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街的雨 地下街の雨

地下街的雨 地下街の雨

作者： 宮部美幸

原文作者： Miyabe Miyuki

譯者： 王華懋

出版社：獨步文化

地下街的雨

一年半前，麻子在八重洲地下街的一家小咖啡廳當女服務生，

懷著怨懟面對工作時，遇到了那個女人。

麻子和同事伊東充交往、訂婚、請上司當媒人，挑好婚宴場地、選好婚紗，

還從積蓄中撥出一筆錢，買好新居傢俱，

婚禮兩週前，婚事告吹，充的媽媽反對這樁婚事，

第一次對她有愛的感受，被她吸引，無法撒謊。

找律師談賠償數字，訂婚、準備結婚花的錢，還有所失利益，

因為是辦公室戀情，訂婚時麻子辭掉工作，

原公司是大公司，繼續留在職場，可以領到優渥的薪資，

這就叫所失利益，還有賠償金，

麻子在律師委任狀上蓋章，對被拿去買賣的自己靈魂說再見。

那個女人坐在窗邊，喝著咖啡歐蕾，看著地下街的行人，

當電台播出一首歌時，那個女人向麻子攀談，自己喜歡這首歌，

當音樂換成活潑的情歌時，那個女人結帳離開。

隔天那個女人又來到咖啡廳，一樣的位置，一樣的咖啡歐蕾，

那個女人打電話到電台點播昨天那首歌，

那個女人是社長秘書兼情婦，情婦離職後，也被炒了，

那個女人和社長在一起六年，相信會跟老婆離婚，

社長不想離婚，倒想分手，因為搞上一個年輕很多的妹妹，

雖向社長夫人告狀，但社長夫人早知道，丈夫愛偷腥是一種病了。

看到穿過地下街的人潮，混雜著手中拿傘的人，下雨了，

一直待在地下街裡，即使下雨了，也毫無感覺，

某個時刻不經意看到旁邊的人，發現濕掉的傘，才知道在下雨，

在那之前，相信外面陽光普照，雨不會淋到自己頭上，

真是傻得天真，很像遭到背叛的心情。

星期三和星期四，那個女人都來到咖啡廳，

那個女人一點一滴慢慢變了，抽菸姿態變得煩躁，咖啡歐蕾也剩下來，

看向地下街人潮的目光逐漸呆滯，

因此星期四時，麻子半出於安慰，說出自己的遭遇，

兩人約定不要告知姓名，為了將來爬出深淵時，

今天向店長徵求休息三十分鐘，安慰著那個女人，

突然發現地下街對面有個人注視著麻子，

那是石川淳史，是公司單身宿舍充的鄰居，

看到淳史，那個女人認為麻子有男人，一開始就在嘲笑女人，

麻子雖然否認，但女人聽不進去，此時淳史動作了，

女人挨到淳史身邊，要麻子介紹淳史，

淳史離職，現在在父親公司上班，衣飾的物流公司，

淳史遞出的名片被女人搶走，還自界自己是森井曜子，

淳史再掏出一張名片，塞到麻子手中，察覺氣氛不對，告辭離開。

六日休假時，麻子一直想著森井曜子，

怎麼淳史向麻子打招呼，就讓曜子變了一個人？

麻子詢問母親的意見，母親說起自己當年戰爭撤退到後方的遭遇，

當年和朋友兩人在田裡一片泥濘中，遲遲站不起來，

母親身體算健壯，勉強快站起來時，被朋友假裝滑倒，又被拉著摔倒，

如果兩個人有類似的災難，任何人都會想，絕對不讓你搶先脫困。

星期一曜子又出現了，要麻子下班陪著去買給淳史的回禮，因為昨天讓淳史破費了，

曜子在百貨公司挑了領帶，深藍色底，深紅色手繪山茶花圖案，

麻子再三猶豫，打了淳史名片上的電話，但沒人接，

過一會兒，淳史來電，星期天碰面是因為曜子說三人一起碰面，

明天約在酒吧碰面，答謝淳史請客而回禮，

本來拒絕，但曜子說這次麻子一定會一起去，於是淳史打來確認，

淳史對曜子很困擾，上班時間來電，怕以後還直接跑到公司，

淳史從曜子那聽過之前任職的公司，麻子去打聽，

曜子有被愛妄想症，社長對曜子完全沒有意思，

一廂情願認定社長愛她，找上社長家，恐嚇社長夫人離婚，

曜子有精神方面的問題，於是請曜子走路。

