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貓咪咖啡書坊」的午後時光,總是靜謐而慵懶。陽光穿過落地窗,落在木質桌椅與擱在架上的書本上,灑出溫暖的光斑。空氣中混合著咖啡與紙張的氣息,偶爾有貓咪懶洋洋地伸展身子,尾巴輕輕掃過桌角。
「……所以啊,日浩老師,你知道嗎?我哥哥根本是個怪人!」 一個清亮的女孩聲音在店內響起,帶著幾分戲劇性的浮誇。站在吧檯後方的賀日浩微微一笑,低頭調整著義式濃縮機的壓力閥,一邊回應:「哦?怎麼個怪法?」
「他看起來很酷,講話又少,笑也不常笑!但其實呢,他超級溺愛我,簡直是個妹控!還有,他最愛吃蛋糕,尤其是這家店的千層蛋糕,每次吃的時候,表情都超幸福的,但他就是不承認!」
女孩繼續滔滔不絕地說著,語氣裡滿是對哥哥的依賴與驕傲。
「聽起來是個有趣的人。」賀日浩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嘴角微微揚起,「不過,妳這麼誇張地形容,他知道嗎?」
「當然不知道!但他知道了也不會怎樣,他才不會對這種事有反應。」女孩撇撇嘴完畢又繼續說著。
「總之,他超厲害的,當兵回來後還考上了法律系,還會駭客技術,之前幫我把電腦裡的東西恢復回來,厲害吧?」
「哦?」賀日浩輕輕挑眉,對這個未曾謀面的哥哥產生了一絲興趣。
正當此時,門口的風鈴輕輕一響,店內瞬間靜了一秒。
「彬彬。」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帶著些微冷淡的語氣,卻又夾雜著隱約的寵溺。「時間到了,該回家了。」
「哥哥!」女孩轉過身,朝門口揮了揮手,「等一下嘛,我在跟日浩老師聊天——」
「日浩老師?」聲音的主人停頓了一下,像是在回味這個名字。
「對啊!就是這家店的老闆,也是我的鋼琴老師!」楊常彬興奮地介紹。
「哦?」年輕男子淡淡地回應了一聲,腳步聲沒有靠近,似乎沒有打算進門。
賀日浩聽著那聲音,眉頭微微皺起。他對聲音很敏感,這是多年音樂訓練帶來的直覺——這個人的聲音很沉穩,卻又帶著一絲壓抑的鋒利,像是長年隱藏戒備的人。
「你就是……」賀日浩緩緩開口,「楊常彬的哥哥楊常笑?」
「嗯。」那人簡短地回應了一聲,話語不多,沒有多做自我介紹,也沒有任何寒暄。
賀日浩輕笑了一下,低頭為自己倒了一杯黑咖啡,沒有再追問什麼。
這是一場未曾見面的相遇,兩人只透過聲音彼此認識,卻在無形之中,留下一抹難以言喻的印象。
店內的貓輕輕跳上櫃檯,慵懶地打了個呵欠,像是在為這場無聲的交會下了一個意味深長的註解
從「明.貓咪咖啡書坊」離開後,楊常笑拉著妹妹楊常彬的手,走在街道上。秋日的風輕輕拂過,街燈尚未點亮,夕陽的餘暉灑在行道樹的葉片上,微風夾帶著淡淡的咖啡香氣與落葉的味道。
「日浩老師真的很厲害哦!」楊常彬搖晃著哥哥的手,語氣雀躍,「你剛剛應該進去看看的!」
「嗯。」楊常笑低低應了一聲,語氣不帶任何情緒。
