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的選擇:過得開心,當個家庭主婦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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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起小女生對未來的期待,會得到五花八門的答案,就像打開電視,多達兩百多台頻道再加上串流,數都數不清,但在父母那個年代,電視只有老三台,女人能選擇的也就只有那麼少。


媽媽的選擇就是老三台其中一台,賢妻良母。有些人會想跟傳統體制抗衡,有些人安然浮沉於世間教條,我媽媽則是快樂且享受,並以此為目標、以此為傲。


她經常笑說心願都完成了,嫁個好老公、當家庭主婦、當貴婦、生兩個小孩。就算問媽媽你都沒有自己想做的事嗎?也只會得到嫁給我老公就是我想做的事諸如此類,理直氣壯、肉麻得雞皮疙瘩的答案。


談起童年,媽媽興奮地分享她很愛玩昆蟲,會抓來解剖、偶爾跟朋友做些無傷大雅的壞事,跟她現在的形象大相徑庭。年幼的微小叛逆好像在喊著,她的人生也不總是服從於只存在單一遊戲規則的世界。


成為男人背後的女人聽起來總有點柔弱,但媽媽也不只有柔弱,例如擔任貿易老總秘書的那段時光,來回銀行辦事、客戶溝通、在各大公司老闆間打轉,還是會有需要據理力爭,表現強悍的那面。在生活中受到不公平的對待、孩子被欺負了,你以為的小綿羊能隨時變成母獅,用她的方式捍衛所愛。


在這些沒有先生,只有她自己的故事裡,總覺得她眼裡的閃爍與平時不同,是單純為自己驕傲的光。


大學接觸性平素養、研究所沐浴在女性主義的餵養,過去總有一口憋不住的氣,對成為賢妻良母的夢想嗤之以鼻,但一生只為了家庭奉獻的精神,一輩子是某人的太太、某人的媽媽,我是做不到的,這不該被輕視,該被欽佩。


能選擇一條路貫徹始終,用全部的生命去實踐,即便是家庭主婦,也是種勇氣更需要無比的堅毅。媽媽用生命告訴我,對錯沒有絕對,任何能讓人感到踏實安心的選擇,就算不符合社會思潮又如何?


外界所有的褒貶,不過是一陣風,無論是春風十里的柔情還是狂風暴雨的無情,轉瞬即逝,都在一瞬,死亡的那刻只有你和自己。


或許對媽媽而言她早已活出自我。不同往日的武斷,女性主義在我心中已醞釀成更柔軟的樣貌,尊重每個人的選擇才是女性主義該有的溫柔與強韌,比起一廂情願澆灌思潮,對方的意願才是我們該優先考慮的。


雖然看著以為家庭付出為樂的媽媽,還是會想,童年把肢解蜻蜓、跟好朋友做點小壞事當作樂趣的媽媽,去哪裡了呢?在她的平行時空,是否會寫出不同的劇本?如果在那個年代,電視不只老三台,她有可能做出別的選擇嗎?


不過,我知道,媽媽大多時候都很快樂,我想這是比什麼都重要的,也許成為賢妻良母是她這輩子做出最正確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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