他在發光。


或許有人會說他幸運,但幸運何其容易?我只覺得幸好命運之神沒有把他遺落,我看見的閃光點,眾人也終於看見,也知道因為八年來看不到頭的日子,他必然會珍惜羽毛。


堅持一件事十年,會開出一朵花,是我很喜歡的作者說過的一句話。


過去只停留在理解的層面,抱著實驗的心情看待,在我生命中有過重要位子的人幫我應證了這句話。開成的不一定是心中燦爛花田,但必然會是一朵讓所有堅持與努力都具象的花。


當然也不只是他們,其他曾經交往過的對象也都正朝向他們曾經說過的理想。


我後來跟A說:「愛的定義與需求會隨著經驗、與對自己的了解有所變化,我沒辦法用現在的我去衡量不同階段的愛,所以我那時候回答不太出來,大概是都愛也都不再愛了。」


放完年假,A回上海工作我們大半年沒見了,現在想想,當時跟A說指的都愛,是純粹的愛,不再愛的只是愛情。


愛情會消失,但愛不會,可以不只是曾經愛過,而是一直愛著,存在過愛情,就想把所有美好的祝福都給他們,他們的成就與幸福不會與我無關,因為曾看過他們眼裡的渴望,就會知道現在發的光有多珍貴,這股堅持燃燒的力量與光芒沿著回憶的折射,最終還是照到了我身上。


雖然常笑說,不要再幫別人教男友了,但我心底明白,沒有白走的路,只要用心過、認真過,當你曾投身自己,在很久之後的某刻,心底的顫動,會是深深的祝福與感謝,是明白了相遇後深愛一場,理由與意義超乎表象的小愛與別離。


對一個人無條件的祝福,除了愛,不會有其他理由了。當然達到無條件的前提,必然是曾經深愛過、盡力過,扎實流進彼此的生命裡,走過小愛才能成為大愛。


謝謝他們不曾放棄,謝謝他們留下的禮物,在愛的時候從不思考值得與否,現在得到的都是離別後的禮物,是過去的我,埋在路上的寶藏。


在入行第五年的現在更加充盈了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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