「什麼嘛!你根本沒在聽吧?」楊常彬鼓起嘴,「你至少應該看看日浩老師長什麼樣子吧?」
「你不是都形容了?」
「哪有!你光聽聲音怎麼知道?」
楊常笑微微偏過頭,餘光掃過玻璃窗上映出的自己與妹妹的影子。他不是對那個賀日浩毫無興趣,只是習慣了觀察,不習慣主動接觸。
「所以,他長什麼樣?」他問道,語氣依舊淡淡的。
「嗯……」楊常彬眨眨眼,思索了一下,開始描述:「他戴眼鏡,頭髮有點長,不過整理得很整齊,總是穿著西裝,像個斯文又超級有氣質的紳士——喔!他的眼神很厲害,總是像在看穿你一樣!」
「看穿?」楊常笑微微皺眉,「怎麼說?」
「就是那種……你只要一站在他面前,他就能猜到你在想什麼的感覺!」楊常彬揮舞著小手,比手劃腳地說:「就好像他能從你的表情、語氣,甚至你的站姿,就知道你的性格!這樣說起來,哥哥你跟他應該很像才對吧?」
楊常笑沒有回答,他只是默默地走著,思考著這個人的輪廓。
「哦,對了!」楊常彬忽然興奮地補充:「你知道嗎?他讀刑偵系以前是音樂系的!」
「音樂系?」
「對啊!他鋼琴超厲害!我好喜歡他的彈鋼琴的樣子,所以才會跟他學鋼琴,他好帥喔——不過你這個音癡應該不會懂吧?」
楊常笑瞥了她一眼,對於「音癡」這個詞沒有反駁,只是淡淡地問:「然後呢?」
「然後啊,他本來可以去國外念音樂的,可是因為他堂姊出了車禍,所以留下來接手咖啡店,還去讀刑偵的研究所,現在是犯罪側寫專家哦!」
「……」
「總之,日浩老師很厲害,還很會教學!他常常教我做功課,還會讓我玩店裡的貓,哥哥你真的應該來看看嘛!」
楊常笑沒有回答,他只是微微抬頭,望著逐漸變暗的天空。
一個音樂家,變成了犯罪側寫專家,這樣的轉變,實在十分的有趣。
「哥哥?」楊常彬歪著頭看他,「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楊常笑回過神,揉了揉妹妹的腦袋,「回家吧。」
午夜,靜謐的街道上瀰漫著霓虹燈與煙霧交織的朦朧色彩。
楊常笑站在公寓陽台,手裡夾著一杯熱牛奶,目光落在遠方閃爍的城市燈火。冷風輕輕吹過,帶來夜晚特有的潮濕氣息,隱約混雜著雨水的味道。
他的手機震動了一下,螢幕上跳出一則新郵件,是常笑指導教授寄來的信件。
標題:一宗有趣的案件
常笑眉頭微蹙,點開郵件。
「霍華德·貝克,47歲,本市知名律師,三天前死於自家書房,身中三槍,案發時間午夜,門窗皆緊鎖。警方至今找不到兇手進出的跡象,附近住戶也未聽見槍聲,這是一樁完美的密室謀殺案。」
「我有一位熟識的教授,也是警局的外聘顧問,他正在研究這起案件,並希望找一位特別的『助理』。如果你有興趣,我已經跟警方說過你的身分,你可以隨時進去案發現場。」
常笑看著這封郵件,眼神微微變深。
霍華德·貝克這個外籍混血兒律師曾經到他們大學客座過課程,所以有一點師生的緣分。
這並不是楊常笑第一次接觸到這類案件,然而,這次的案件有些不同尋常。因為指導教授為什麼要特別讓他去看案發現場呢?
