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您始終記得我

2014 x'mas shot by Emma @ Bydgoszcz ,Poland .24 / 12 / 2014.

在外公 94 歲生日的今天，帶著他喜歡的起司蛋糕去探望他。好像才真的把回台前該完成的 list 大大的放心了一點下來。

今天的外公，已經不怎麼可以想起我，反而是照護院的小姐看見我，都不用我開口說明要探訪誰，就把外公推出來了。所以她們很認識我了，很難不印像深刻吧 ? 我應該是『唯一』一個亞洲臉孔出現在這樣的地方的人。

外公雖然因為記憶力退化，不怎麼記得我是誰了。還是在見到我的時後不會有像見到他自己兒子那樣的緊張，非常放鬆的直接對我一陣波語輸出。我大概也就只能笑著回他一段英文。

面對 94 歲的他，卻讓我想起自己似是回到跟 5 歲的 Iga 相處那樣的情景。

這種不緊張，應該就真的像是 M 說的，在他老人家的記憶連結裡，我與他是一起的，所以外公見到我不會緊張，會很放鬆。於是見到我總是笑，也會一直問我問題，只不過我聽不懂波語無法回應他，只能對著他一陣笑。

中間打了通視訊電話讓他們祖孫倆說了好一回話，並請 M 幫我跟外公翻譯我即將回台的事，我知道外公『 可能』還是記得英文，畢竟他對我用英文跟他交談還是能有所回應，只是不再能以英文回應我，在持續因年邁退化的各種身體機能上，語言也是其中一道。現在的他僅能本能反應使用自己熟用的母語回覆我了。

我帶了他最喜歡的起司蛋糕去陪他過個生日。陪他吃了好一大半。雖然，我知道他應該不會記得太久，可能明天就忘記我曾去探望過他了。但是，我還是很高興他目前的狀態在這年紀裡還算是不怎麼有苦痛，算是健康的。

離去前，我用英文在他耳邊說：

「外公，我要回去了。這次我要回台灣了。這次回去我不確定下次何時才能再來看你。」

外公突然轉頭看著我，沒有說話，在我臉頰親了一下。因為知道你知道我在說什麼，我還是驚訝了一下。

「你要等我，好好吃飯，好好睡覺。我會盡量早點回來看你的。」我抱著坐在輪椅上的他，繼續在耳邊對他說，忍住了我的眼淚。

2024 / 09 / 08 Bydgoszcz time 13:39 ,Em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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