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YouTube的首頁推薦,看到有頻道上傳了很多港產片,而昨天就看到了2008年上映,由許鞍華執導,勇闖第28屆香港金像獎多項榮譽的《天水圍的日與夜》。上映當年天水圍就被人冠以悲情城市之名,看這個稱號沒有看過電影簡介的我就估計劇情是記描基層的輪常慘劇。但出乎意料,劇情是記錄你我日常的遇到的生活故事,平淡樸素。今天就寫一寫觀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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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上映當年,筆者只是剛上中學的初中生,對電影的了解僅限於在電視上看到鮑姐鮑起靜獲得最佳女主角而印象深刻。之後我就沒有深究下去。而剛巧機緣巧合之下在YouTube看到就把影片記下,待父親放工回家時給他看。
事源父親也厭倦了大台「膠劇」不合常理的劇情和誇張無理的表達;而viu tv的劇集劇情亦都不見得有多吸引,重點是起用的演員比起大台是較為新的面孔,假如劇情一開頭不吸引而他又看不見熟悉的老演員,就很容易「流局」會中途睡着。因此我改為在Netflix 、Disney plus、YouTube尋找港產片。比較起其他語言的劇集,父親較容易明白劇情。至於為什麼要我幫他找電影、劇集而不是他自己找,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我沒有耐性看着他找到內容不值得看的「膠劇」影響我晚上吃飯的心情、又或者我對找到想要的資訊比較在行,總之父親已經習慣了我幫他找劇,還問我有什麼好看。對於可以在我控制範圍內幫助到他,也算是一件好事。
關於《天水圍的日與夜》原來父親也對此片有印象,而且當年都沒有入場觀看。所以一早種下了想要一看的念頭,因此此片並沒有讓他有中途轉台的舉動(fyi:吃晚餐中途要我再找一套新電影是非常阻礙我吃飯。重新找的話,要考量劇情合不合適、會不會太暴力血腥影響食慾、內容會不會太高深而不能理解,我只是憑感覺去尋找,最終也不知道合不合他心意。因此如要轉換內容,我都會說吃完飯再找。)
終於可以進入正題。先來簡介一下《天水圍的日與夜》。
貴姐(鮑起靜飾演)是一名丈夫去世的單親媽媽,有一個中五會考,在家等候放榜的兒子張家安(梁進龍飾演),貴姐和兒子居住在香港基層市民集中的新市鎮天水圍的公共屋邨。過着簡單平靜的生活。在貴姐在超市上班途中有一個婆婆前來超市應徵賣菜員,巧合地婆婆原來是新搬來天水圍,和她住在同一座住宅大廈。故事就圍繞着貴姐的家庭(包括她的母親和親戚、兒子張家安和表姐妹的關係)另外還有在社區裏遇到獨居婆婆互相幫助的故事。
當一個多子女的家庭發展得成熟,子女長大後就會發展成不同的社會地位,即使是同一個母親,但子女都可能有人混得風生水起,購入私人住宅;亦都可能成為單親家庭,居住在政府的公共屋邨。故事中貴姐的親戚是她的兄弟姊妹。在家庭聚會的交流中可以得出她家庭經濟狀況並不殷實,在酒樓等待食飯時的打麻雀時間為免輸錢都不下場打。有一位親戚因要離開一下而要貴姐代打一陣子,結果對家「食糊」,叫貴姐頂替一下的那位親戚彷彿都知道她並不富裕,想要把自己的錢還給貴姐,畢竟是她叫貴姐代打。不過貴姐沒有接受,因為願賭服輸。
從過件事可以得出兩個重點。第一,親戚都知道貴姐經濟狀況拮据,而想用自己的金錢幫補一下她。即使貴姐根本沒有要求。導演的劇情編排非常高超,既反映出親戚們的「好心」也反映出親戚們自認為貴姐是個需要「可憐」的長輩。筆者作為旁觀者看來,實在覺得親戚們的善意用在錯誤的地方,反而令人覺得有種自視過高的優越感,要去幫助需要的人——即使對方並不需要。