放下咖啡杯,楊常笑轉身走進房內,坐在書桌前打開筆電,開始查閱「霍華德·貝克」這個名字。
他不相信完美的犯罪,但他知道,每一個謎團的背後,都隱藏著一個被遺忘的破綻。
而楊常笑,將會找到它。
夜幕低垂,城市被霓虹燈與煙霧籠罩,雨水順著街燈滴落,在人行道上形成模糊的倒影。楊常笑站在一條幽暗的小巷口,準備進去霍華德·貝克家中。
這是一宗謀殺案,受害者是本市知名律師霍華德·貝克,死於家中書房,身中三槍。警方調查陷入僵局,因為門窗緊鎖,屋內沒有任何外人進入的痕跡,彷彿兇手是憑空消失的幽靈。而楊常笑,為一名已經有律師證照的預備律師,受雇於自己大學指導教授要找出真相。
楊常笑來到案發現場。
一座位於市中心的豪華公寓,警方的封鎖線已經撤除,但大門的門鎖仍帶有被暴力撬開的痕跡。房內瀰漫著淡淡的煙草味與舊書紙張的氣息。書房內,一張鋪滿文件的橡木桌前,死者的血跡早已乾涸,彷彿仍在述說著當晚的慘劇。
窗戶完好無損,桌上的一杯咖啡已冷,案發時間是午夜,然而附近住戶都沒聽見槍聲——這讓整起案件顯得更加詭異。
忽然,常笑發現桌上有一本翻開的記事本,最後一頁寫著:「B先生知道真相,但他不該知道。」
B先生是誰?兇手為何能無聲無息地殺人?
常笑走向書房中央,屍體就倒在橡木桌旁的地板上。儘管警方已經將遺體移走,但地上的血跡仍然暗示著死者當時的姿勢。
常笑蹲下仔細觀察,屍體原本的姿勢應該是側躺,臉朝向門口,雙手無力地攤開。法醫報告顯示死者身中三槍,兩槍擊中胸口,一槍打穿頭部致命的一擊。奇怪的是,地板上幾乎沒有彈殼,這說明兇手可能使用了一把裝有彈殼收集裝置的槍,或者……兇手在現場待了一段時間,把彈殼帶走了。
常笑的目光掃過地板,在血跡邊緣發現了一個幾乎被忽略的小細節——一條極細的灰色纖維,或許是某種布料的碎片。除此之外,死者的右手似乎有些不自然,手指蜷縮著,彷彿死前試圖握住什麼東西。
死者最後是不是想傳遞什麼訊息?而這根纖維又來自誰的衣物?
常笑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查看死者曾經握住的地方。雖然屍體已經被搬走,但仍然可以透過現場的痕跡推測:死者的手指蜷縮,指甲縫中似乎還有一些異常的殘留物。
仔細檢查地面,果然,在地板與血跡之間找到了一個極小的物品——一片撕裂的紙片,上面似乎有些手寫的字跡,墨水已經被血水暈染,字跡模糊不清,但還能勉強辨識出幾個字母:「B…a…r…」。
「Bar?」常笑低聲念著,心中迅速聯想到可能的含義。
這可能是一家酒吧的名字,也可能是一個人名,甚至可能是一個更隱晦的線索。如果死者在臨死前拼命想留下這條訊息,那麼這一定與兇手或動機有關。
看向房間內的擺設,常笑心中開始推敲這個「B…a…r…」到底代表什麼?他可能知道一些致命的秘密,甚至可能是這場謀殺案的關鍵人物。
常笑翻查死者的桌上文件,希望能找到與「B」相關的線索。終於,在一疊信件中發現一封來自某位「B.G.」的信件,信件內容簡短但詭異:
「霍華德,我們需要談談。你碰到了不該碰的事,這不是你能插手的。今晚見,別讓我失望。」
信件沒有署名,只有「B.G.」的縮寫。而紙片上的「Bar…」會不會與這封信有關?這封信是否來自「B先生」?如果是,他為何約見死者?