麻子找到淳史和曜子碰面的酒吧，迎視曜子，不能別開視線，

麻子竭盡所能平靜地說，自己和淳史不只認識而已，

對曜子撒謊不好意思，也讓曜子不要打擾兩人。

因為曜子的關係，麻子和淳史的關係迅速升溫，

麻子和淳史相約在地下鐵驗票閘門外的小廣場，

麻子等待淳史的時候，發現驗票閘門旁的公共電話，

站著一個打著紅色山茶花圖案領帶的男人，

那個男人等待的女人出現了，發現是曜子，

麻子忍不住走向兩人，兩人也注意到麻子，

曜子坦承當初演了一齣戲，為了淳史，

曜子其實是小酒家的媽媽桑，淳史是常客，

淳史還在唸書時，曾在曜子那打工過，就像是弟弟，

淳史從很久以前就暗戀麻子，當麻子和充訂婚時，淳史在店裡喝到爛醉，

當麻子和充的婚事告吹時，甚至想殺了充，被曜子勸阻，

曜子勸淳史追麻子，讓麻子得到幸福，

但淳史認為自己是充的朋友，如果麻子和自己在一起，就會想到充，

如果淳史接近麻子，也不會被接受，因為麻子被傷很深，會被認為趁機撿便宜，

麻子心想，當初淳史直接來追，一定會這樣解釋，傷害自己和對方，

於是曜子說服淳史，安排衝擊性十足的再會，

那個男子是社長，曜子的丈夫，公司真的是他的公司，

那天曜子離開，留下的領帶，淳史拿回給曜子，

一開始就是這樣打算，所以挑了適合曜子老公的圖案。

麻子離開，走向和淳史相約的地點，

聲音慌張的淳史，用手擦汗，擔心麻子真的迷路，

麻子露出笑容，表示沒事，快走吧，自己要餓死了。

絕對看不見

三宅悅郎深夜在計程車招呼站等待著計程車，

這是個視野濛濛的雨夜，這三十分鐘之間，沒有半輛計程車經過，

望向後面年紀很大的男子，心想若是一樣是渚高城社區的住戶就可共乘，

同事和新婚妻子道惠都形容悅郎，身材魁梧，卻有著一副俠道柔腸，

悅郎曾經和一位剛出社會的粉領族共乘，被道惠痛罵一頓，

當後面的老先生搭話，悅郎敘述著這段經歷，

因為悅郎也向老先生提出共乘，裝作朋友的樣子，

一直等不到計程車老先生提議走一下，一直乾等，可能等到早上，

悅郎跟著老先生之前，照慣性回頭看向身後，

看見一輛亮著空車紅燈的計程車靠近，滑行似的慢慢駛向招呼站，

悅郎忍不住大喊，車子來了，舉手向計程車打信號，

然而計程車沒有停下來的跡象，慢速滑過招呼站，

就算悅郎用力揮動雙手，車子也沒停，司機的臉也沒轉動，

計程車經過招呼站幾公尺後，忽然加速回到車線中央，一下子就駛離了，

老先生說說計程車沒看到吧，但司機不可能沒看到悅郎，

老先生慢慢跨出步伐，悅郎在原地站了半晌，才繼續往前走。

走了十五分鐘後，老先生開口說起自己的事，

小時候養了一隻狗，名叫小六的混種狗，家中養的第六隻狗，

小六過世的時候，發生過奇妙的事，

有天帶小六出門散步，結果想跟一個陌生人走，就算用力拉繩制止，小六拼命往前，

對方很害怕，是個年輕小姐，後來變成老婆的小姐，

年輕小姐這陣子都夢到小六，小六親近，兩個玩的很開心，可是小六很快就死了，

年輕小姐經過斑馬線過馬路，老先生拉著小六回到平常散步的路線，

小六一直不停扭頭想去年輕小姐那，為了安撫小六，拍脖子讓小六冷靜，

卻不小心鬆開拉繩，小六追著衝出馬路，被車子撞死了。

五年前，當年年輕小姐成內人的朋友也遇到類似的事，

內人朋友和兒子媳婦孫子一起到遊樂園，

等待遊樂設施時，有個小三年紀的男生莫名親近，

內人朋友想起這幾天都夢到這小男孩親近，快樂地玩耍在一起，

男孩坐上雲霄飛車，心臟痲痹死在內人朋友的面前。

老先生突然問悅郎，剛新婚一個月吧，自己運氣太背了，

悅郎動氣的問，剛剛也說了一樣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老先生過一會兒才平靜地說，人一出生就以紅線和結婚對象相連在一起，

