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可失傳也不亂傳

「寧可失傳也不亂傳」

作者：老衲

老衲教武，一向收費奇高，很多人不理解，甚至有人問，一般的拳館收費有些便宜的，甚至不到你的一半，你憑什麼可以收這麼高？

簡單講，就是一句話，「不買拉倒」，老衲對所有來的學生，一向都先言明，外頭的拳館收費比老衲低得多，你們有興趣大可以去學，不必上老衲這來學，說老實話，傳統武藝的市場，其實與現代搏擊運動市場不一樣，而反倒與古董市場有七八分相像，很多人花了一輩子收藏古董，真找明眼梅花來一掌眼，都是假貨，當然，真貨中也有平價的，甚至是老師傅發善心不收錢的，但這要買貨人也有眼光撿漏，那是另一種觀點與想法，略過不談。

（明眼梅花一詞出自古董局中局，大概是古董鑑寶專家的意思，那是個有趣的故事，作者馬伯庸也是個有趣的小說家。）

說白了，老衲這人功夫低微，性格怪異，非常人可以相處得來，而其中一個怪癖便是，對自個所學的心意六合拳視若珍寶，這等心態聽來雖然古怪，但其實說開了，也不古怪，這好比一個良家婦女，雖然相貌平平，可是若你要她去當妓女，她開的價格可能是相當高的，遠超出許多相貌與身材遠勝她的妓女的價格。

老衲這人教拳，自認好比做雞，雖然相貌平平，卻也不喜歡別人挑三揀四，衣服穿在俺身上，東西藏在俺口袋裏，您不買，便拉倒，逛過妓院的人都知道，面對老鴇與大茶壺還可以講講價格，面對小姐，那價格是不能講的，因為講多了，她會覺得那是對她人格的一種侮辱，所以萬萬不能。

岔開一說，老衲與倪匡老爺子一樣，對妓女都是相當相當的尊重，妓女這行好比藝術家，個個都是獨一無二，所謂的黃金有價玉無價，愛開什麼價格便開什麼價格，外頭的心意六合拳很多，滿世界跑，不用上老衲的心意六合拳這家來買，好比外頭的妓女很多，不喜歡這位開的價格，儘可以去找別的妓女，不需單戀一枝花，死心眼做火山孝子。

又忽然想到，很多人練過老衲的東西，都說老衲的東西好，要好好傳承云云，可老實說，老衲對傳承文化一點興趣也沒有，馬斯洛（Maslow）的需求理論道，人最低的需求是溫飽，最上層的需求才是精神，老衲連溫飽都做不好，別跟俺談文化傳承，那距離俺太遠，好比一個人連沖水馬桶都買不起，你還跟他談唐詩宋詞，實在太「何不食肉糜」了些。

最後忽然想到，這「不買拉倒」的心態，其實頗符合回族心意六合門的傳統，俺這心意門自古以來有句口訣傳下來，叫「寧可失傳不可亂傳」，翻譯成白話，其實就是「不買拉倒」，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