一切都變得更加撲朔迷離。
楊常笑開始翻找霍華德·貝克的委託名冊,這本記錄了他曾經代理過的案件與客戶。厚重的黑色封面下,裡面詳細記載著無數筆交易、訴訟和諮詢紀錄,其中一些名字格外引人注意——他們可能與這起謀殺案有關。
楊常笑簡單的在心中勾勒出「B先生」的犯罪側寫,試圖拼湊出他的真實身份與行為模式。根據目前掌握的線索,他符合以下幾個特徵:
B先生並非衝動行兇,而是有計劃地行動。他提前約見霍華德·貝克,甚至可能早已安排好謀殺計劃。他使用無聲手法(可能有消音器),並且小心翼翼地處理彈殼,這顯示他極為冷靜,熟悉作案流程。
霍華德是一名知名律師,手頭很可能掌握著敏感資訊,讓某些人感到威脅。意味著B先生可能與某個組織、秘密交易,甚至是非法活動有關,他試圖阻止霍華德繼續深挖某些真相。
從行事方式來看,他不像是個普通罪犯,而更像是一個精英階層的人物——律師、富商、政府高層,甚至是犯罪組織的幕後黑手。他熟知法律漏洞,知道如何讓自己全身而退。
後來常笑在霍華德的辦公桌上翻找,最後在抽屜深處找到了一支手機——一款高階型號,但已經沒電。用辦公室的充電器為它供電,幾分鐘後,螢幕亮起,顯示最後一次使用的時間是案發當晚 23:47,距離預估的死亡時間不到十五分鐘。
解鎖手機並不容易,但常笑注意到霍華德的記事本上曾寫過「19830517」,這可能是一組密碼。常笑嘗試輸入,果然成功進入手機主頁。接著檢查通話紀錄,發現最後一通通話是在23:45撥出的,通話對象標示為「B.G.」,通話時間僅持續了9秒,似乎是未接來電。
手指停在撥號鍵上,常笑心裡不禁猜測:如果B.G.是兇手,他現在還會接這通電話嗎?拿起霍華德的手機,編寫了一封訊息,這條訊息語氣刻意模仿霍華德,讓B.G.誤以為他仍有機會操控局勢。
「B——我們需要談談。證據還在,午夜的事我還沒決定怎麼處理。今晚八點,『銀爵餐廳』見,別遲到。」
幾分鐘後,手機震動了一下,螢幕上顯示簡短的回覆:「我會來。」
這三個字沒有多餘的情緒,沒有問號,也沒有抗拒。這代表B.G.不但信了常笑的話,還可能正計劃著如何應對這場會面。
銀爵餐廳位於市中心,是一間高檔西餐廳,燈光昏黃,現場有爵士樂團演奏,氣氛優雅而低調。常笑選了一張視野開闊的座位,確保能看到門口與周圍的動靜。
20:00 整,一名男子推開玻璃門,走了進來。他約莫三十歲,身穿深色西裝,五官凌厲,舉止沉穩。他的目光在餐廳內掃視,似乎在尋找霍華德。他找到一個正坐在靠窗的座位,點了一杯紅酒,表情平靜,像是在等人。
楊常笑壓低帽沿,調整呼吸,準備與這個危險人物正面交鋒。起身走向B.G.的座位,在他對面坐下。他抬起頭來,目光深沉沒有任何驚訝,彷彿早就知道楊常笑會來。
「B.G.,你殺了霍華德,因為他知道你的最大秘密,對吧?」常笑不給他任何緩衝時間,直接低聲說道
「有趣的指控。但你應該知道,沒有證據的話這只是空談。」B.G.聞言微微一頓,然後嘴角揚起一抹幾乎不可察覺的微笑。
楊常笑覺得這個聲音有點熟悉,但這時常笑被另外一件事情吸引住:B.G.外套,那是一件深灰色羊毛大衣,精緻且昂貴。袖口的一個細小位置一根極細的纖維,顏色與在案發現場發現的幾乎一致。
「霍華德書房地板上的那根纖維,來自你的大衣,這可不是巧合。」
「證據呢?一根纖維能證明什麼?」B.G.輕輕晃動紅酒杯,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袖口,然後笑了。
「但這可以證明你來了案發現場,這是事實。但我想知道你是來殺人,還是來收拾爛攤子?」
「霍華德的確做了一些該死的事情,但不是我動的手。我確實去過他家,但當時他已經死了。」B.G.的笑容僵了幾秒,這一次他沒有馬上反駁,沉默幾秒後,他才低聲回答。
「....好吧,我相信你不是兇手。但你當時在現場,一定發現了什麼對吧?不然你不會急著來掩蓋。」常笑故意露出一絲遲疑,然後微微點頭,語氣稍微軟化,畢竟B.G.可信度有多少?B.G.真的只是掩蓋某些秘密的人,而不是兇手?