那和為我們送終的對象，則是以黑線連在一起，

大部分的情況，送終的都是家人或配偶，就是紅線相連的對象，

但有時候不是紅線相連的人，為送終相連的人就是那個人的死神，

老先生就是悅郎的死神，唐突地，老先生說了再見，轉身離去，

悅郎要老先生等一下，跨出馬路，呼嘯的引擎聲和撕開黑暗的車頭燈 —

三宅悅郎赫然驚醒，電車已經到終點站，

悅郎前往計程車招呼站時，只剩下悅郎一個人，

這是個視野濛濛的雨夜，靜靜站著等待計程車到悅郎，

這三十分鐘之間，沒有半輛計程車經過。

默契

「碼頭上的死亡跳躍

一家四口連車墜海 疑似攜子尋短 」

鄰家主婦，矢崎幸子

片瀨一家蠻安靜的，大兒子小明讀小四，男生，正值頑皮年紀，有時候被媽媽罵，

太太很文靜，禮貌寒暄，話蠻少的。

先生每天準時七點出門，晚上八點回家，都可以用片瀨先生來對時了。

片瀨滿男同事，津野宏

片瀨先生突然被調到陌生的業務部門，畢竟是技術圈的人，相當煩惱，

意外啦，報紙太缺德，什麼攜子尋短。

片瀨靜子母親，伊藤梅子

前一天靜子打電話回家，全家要去迪士尼樂園，

滿男是老實人，無不良嗜好，只有出門寫生而已，

小明和由美也接了電話，要買禮物給外婆。

轄區警署交通課員警，天野文雄

目擊者指稱，車輛衝進海裡之前，搖搖晃晃，左右蛇行，

現場勘驗時，柏油路上的胎痕證實這點，

駕駛座上有拉扯痕跡，車門關閉，車窗緊閉，

兩個小孩在後車座，因撞擊掉到前方，遺體和母親疊在一起，

但有一奇妙點，太太繫著安全帶，片瀨沒有，

如果是片瀨要全家同歸於盡，只有自己一心赴死，情況應該相反。

片瀨明同學，三好健司自言自語

阿明死掉了，不能玩綁架遊戲了。

片瀨滿男部下，柳亞由美和同事對話

滿男說要帶我去巴黎，結果也落空了，

一開始覺得人不錯，交往後，中年大叔都是一個樣。

鄰家主婦，矢崎幸子

片瀨太太是很文靜，但是有點糾纏不清，蠻恐怖的，

有位太太忘記垃圾場值日的事，好一陣子，片瀨太太狠狠瞪那太太。

片瀨明導師，淺香洋子

片瀨媽媽很重視孩子的教育，讓孩子發揮潛力，

片瀨媽媽是個責任感很重的母親，對自己和別人都很嚴格。

片瀨明同學，三好健司自言自語

不知道投進信箱裡的恐嚇信有沒有被警察看到？

萬一被媽媽知道，一定會被罵慘的。

片瀨滿男部下，柳亞由美和同事對話

股長居然說要跟老婆離婚，和我結婚，我過去人生是錯誤，要重新來過，

我才剛相親認識一個三高男，正在為此開心。

而且快四十了，說要開始學素描，當畫家。

片瀨滿男高中朋友，元木佑介

以前同學都上一流大學，進一流企業，

我自己是個初出茅廬的插畫家，勉強養活自己，三十八還沒結婚，

最近在小說雜誌畫插畫機會增加，工作也漸漸上軌道，終於有臉去參加同學會，

其中只有片瀨對我的工作表示興趣，隔三、四天還打電話來，

特地去找我的作品，可以做喜歡的事謀生，

片瀨想辭掉工作，靠繪畫養活自己，跟太太的人生觀已經南轅北轍。

大野心理診所所長，醫學博士大野良夫

大野心理診所和近代住宅販賣公司簽有專屬的心理諮商契約，

片瀨先生第一次來，是從設計部門調到業務部門大概三個月的時候，

因為片瀨先生不善言辭，業務工作覺得不勝負荷，

因此開比較輕的精神安定劑給片瀨先生，

片瀨先生來過兩、三次，中間大概隔一星期到十天，

第三次來，片瀨先生開始投入寫生活動，人變開朗，不需要再服藥。

片瀨滿男妹妹，片瀨百合子

大概三個月前的時候，我哥說想離婚，喜歡職場的部下，

我哥和嫂子好像提過離婚的事，半個月前，因

其他事打電話過去，嫂子旁敲側擊問這件事，

離婚嫂子一定不會同意，覺得沒有過錯，怎能提出這不負責任的要求。

我哥和嫂子決定任何事都會留下書面證據，

嫂子認為只是口頭答應，我哥很容易說說就算了。

片瀨靜子朋友，山田紀子

這一個月之間，靜子和她先生關係每況愈下，

先生在外面有女人，辭掉工作當畫家，

靜子不想讓孩子看到爸媽為了離婚的事吵架，

都用寫信和丈夫溝通，留下書面可以當證據，

談判離婚的時候，滿男對靜子說，每次聽到說有義務撫養、保護家庭，

就覺得自己像個囚犯，人生被抵押了。

轄區警察交通課員警，天野文雄

從海裡打撈上來的車子裡，有片瀨先生的小波士頓包，

裡面有集合住宅的權狀、印章、住宅貸款的各種相關文件、存摺。

