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有方向的時候,我總是想要抓住許多。
總是覺得身後好像有什麼怪物在追逐一般,想要得到、想要發現。
明明和最初的時候一樣,我的手中什麼都沒有抓住。但是,不斷堆積的見識、見聞與故事都慢慢的成為推進我向前的力量。
是的,我想要改變。從沒有任何長進的自己變成能大聲說出什麼的自己。
我嘗試了許多,學習了許多,閱讀了許多。
但是思維的頑疾如同鎖結,明明手腳從未被任何事物束縛,明明只要向前一步就可以接著下去第二步。但是我還是一昧地覺得我無法完成任何事物,一昧地覺得我注定失敗的掙扎著。
見識帶來的動力、與生俱來或者說經歷而來的自卑在心中堆積成對立的軍隊,無時無刻在決定上的地圖進行征伐。矛盾和痛苦讓我想放聲尖叫,然而我喊不出聲。
不論如何撕裂嘴角,從喉頭湧出的只有不成聲的氣音。
我蜷曲著身體,試圖驅散腦中混亂的思維,但是思維只是隨著思維越加混沌,陷入深深的黑潮之中。
我究竟是怎麼了?
預約了心理諮商後,我在兩個禮拜後見到了這個只聽聞而未曾接觸的職業。
然而,在長達一個半小時的溝通中,我只確認了一件事—
我的自我調適能力無比強大,讓我能很快速的消化掉所有的壞情緒。
聽完,我其實是無比困惑的。自卑又倦怠的我究竟如何稱得上強大?
但是,最近我因為壓力不堪重負後,捨棄了一件我原本有些執著進行的復業後,思維模式的變化讓我發現了這份『調適能力』的由來。
就像是電腦硬碟一樣,我對於期待是有容量的。不論是自我,還是外界的想法,我對於這些被稱為責任的事物的承受力存在極限,雖然我總是想要把這些東西都背負起來,但我總是在超出極限時,選擇了將多餘的事物遺忘。而這些遺忘的事物又變成咒縛,纏繞上本就不能承受更多的心靈。
而我的容量也就是在這樣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消磨下迎來了失控。
然而,這一切在我意識到自己的能力極限選擇捨棄無法達成的期待時,世界發生了改變。
當我有意識的捨棄一些只有帶來壓力而沒有注意的期待後,我的思考多出了一些空餘,讓腦中自怨自艾的雜音多出了一些怎麼調整自己生活方式的空間。
我有因此變得更好了嗎?
我還是沒辦法自信的說出來。也沒辦法說被我捨棄掉的東西對我是不是真的不重要了?
但是那份多出來的思考空間,讓我對於這個沒有方向的人生多了一點繼續下去的動力。
這不也不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