「我到的時候,霍華德已經死了,地上的血還沒完全乾。我檢查了一下現場,發現有些不對勁的地方。」B.G.觀察了你幾秒,彷彿在權衡該透露多少信息。
最後B.G.選擇繼續說下去。
「第一,書房的門鎖是從內部反鎖的,這本該是個密室謀殺案。但門鎖的金屬邊緣有一點細微的刮痕,像是有人用工具從外部打開過,然後又重新鎖上。這意味著,兇手可能用特殊工具開鎖,殺人後再反鎖,製造密室假象。
桌上有一杯冷掉的咖啡,但杯底有一層極薄的白色粉末殘留。我懷疑裡面可能有藥物。」B.G.端起紅酒杯,慢條斯理地轉動液體,然後低聲道。
「最後……」B.G.放下酒杯,壓低聲音:「地上不止有血跡,還有一排幾乎被擦掉的鞋印。那是一雙女人的高跟鞋,尺寸大約是37號。」
這是一個關鍵線索,因為警方檔案中似乎沒有注意到這點。另外如果死者在死前被下藥,那麼兇手可能是想讓他喪失反抗能力,甚至是讓他的死亡時間更難確定。
常笑將B.G.提供的資訊轉交給警方,要求他們重新檢查案發現場的細節。幾個小時後,警方回覆確認:
楊常笑迅速過濾可疑名單「黑玫瑰」凱薩琳·卡爾維斯特,但她當晚有確鑿的不在場證明——她當時正在她的夜總會舉辦一場大型派對,有數十名賓客和監視器畫面能證明她一直在場。
這讓案情更加撲朔迷離。如果鞋印不是她的,那麼還有另一名女性嫌疑人?
第二天兩人相約回到銀爵餐廳,常笑與B.G.的繼續對話,盤點線索。
「警方確認了你的說法,這讓你暫時擺脫嫌疑。但黑玫瑰有不在場證明,那雙鞋印不是她的,這代表案子還沒結束。」
「所以呢?你是想請我當你的助手嗎?」B.G.嘴角微微揚起詢問著。
「沒錯。你既然不是兇手,那麼你也想知道真相,對吧?而且,我相信你還沒把所有細節都告訴我。」常笑盯著他沒有馬上回答,然後緩緩點頭。
「有趣。我原以為你只是個普通的偵探,但你倒是比我預期的更精明。」B.G.輕笑了一聲,低頭啜飲紅酒,沉默幾秒後才說。
「我可以協助你,但有一個條件:如果你找到真正的兇手,你要讓我先跟他談,在你把他交給警方之前。」他放下酒杯,抬頭看著楊常笑,目光變得十分銳利。
這個條件充滿危險意味,B.G.顯然對兇手有個人恩怨,或者他想確保某些秘密不會洩漏。常笑考慮一下,最後點頭:為了快速鎖定真正的兇手
「可以,我答應你。」
「那就合作愉快。」B.G.嘴角微微揚起,舉起酒杯。
兩次與B.G.對話之後,楊常笑終於想起來在那裡聽過B.G.的聲音了,很明顯對方似乎也認出了楊常笑是誰,不過現在重點是案件,彼此都沒有想要拆穿身分,那就繼續盤點案件發展。
楊常笑與B.G.重新梳理案情,根據鞋印的線索,調查了所有可能涉案的女性,並交叉比對霍華德的委託名冊。最終,一個名字浮出水面——伊蓮娜·克勞福特(Elena Crawford)。
她是霍華德的私人秘書,長期負責管理他的日程、文件,甚至連霍華德的一些機密資訊也可能掌握。警方最初沒有懷疑她,因為她聲稱案發當晚請了病假,並沒有出現在律師事務所。
但楊常笑和B.G.調查後發現,她當晚的病假是一通電話請的,沒有任何醫療紀錄或證明。更重要的是,你們查到她擁有37號鞋碼,而且她最近買過一款與案發現場鞋印相符的高跟鞋。
這些線索,讓她成為了最可能的兇手。
楊常笑和B.G.在伊蓮娜家門口埋伏,等到她晚上回家時,直接堵住她的去路。