片瀨明同學，三好健司自言自語

小明突然說要去迪士尼樂園，搞不好忘記要玩綁架遊戲，

明明說好一大早將恐嚇信放進他家信箱，不知道恐嚇信怎麼了。

集合住宅附近的超商店員

那天早上七點片瀨先生來過，眼睛佈滿血絲，手在發抖。

片瀨明導師，淺香洋子

綁架遊戲在孩子之間很流行，大概三個人一起，分別扮演人質和綁匪，

綁匪向人質送出恐嚇信，人質依照綁匪要求準備贖金，

贖金不是大不了的東西，像是漫畫、遊戲條碼，

沒有警察角色，所以人質除了是人質外，同時必須拯救自己，

人質必須依照綁匪指示，把贖金藏起來，

人質逮到綁匪，成為自由之身，人質獲勝，

人質也可以逃亡，如果贖金被搶，綁匪跑掉，就算平手，

人質和贖金都被綁匪搶到手，就是綁匪獲勝。

片瀨家派報社派報員

星期天早上，送早報時，信箱有封信，大概六點半左右，

送完集合住宅的報紙，片瀨先生剛好走下樓梯。

片瀨滿男表哥，佐野隆治

垃圾桶裡有一封撕的很碎的信，大概內容是，已經綁架你了，

要求全部的財產作為贖金，如果不付，永遠得不到自由。

小明導師告訴綁架遊戲的事，但小孩玩這麼恐怖的遊戲？

而且信還是用文字處理機打的。

片瀨明同學，三好健司自言自語

偷偷用了爸爸的文字處理機，要是被發現，一定會挨罵。

來上香的轄區警署交通課員警，天野文雄和上司的對話

或許片瀨想透過支付贖金，逃離這種狀況，安全帶才解開的，

那種話絕對不能說出口，贖金、人質，

不管是握有人質的人，還是被抓住人質的人，

雙方心知肚明，不可以說出口，不然就會變這種下場。

串音干擾

這半個月，每當深夜兩點就打電話來騷擾妹妹的男人，

一開始發現是惡作劇電話，就立刻放下話筒，像指導手冊上面教的，

到第四、五通電話時，妹妹決定採取下個步驟，試著和對方對話，

妹妹進一步依照指導手冊行動，聯絡管轄警署，報出姓名和電話號碼，

管轄警署成案，追蹤中心開始監視線路，查出撥出惡作劇電話的號碼，

如果對方依舊陰魂不散打來，管轄警署會做出裁決，

最後輪到我所屬的小組登場，開始向對方說話。

不用掛斷，反偵測沒有想像中難，你的電話是 366 局的 XXXX，對吧？

你掛我電話，還是可以打給你，才說掛電話是白費功夫，

最好聽我說完這件事，為你好，不要再掛斷了喔。

接下來進入正題，真實事件的案例，我的朋友假設叫雄司，

雄司是大學生，家離大學很遠，寄住在朋友家，姑且叫武志，

寄住在武志家一個月的雄司，發現武志在三更半夜會到處打惡作劇電話，

打騷擾電話的武志逐漸變本加厲，最後對陌生女子恐嚇威脅，

明天晚上六點，拿一百萬到新宿站東口，如敢報警，拿硫酸潑妳，

雄司曾經找武志母親商量，武志母親認為是雄司要把自己的醜事賴到武志身上，

因此雄司被要求搬離，雄司在大學附近找到廉價公寓，一個人獨居，

武志開始糾纏雄司，雄司女友還接到武志的騷擾電話，

甚至威脅雄司女友，若不跟雄司分手，拿剃刀割臉，

雄司約武志談判，在有大玻璃窗的咖啡店，

有個十歲左右長相可愛的女孩子，趴在玻璃窗外看著武志，

雄司指著窗外問武志，認識那穿著一身黑衣的小女孩嗎？

就在武志回頭的那一瞬間，小女孩消失無蹤，一眨眼不見，

也許是被雄司的狠勁嚇到，武志沒有再騷擾雄司女友。

過幾天，雄司在學校階梯教室上課再次看到那個小女孩，

小女孩雙手攀在窗框上，注視著武志，但階梯教室在三樓，而且窗外沒有陽台，

鐘聲響起時吧，小女孩又消失不見。

雄司開始監視武志，確定小女孩會不會出現，調查武志是否有可疑的行為，

在大學、電車、遊藝中心、武志家，小女孩都出現過，

有天武志母親去找在外地的父親，邀雄司到家裡，

雄司在武志房間沒有發現可疑的物品，

等武志洗好澡，邀雄司下去一樓喝酒，不經意在黑暗樓梯處看到某個東西，

有人坐在樓梯最上階，兩個白色膝蓋並在要一起，

雄司飛快打開樓梯燈，沒人，有東西逃往裡面的房間，

雄司衝進武志房間，打開燈，好像有東西ㄧ躍而入，逃進話筒，導致話筒離開機身。

雖然武志邀雄司過夜，但因為害怕於是拒絕，

離開時，回頭看到二樓武志的房間，有道朦朧的人影。

雄司認為可能小女孩是電話精靈，告訴女友，女友認為雄司想太多。

星期一在學校武志抓住雄司，星期五晚上打騷擾電話發生有趣的事，

有個女生一個人住，有次答錄機接，知道姓結城，

結城那女生蠻有骨氣，說錄下我的聲音，要報警，男友是黑道等等，

