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公英來到日出村眨眼間過了一個禮拜。
目前可以確定的是,這小小的蒲公英為村子帶來了不少歡笑聲,還有——
「嗚哇啊啊啊!」 哭聲也是少不了的,畢竟她還只是個只能透過哭聲來表達不舒服和需求的小嬰兒啊。
「蒲公英啊~」 村長源爺現在是鎮日都守在嬰兒身旁,深怕出了什麼差錯,「妳又怎麼啦?是尿尿了還是肚子餓啊?」
「吼,源爺,你問得一點也不含蓄!」 阿玲剛好踏入屋內,聽源爺這麼說即出聲糾正道,「人家蒲公英可是個女孩兒啊!」
「……」 停頓了一會兒,源爺就好奇問道,「啊不然是要怎麼說啦?」
「呃……」 阿玲想了想,「就……是不是要上廁所了……這樣?」
「吼,啊她就一小嬰兒,是上什麼廁所啦,還不就是包尿布嗎?」 源爺笑道,而女孩困窘地稍微臉紅了起來。啊她就沒有過擁有妹妹的經驗嘛!
「是、是。而且尿布還要是由我來換咧!」 回到房間的阿海查看已停止哭泣的蒲公英情況,手裡已經拿著剛泡好的奶瓶準備餵奶了。
「啊就沒辦法啊,阿海你比較有經驗嘛……」 剛還在鬥嘴的兩人立馬討好地站在一旁笑道,「你就是照顧蒲公英的最佳人選了。」
「少來。」 少年轉頭白了主要是源爺一眼,「那時候還問我『你知道如何照顧小寶寶嗎?』」
「沒辦法啊,這寶寶的身份確實不太一樣——……」 源爺是真的感到很心虛。那時候他也沒想要真的為難孩子們。
「我知道啦。」 阿海搔了搔腦袋,他不是真的要追究什麼,「我很高興我可以擔當這個角色啊。」
「看吧!阿海,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麼羨慕你咧!」 阿玲嘟起了嘴,「你要連我的份一起好好照顧蒲公英呀!」
「知道了、知道了。」 阿海笑得無奈,伸手搓亂女孩的頭髮。
「吼唷。」 似是撒嬌地,女孩旋即也跟著笑了。
源爺已經轉身坐回位置研究他剛才和阿海下到一半的象棋。
「阿海啊,你看這步棋……」 正要回頭和阿海參詳參詳,就見阿海和阿玲正專注地在逗弄寶寶。
嘛……除了阿海和他以外的村民,一人在一天內平均也只能接觸蒲公英十分鐘而已,就隨他們吧!
「唉……我真想要擁有像蒲公英一樣的妹妹呀。」 阿玲將臉側貼在嬰兒床護欄上,望著對她笑的蒲公英出神。
「妳好像經常這麼說啊。」 阿海遲疑地看著被蒲公英含在嘴裡的食指,這孩子應該還沒有牙齒咬我吧?
「嗯……會不會我生前就是有一個妹妹呀?」 此刻阿玲開始認真地思考起了這可能性。
「說不準。」 阿海取了條手帕將已沾滿嬰兒口水的手指擦乾,隨意地說道,「妳最近有想起什麼嗎?」
這問題問得極其隨意,男孩並不想讓女孩感受到任何壓力。
「……沒有。」 阿玲再次嘟起嘴,對自己感到有點不滿,「怎麼小夥伴裡就我忘了一切呢?」
是,有的人會在死後將不愉快的記憶給遺忘掉,這或許是自我保護的一種機制吧!可她呢?她是將一切、所有回憶,連一點痕跡都沒有的,就這樣都給遺忘了呀!
「別這樣。」 似是看穿了女孩的情緒,阿海輕拍她的肩膀道,「無論妳有沒有記憶,妳還是很棒。」
感受著男孩安撫般地以拇指摩挲著她的肩膀,她笑了出來,「你總愛這麼說呢。」
而神奇的是,她也總會因為他這麼說而感到心情好轉一些。
阿海莞爾一笑,「我也是從別人那裡現學現賣的啦。」
男孩保有來到這裡以前的記憶,但除非他們問起,否則他鮮少主動對他們提自己的事。
在旁默默聽著這一切的源爺很想問孩子們是否忘了他就在一旁,可為了不破壞氣氛,他終是沒有作聲。
再望向正發出笑聲的寶寶方向,源爺心裡著實感慨萬千。
他真想不通為什麼尹健和小韻非要選擇將孩子寄放在他這兒。他們明明知道的啊……
「日出村」並不是適合活人光臨、甚至居住的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