「你們……你們想幹什麼?」一看到這兩個人出現,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下意識地後退,聲音顫抖。
「我們知道是你殺了霍華德。」B.G.冷冷地看著她,低聲道。
「你們沒有證據……」伊蓮娜的嘴唇顫抖了一下,努力保持鎮定。
B.G.直接拿出一張照片——警方技術組復原的案發現場鞋印,與她購買的那雙鞋完全吻合。
「這證據還不夠嗎?你殺了霍華德,因為他發現了什麼?或者說,他知道了你的秘密?」常笑語氣平靜,卻帶著壓迫感。
伊蓮娜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瞬,眼神開始閃爍,緊咬下唇呼吸急促,手也緊緊握成拳頭,似乎在掙扎要不要說出來……
「你的秘密,就藏在那支筆型隨身碟裡,對吧?你不只是秘書,還負責管理霍華德的機密文件。他一直相信你,但他發現了一些不該發現的東西——你利用職務之便,竊取和銷毀重要證據,也許是幫某個勢力抹去黑歷史,或者是為了自己。」常笑語氣冷靜凝視著伊蓮娜說道。
伊蓮娜的瞳孔微微收縮,手指緊握成拳,顯然被這些話擊中了。
「當霍華德發現你暗中調整他的文件時,他開始懷疑你。而你知道,一旦他掌握了證據,你的職業生涯,甚至你的自由,都會毀於一旦。所以,你選擇先下手為強。」B.G.的目光如刀,語氣低沉。
「你們沒有證據……」伊蓮娜的呼吸變得急促,她後退了一步。
「霍華德身上的第三處傷口,不是子彈,而是尖銳物刺入造成的深部創傷。傷口細長,筆直,與一般刀具或槍傷不同。我們查遍了所有物品,唯一符合這種傷口形狀的,就是一支筆型隨身碟。」常笑冷笑了一聲,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打印出來的法醫報告,放在她面前。
「你用它來藏匿機密資料,但你也用它來殺人。你用那支筆刺進霍華德的頸動脈,確保他無法呼救,然後再補上兩槍,讓這場謀殺看起來像是槍擊案。你的那支筆呢?現在在哪?」B.G.補充道。
伊蓮娜的臉色已經完全失去血色,呼吸急促,眼神閃爍,像是在找逃脫的可能性。她的手顫抖了一下,嘴唇微微張開,像是想否認,卻說不出話來……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自己說,或者等警方來挖出來判更重的刑罰。」B.G.忽然冷冷一笑,向前一步,語氣低沉。
沉默數秒後,伊蓮娜的肩膀猛然垮了下來,雙腿一軟,直接跌坐在地上,嘴裡顫抖著吐出一句話——
「它……還在我家……」
伊蓮娜終於崩潰了。
警方趕到後,在伊蓮娜的公寓找到了一支細長的黑色筆型隨身碟,筆尖仍殘留著死者的血跡。此外,隨身碟裡還存有大量敏感文件,顯示她曾竄改霍華德的法律案件,甚至刪除過與高層人物相關的關鍵證據。
伊蓮娜殺人動機是因為霍華德發現了她的秘密,打算揭露她的行為,於是她先發制人,用筆尖刺殺,再製造槍擊假象,試圖誤導警方。
伊蓮娜在審訊中終於崩潰,對犯罪供認不諱。這宗複雜的密室謀殺案,終於水落石出。
「你辦到了。」當一切塵埃落定,B.G.站在警局外語氣平靜恭賀著。
「那現在輪到你了,你為什麼那麼關心這起案子?另外你的名字到底是什麼?」常笑瞇起眼看著他,因為案件雖然表面上結束了,但直覺告訴常笑還有更多未解之謎。常笑低頭看著那張被霍華德緊握的殘破紙條,上面殘存的字母:「B…a…r…」,這到底代表什麼?