興致一來，每隔十分鐘打一次，就算切到答錄機，照講灌爆錄音帶，

傍晚雄司和女友到學校室內游泳池，發現武志也在，看著穿著泳衣的女生，

女友不想被武志開到穿泳衣的樣子，提議離開，

就在這時，看到隔著泳池，武志對面站著那個女孩，

女友看的到，可愛的女生，大人的長相，只是身材嬌小了點，

雄司拉著不情願的女友到雄司面前，說對面有個美少女注視著武志，

武志看不到那女孩，女友相信雄司的話了，武志看不到那女孩，

出去戶外之前，雄司回頭，發現女孩往寄物室去，

雄司追上去，硬著頭皮抓住女孩肩膀，

女孩回頭，雄司失聲尖叫，女孩的眼睛沒有瞳孔，

當雄司尖叫聲停止的時候，女孩輕笑一下，開口，「 這個週末 」，

下一瞬間，從雄司面前消失，雄司追上去，寄物室外面的綠色公共電話話筒搖晃著。

這個週末，雄司下定決心一定要在場，提議到武志家過夜，

武志真的每隔十分鐘叫給一次電話給結城那女人，

大概打了兩個小時，凌晨兩點時，周圍的空氣變冷了，

等到第十三、四通時，結城一接到電話就掛斷了，

武志盯著話筒，裡面有聲音，對方應該掛斷了，串音嗎？

武志用力將話筒貼著耳朵想聽出聲音，突然開始大叫好痛，

武志左耳被話筒抓住，一點一點地被吸進話筒裡，

從頭部左側，整顆頭，身體、雙手、雙腳，

雄司動彈不得，全身僵硬、膝蓋發抖，發不出聲音，

將武志整個人吸入之後，話筒停下動作，掉在地上，寂靜無聲，

這時，話筒冒出一隻小巧柔軟的手，

拿起話筒放回電話機的掛勾上，「 喀鏘 」 一聲，

雄司不知道在那癱了多久，終於能夠行動，

電話平凡無奇，只有 「 5 」 的數字鍵旁，留下一點小紅點，

武志的血，與濺上牆壁和月曆一樣的血，

地上掉了一樣東西，雄司撿起來仔細端詳，才發現是武志的右手食指指甲，

雄司瀕臨極限，捂住嘴巴，逃出武志家。

因為害怕，雄司無法靠近電話，女友吵著分手，

於是事情發生一個月後，雄司終於和女友通電話，電話沒有異狀，恐懼漸漸消散，

但兩人的電話出現串音，女友提議聽看看，

遙遠的、隱約可辨的人聲，

武志的聲音喊著 「 救我 ！救我！」，但女友聽不出來。

我將這故事完整的說給對方聽，對方不相信，

認為這是都市傳說，編出來嚇唬他的。

電話精靈為了讓線路保持良好狀態，必須從內部進行清掃和修補，

物體有靈魂，會有自淨作用，讓自己維持最佳狀態，

電話精靈形成組織，維持電話線的治安，

從內部監視線路，混入人類社會，進行臥底偵查。

對方又在笑了，發出任務命令的時候，向對方說明是我的職責，

我的話還沒說完，聽筒那邊就傳來駭人的慘叫聲，

叫聲很快止息，但聲響持續十分鐘，我等待著，

等到聽筒另一頭安靜，接著是 「 強制執行完畢 。」，聽筒放回掛勾。

妹妹將那雙雪白的雙眼轉向我，「 有什麼辦法，這些人就是學不到教訓啊。」。

人生贏家

佐山浩美母親伊佐子接到勝子阿姨病危的通知，

勝子得癌症，已經轉移，全家已有心理準備。

勝子靠著獎學金從國立大學畢業，成為國中英文教師，

前年春天通過考試，成為埼玉縣一間小型市立中學的副校長。

勝子的聰明讓弟弟妹妹從小生長在陰影壓力下，一個人受到排擠，

勝子單身一輩子，一個人生活超過三十五年。

勝子和母親伊佐子相差十歲，中間還有一個哥哥和二姊，

母親伊佐子和二姊奈津子阿姨，都是商業高中一畢業就出社會工作，

勳舅舅雖有大學學歷，但不是勝子阿姨那種一流大學，

雖是經濟系，卻吊車尾考進二流機械廠商任職，

伊佐子還有一個妹妹真喜子，高中沒畢業，做過特種行業，離婚再婚，

再婚的丈夫多田順次，在浩美成年禮上，目不轉睛地打量，

後來好幾次打電話到浩美公司約吃飯。

勝子阿姨一個人住在川越市的公寓，租借 「 川越活動中心 」 舉辦守靈和喪禮。

奈津子阿姨有一個女兒，勳舅舅有兩個兒子，

三人趕不上今晚的守靈，明天才回來參加告別式，

因此浩美和弟弟ㄧ樹成了箭靶，一樹已經是第二次重考。

順次姨丈約浩美去喝咖啡，一樹察覺姊姊窘境，開口要一起去，順便吃點東西，

走到門口，與工作人員討論結束的勳舅舅和浩美父親走進來，

勳舅舅聽到一樹的解釋，勳舅舅已經訂好飯糰，

吩咐一樹去自動販賣機幫每個人買一杯咖啡。

以單身女人的喪禮而言，弔喪者數目非常多，

而且都是在受颱風影響，風雨交加的天氣中特地前來。