事實上貴姐的經濟狀況可能不及她富裕的親戚,但她和兒子清茶啖飯、平靜,沒有不需要的奢侈品地過日子的生活也是十分「富裕」,這個富裕是心靈上的滿足。雖然沒有大富大貴,但貴姐的生活是活在當下,心境的狀態非常健康,勤勤懇懇地把兒子照顧大,又有力量可以幫助獨居的鄰居婆婆,令我在觀看電影時都不禁被鮑姐的演繹打動內心,對她堅強、強大的心理素質覺得佩服。
貴姐的兒子張家安比起一般劇集和電視、電影所描述的青春期青少年都顯得乖巧成熟,沒有因為自己的父親早逝而自怨自艾,反而非常聽從貴姐的吩咐,母親叫他去買報紙要到便利商店買,因為有比起在報紙檔買有紙巾和膠袋送,他完全跟從去做。還會自發性在家拖地、摺衫。我想兒子應該能夠體會到媽媽一個人把自己照顧成人的用心和辛勞,因而能夠同理母親,所以希望能在自己可以幫助的範圍都去做,減少母親的擔心和付出。
而根據我微少的社會閱歷,這種主動清潔和做家務,又會聽從媽媽的話的人,希望可以減輕父母的勞動和負擔,在18-25歲之間的青年人,幾乎少之又少。在一般的同輩中,青少年都希望在社會中一展所長,會做出同輩認可的行為來爭取認同感,而對原生家庭的叮囑反而會逐漸疏遠。兒子張家安一反在電視、電影上定形的青少年的反叛形象實在令人印象深刻。
其中有一幕令我我深深記住,吸引我的是貴姐在商場的電器鋪見到獨居婆婆的在買電視,在講價還價後,得知電視送上門的運費要70元,婆婆感到不化算,打算放棄購買的念頭,此時在門外看到的貴姐了解到婆婆的困境,就問電器鋪的老闆娘借電話打電話給在家的兒子,叫他幫助婆婆把電視運送上門。
會引起我好奇心的是,試問現在有幾多個青少年或者成年人會理會媽媽這個需要體力勞動的請求?就撫心自問,假如我現在是Physical fit可以自由行動的人,說實話我都未必會依照母親的話去幫婆婆把電視送上門。我本來就沒有特別大的力氣,平時又沒有鍛鍊,叫我幫助的話,我就順理成章地成為一個「麻煩」。而為免加重她們的負擔,我應該會直接付70元的運費。但這樣做就不合乎婆婆想要省錢的要求,而且又會變成一種可憐婆婆要施捨她的狀況。
而兒子張家安就真的照貴姐的話去幫婆婆送電視上門,還不是用手推車,是把電視放在肩膊上邊托邊行走。自問我實在無能為力做不到,所以對於他的這種做法實在感到非常難能可貴。我認為兒子之所以會幫忙,除了是母親的命令之外,他都因為同理獨居婆婆沒有其他人可以旨意因此願意幫忙。這種人性的可貴已經遠遠超過用金錢衡量的運費。(題外話如果你是如張家安一樣會幫助婆婆送電視上門的人,歡迎留言讓我認識一下(?))
電影的描述主要是圍繞貴姐的日常生活,故事講述的情節比吸引眼球、衝擊觀眾觀感的動作片、場景誇張的科幻片、引人入勝的懸疑片不同。《天水圍的日與夜》所記述是另一種流派,故事深入淺出,在記錄貴姐日常遇到的事和她的處理方法中,可以得出她有如廣大的母親一樣勤懇地照顧着兒子,而且堅守自己立場,在看到有需要幫助的人亦都不會吝嗇。正正就是反映出人性最基本的善意。她的真實程度就如作為觀眾的你、我、他。
唯有一個不足之處,是故事的描述較為零碎,觀眾需要聚精會神,不做其他事情,專注看電影,才能深深感受到導演的編排,因為生活都是平靜、平凡,不會太多的波動。所以期待突發劇情的觀眾可能會對電影感到乏味。
總括而言,我是推薦這部電影的,因為可以細細地感受一下其他人的平凡生活,而被貴姐這種樸實無華,樂於給予別人善意舉動的人性所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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