「你已經知道我不是兇手了。另外我是誰?你不是已經知道?」B.G.看穿了楊常笑,相同B.G.知道楊常笑認出自己是誰,然後笑笑地沒有再說甚麼的道別。
即使案件已經告一段落,楊常笑依然覺得此案充滿疑點,B.G.這個回答,更讓常笑確信他有意隱瞞什麼。
B.G.說他到場時霍華德已經死了,但他從未明確說出他到底是幾點到的。如果他是在槍聲響起後第一時間趕到,那麼他幾乎不可能是兇手。但如果他比警方更早到,甚至比法醫推測的死亡時間更早,那麼……他有沒有可能在霍華德臨死時與他對話過?
再次回憶「B…a…r…」這個字母組合。如果不是一間酒吧的名稱,那還能代表什麼?但最關鍵的一點是,霍華德當時已經受重傷,他是否真的寫完了整個詞?還是被打斷了?
回想起來霍華德最後發給B.G.的郵件是 23:30,死亡時間約在午夜前後,但B.G.並沒有明確說他什麼時候到現場。如果他在槍擊前就到,那麼他有可能是目擊者,甚至是參與者。
再與B.G.道別後,再隔一天常笑回到自己正在就讀的大學附近,這裡有許多熟悉的街道與回憶,當然,也有一間你曾經經過卻沒有進去的地方——「明.貓咪咖啡書坊」,一家充滿貓咪與書本的溫馨小店。
推開玻璃門,門上小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音,熟悉的咖啡香氣與貓咪的慵懶氣息撲面而來。
B.G.賀日浩穿著一件深色襯衫,袖子挽起,正在為客人準備咖啡,神情專注且熟練,完全不像是昨天還在警局門口和常笑談論一樁謀殺案的男人。
常笑看到對方後,得到心中的疑問確認答案,但這讓常笑更懷疑了,因為霍華德·貝克死亡有關的神秘男子,竟然是一間貓咪咖啡廳的店長?他什麼時候開始經營這間店的?他為什麼隱瞞自己的身份?這間咖啡廳是不是隱藏著更大的秘密?
賀日浩抬起頭看到楊常笑來訪,似乎一點都不驚訝,甚至露出一絲微笑。
「哦,你找到這裡來了。那麼,既然你已經來了……你打算怎麼做?」
賀日浩放下咖啡杯,輕輕拍了拍一隻蹲在櫃檯上的橘貓,然後抬起眼看著楊常笑,語氣平靜的像是夏日難得涼爽的午後。
新作開張,這是我第一次寫非常正統的本格推理小說,雖然背景依然有耽美的元素,但是是以推理為主體,愛情為輔的故事喔!而且除了BL,也會有一點點BG的發展,不過第二季才會有,第一季慢慢累積出場人員中,還是辦案為主體。
所以可以知道日常就是一對CP的初識,但是中呢?那是什麼?下期就會慢慢出現了。我的大綱都寫到了第二季去了,現在回頭看到日常的認識過程,還真的感慨萬分。
當初常笑如此懷疑日浩,並不是因為常笑忌惡如仇,而是因為這是他辦的案件。未來你們會慢慢認識這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