三十年前，大宮市國中教書時的親師會幹部新谷吉克，

勝子阿姨熱心教育，採用國外小說當作英文教材，讓學生觀看文藝片等等，

新谷夫妻對這種獨創的教學很有共鳴，大力提供協助。

一樹也聽到勝子阿姨在心理諮詢的地方當義工，幫助有前科的人回歸社會。

晚上十一點，祭壇附近只剩下親屬，真喜子喝了酒就口不擇言，開始數落勝子阿姨，

長相、沒結婚、沒談戀愛，沒男人要。

浩美和一樹被父母叫到勝子阿姨家休息睡覺，

浩美因為誰地板和一樹的鼾聲一夜沒睡，

起來要泡茶或咖啡，卻找不到，要到超商買，

在大廳門外的小庭園被順次姨丈在大腿到屁股摸了一把，

在浩美嘗試脫離順次姨丈的騷擾時，

被一位六十左右高大的男人打斷，詢問廣場川越的公寓在哪？

浩美不是這附近的人，不清楚，那男人轉身離開，浩美也脫離姨丈糾纏，

回到公寓的浩美在信箱發現一封正反面都是空的信，

男人的筆跡，寫給勝子阿姨的信，

勝子阿姨是第三者，不想傷害男人妻子，所以不會奢求更多，

但在發生三河島脫軌意外後，勝子阿姨提出要一起私奔，

那天提早一站下車的勝子阿姨，僥倖躲過造成一百六十人死亡的事故，

勝子阿姨深刻了解到，人可能隨時會驟然離世，要把握當下，

男人也答應要私奔，但十歲女兒因為家裡問題，在文具店偷竊，

男子可以拋棄妻子，但不能拋棄女兒和美，於是無法和勝子私奔。

國電常磐線三河車站脫軌事件，發生在昭和三十七年 （ 一九六二 ） 五月三日，

相當於浩美出生八年前的事，那封信年代久遠，信箋和信紙都泛黃，墨跡也褪色，

如果是昭和三十七年寫的，已經過二十九年，但為什麼現在才出現在信箱？

告別式上浩美發現早上那位男人，利用空檔要確認是不是將信放信箱，

是不是當年勝子阿姨原本要私奔的對象？

順次姨丈發現這男人是早上破壞好事的人，

酒醉的順次姨丈和男人扭打，男人失去平衡，

摔下樓梯，左大腿骨折，需療養四個月，

聽說對方有前科，是勝子阿姨做心理諮商義工時，輔導過的人。

浩美和男人約好見面，男人名叫北野三郎，

北野三郎有兩條竊盜前科，北野第二次服刑出獄，

勝子阿姨幫忙更生，以及回歸社會。

二十九年前，北野在埼玉縣大宮站偷了一個男人的皮包，

皮包中放著那封寫給勝子阿姨的信，

北野以為裡面放了現金，所以拆開，才發現信的內容，

北野壓下那封信，一直留在身邊，

八年後，拜訪回歸社會更生中心，遇到勝子阿姨，

北野在回歸社會更生中心得知勝子阿姨過世的消息，

終於可以把信還給勝子阿姨了。

浩美將信拿給母親和奈津子阿姨、勳舅舅和舅媽看，說出一切，

新谷先生是勝子阿姨老朋友，對於回禮和邀請參加周年法會可以提供建議，

新谷先生高興地說著自己的女兒即將生第四個孫子，

女兒的名字是和平的 「 和美 」，

四人藉故聚集到新谷看不到的角落，難道是來煙滅證據還是打探是否知情？

浩美笑著說，太可惜了，勝負早已決定了，勝子阿姨贏了。

骸原

十年前升上巡查部長後，自己不管在哪裡都被這樣稱呼，

在職場是當然的，連在家也是這樣，

妻子是當年交通部女警，新婚時叫名字，大女兒出生時叫爸爸，

小女兒出生沒多久，請父母搬過來同住，

妻子請婆婆幫忙家務，回職場後，發現這個稱呼問題多多，

因為爸爸有兩個，不知道是爸爸還是爺爺，

雖然也有兩個媽媽，但小孩從不會搞混，

於是妻子建議叫巡查部長，升官後，就變成 「 探長 」 了。

橋場秀男，四十七歲，中年，中等身材，

橋場從父母手中繼承鬧區租地權和店舖租借權，但是遺產稅金額之高，

橋場評估經營正當生意，實在無法賺到支付遺產稅的收入，

所以涉足色情行業比較有可能支付，

橋場因為讓未成年少女在店裡工作，違反風俗營業法遭逮捕，

但是實情是受到法律 「 保護 」 的少女謊報年齡，還拿成年姐姐的戶籍謄本，

法院制裁的是橋場，原本是公所的會計人員，現在卻找不到工作，

橋場已經是第五次拜訪探長了，為了兇殺案擔心，

這次是 「 愛情賓館命案 死者男友落網 」，

內文寫著落網的嫌犯姓名，「 柏田洋司 」，

不管怎麼拆開重組，「 柏田 」 不會是 「 骸原 」，

但在橋場秀男眼中卻是如此，所以才是 「 骸原連續殺人案 」。

一年半前，橋場和榮升調職同事一行五人舉行歡送會，

一行人在路上哈哈大笑地扯著嗓門說話，橋場不記得有和人發生擦撞，

一名二十五歲左右男子從背後抓住橋場肩膀大聲喝斥，

男子沒有繼續叫罵，直接亮出刀子嚇得橋場尖叫逃跑，

橋場身後西裝袖子被刀子割開，同時被男子抓住後頸拎了起來，

對方比橋場足足高出三十公分，橋場害怕極了，同事也嚇得動彈不得，

在場有個大學生衝上來，撞開男子，三人疊在一起倒在地上，

大學生最先爬起來，再來是男子，手上抓著刀子，

橋場想到大學生會被刺，拼命抱住男子的膝蓋，

正要攻擊大學生的男子失去平衡，倒地叩的一聲，放開刀子，

橋場拼命搶到刀子，握在胸前，

男子瘋狂朝橋場衝來，橋場閉上眼睛，男子被自己的刀子插進左胸。

即使死者血液驗出毒品，一大堆目擊者，大學生的說詞，

都無法說橋場秀男犯下的殺人是正當防衛，沒有殺意，直接不起訴結案，

最後案子還是交給法院作出判決，

對橋場來說，唯一幸運的是負責這案子中的一位女法官，

類似的案子讓女法官獨排眾議主張橋場無罪，

同時還有同事的陳情書、媒體對橋場同情的報導喚起的輿論力量，

然而就算是正當防衛，就算逼不得已，橋場終究殺了一個人，

工作方面，橋場是地方公務員，長官不會開口要求離職，搞到人待不下去為止，

橋場在重獲清白，三個月後，自願離職了，

家庭方面，一家被鄰居排擠，女兒受到霸凌，娘家遊說妻子，

兩人協議離婚，積蓄大部分給妻子，讓出女兒監護權。

橋場第一次來找探長，探長就覺得橋場不太對勁，

一起殺害獨居年輕女人的兇殘事件，遇害是二十一歲女大生，

兇手是有三項前科無業男子金谷龍彥，

金谷龍彥在橋場眼中是骸原，骸原是攻擊橋場，反被殺害的毒蟲，骸原正義，

有天晚上，認識十年以上的報社記者木村約喝酒，

探長好奇問起池袋的賓館命案，木村消息是動機模糊不清，

嫌犯和死者已經交往五年以上，感情和金錢都沒有問題，

雖然女方是有夫之婦，沒有理由殺自己女人，只是當天覺得穿著有點招搖而已，

最後探長拜託上村搜集橋場認為的 「 骸原連續殺人案 」 資料。

股長告知，探長部下秋山疑似和一個女人交往，

那個女人是因為違反槍械法遭到逮捕，正在等待開庭的嫌犯女友，

探長直接找秋山對質，最後秋山承認，

只見面兩次，玩玩而已，民眾不會知道，就離開了。

木村將五起調查報告整理成簡單的報告書，

五起案件全是沒有動機，衝動殺人，唐突的就像緊繃的線突然切斷。

橋場第六次來訪，探長要橋場畫下骸原，簡單的線條也沒關係，

探長中途離開泡咖啡，發現位置上的報告書被動過，

回到會客室的探長發現橋場畫的骸原是自己，

探長跑到警署的側門，只想出去外面，發現秋山，憤怒的情緒湧上，亂翻報告書，

秋山看到探長的表情，出口問是否是事情被媒體知道？

這句話讓探長的憤怒潰堤，發出怒吼，衝向秋山，

一聲 「 爸 」，讓探長憤怒被擊碎，大女兒穿著公司制服，

和年輕時候的妻子如出一轍的豐滿臉頰擔憂著看著，

大女兒對秋山措詞有禮，但口氣帶著威嚇，要秋山快點滾開，

橋場站在側門，探長要橋場晚點再談，

本來都叫探長的大女兒，在情急之下自然叫了爸，

探長問女兒，我們家姓什麼，「 姓骸原啊 」，

探長驚訝停下腳步，再說一次，我們家姓伊崎，

探長搖搖頭，一定是聽錯了，我已經沒事了，一定沒事了。

再見，桐原

事情開始得極為隱晦，起初沒有任何人放在心上。

我們大杉家本來就很吵，在十年屋齡、木造兩層樓中，

五個人的聲音，家電聲音，無時無刻都在進行過度競爭。

家電都有自己的聲音，只有母親能夠正確分辨這些聲音，

一家人嗓門都大，父親是因為有職業病了，

母親在我道子和弟弟研次正值頑皮的年紀，為了管教而大小聲，

現在則是為了和重聽的祖母溝通而大聲說話，我和弟弟也仿效母親，

祖母為了聽見自己的聲音，也必須大聲說話。

到四月下旬某個夜晚，因為公司有新進員工迎新會，連續了好幾攤，

深夜回到家的我，在廚房喝水，發現自己聽不見了。

喝醉回到家，在喝第二杯水時，水龍頭滴答的聲音聽不到了，

回到房間所有的聲音都聽不到，告訴自己，一定是喝醉，酒精害的。

早上被母親喊著起床，聽見了，聲音一清二楚。

吃完早餐回到房間換衣服時，發現飾品裡最便宜的一對耳環不見了，

最近一星期來，連續發生小東西不翼而飛的狀況，

一開始是母親錢包上一串葫蘆造型的小吊飾，

父親有著十六面切割的水晶球鑰匙圈也不見，鑰匙好好地在口袋裡，

我們懷疑是祖母失智造成的，暫時靜觀其變。

下班回到家，抱怨新人因為昨晚迎新會喝醉而請假，

還在說話，卻聽不見說話內容，母親在廚房，呆呆地張著嘴巴，

我和母親什麼都聽不見，家裡所有聲音都消失了。

一會兒，研次回來，一樣聽不見陷入恐慌。

被研次拉往玄關，一出到外面就聽見了，進屋裡就聽不見，

父親回來，奇怪我們不穿鞋在外面幹嘛，

然而父親進屋並沒有發生聽不見的情況，我們進屋也同樣能聽見，

我們說服父親真的發生聽不見的情況，父親則認為我們在騙他，

當在吵架時，突然有第三者的聲音插進來，考慮是否會在發生比較有建設性，

一個穿著黃銅色帶光澤西裝，打著深紅色領帶，頭髮三七分，

戴著無框眼鏡，年約四十的男人，笑容可掬的站在那，自稱桐原，

自稱桐原的男子就是讓大杉家聲音不見的人，

桐原解釋自己是元老院直屬的音波管理委員會太陽系第三分會的派遣人員，

用日本詞彙來說 「 音波特派執法員 」，委員會要做的事是音波的總量管制，

在太陽系中，地球這個天體，是音波量特別多的一顆行星，

雖然宇宙空間聽不到聲音，不會干擾到其他星球，

但是繼續任意排放音波，自我破壞，地球會出現裂痕，

大型工廠已經在管制，大杉家像是微調，

大杉家就當作被抽到成試驗家庭，時不時把聲音消除，

大部分挑各位熟睡的時段，或是以分為單位的時間。

隔天開始，這種現象頻繁發生，發生在全家人都在的時候，

父親提議全家一起去耳鼻喉科檢查，全部沒有異狀。

桐原開始每天露面一次，希望我們不要把事情鬧大，

站在銀河系共和國委員會的立場，為了預防地球崩毀而抹殺一個家庭不算什麼。

在聲音聽不見的時候，唯一不會被剝奪的娛樂是閱讀，

家裡家電不知道提示音何時會消失，所以必須守在一旁，

如此就不能只依靠母親一人，母親和弟弟也得幫忙。

五月半的時候，晚上九點多接到上司的電話，有緊急狀況，電話就聽不到了，

道子急忙跑到外面打公共電話，終於在公司隔壁部門次長接電話，

公司的男員工單身宿舍失火，公司招募女員工照顧傷者和煮飯，

在收容傷者的醫院走廊遇到上司，冷冷的說著，不用勉強過來。

因為這件事抓著桐原衣領質問，為何坐計程車回去某地，

桐原是和隱居奶奶有約，要下五子棋，桐原稱祖母為隱居奶奶，

被桐原指出祖母喜歡玩五子棋，自己卻不知道，心裡覺得心虛。

隔天沒去上班，下樓時發現祖母進去研次房間，隨即出來，

跟蹤祖母到一座小兒童公園，祖母在公園邊角的紅磚長椅後面藏東西，

小時候因為母親和祖母有育兒意見相左，祖母想了寶箱的點子，

公園長椅的後面，有一處磚頭脫落的地方，是我和研次和祖母三人的秘密寶箱，

祖母會將要給我和研次的零食和零用錢放在這裡，

現在裡面有父親的鑰匙圈，母親的吊飾，我的耳環，研次的學生服鈕扣，

桐原突然出現，這是隱居奶奶在收集回憶，這樣才可以一起帶走，

桐原今晚也要離開，計劃結束了。

晚餐後，將秘密寶箱和今晚結束的消息告訴家人，

十點左右，「 無聲 」 降臨，持續兩個小時，

母親到祖母房間查看，發現祖母不見了，

母親衝去派出所，研次在附近尋找，我和父親到兒童公園，

但是慢了一步，秘密寶箱裡面的東西都消失了，

兩個小時後，派出所通知找到大杉奶奶，旁邊還有一名男子，

那位先生說服大杉奶奶，打消自殺的念頭，

那位先生聽說是父親公司的員工，研發部門的員工。

研發室室長、父親直屬上司和桐原一起拜訪大杉家，

父親公司長時間在噪音環境中工作的員工，越來越多人聽力受損，

研發室開始為現場人員開發輕量的、安裝時沒有異物感的高性能耳塞，

在春季健康檢查時，假借聽力檢查的名義，裝上高性能耳塞，

每個家庭都派出一名研究員，詳細說明目的，請求配合，

對於協助實驗的現場員工，保證往後的升遷、加薪等優惠待遇，

然而這名員工對大杉家說了非常離譜的理由，

桐原從九州分公司調過來七年，一個人沒有眷屬，造成壓力的原因，

我對著牆壁，低沈地說 「 出去 」，室長和父親上司東張西望，

我看著他們，對，就是你們，叫你們出去，

研次將他們往門口推，叫你們出去，滾！滾！

我大喊，每次叫喊，都覺得把體內的什麼東西也一起趕出去，

我、父親、研次，還有桐原也一起大喊 「 滾 ！」，

聲音不會再消失不見，笑聲也綿延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