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美國兒童、青少年如果對校園安全做出威脅,不管是公開、私下,只要有證據----不管是網路截圖,或美國情治單位對通訊軟體的竊聽,就可能會被逮捕、拘禁一段時間、同時將拘捕過程 po上網警示。
這在台灣難以想像。如果有台灣小孩威脅要在學校拿刀砍人,可能只會有不痛不癢的處罰,會有人說「他只是個孩子啊」、「他一定是被朋友帶壞了」、「他只是講講,不會真的去做」。
不過,美國警察對這種威脅,不會因為口出狂言的是小孩就輕忽。每次只要有校園槍擊案發生,之後就會爆出許多威脅事件,然後就有數十到數百位學生被逮捕。在某些州,這種威脅屬於重罪。有許多兒童心理專家反對這種做法,認為讓兒童、青少年以此理由進入監所,即使時間不長,都有可能增加未來成為真正罪犯的機率。
但,以2024年9月4日發生的喬治亞州校園槍擊事件為例,14歲青少年柯特・葛雷闖入學校,持槍殺害兩位同學、兩位老師,還有七人受傷。
令人扼腕的是:在2023年,美國FBI在網路上查到一則校園槍擊威脅,追蹤到柯特・葛雷。但柯特・葛雷否認有張貼這樣的訊息,他父親也聲稱不會讓兒子接觸到家裡的槍枝。而最後,就是父親的槍射出的子彈,殺害了四個人。
當悲劇發生後,許多人,包括當地的警官痛心扼腕,嘆息雖有掌握先機,卻無能挽回。
2021 年牛津高中槍擊案後兩星期,全美國出現2,864起校園威脅事件,有217人被逮捕。2022 年尤瓦爾迪槍擊案後兩星期,出現1,491起校園威脅事件,114人被逮捕。2023 年基督學校槍擊案後兩星期,出現2,532起校園威脅事件,55人被逮捕。2024 年 喬治亞州阿帕拉契高中槍擊案後兩星期,出現3,774起校園威脅事件,477人被逮捕。
另一項研究統計,被逮捕的案件,有87%以重罪起訴。
喬治亞州校園槍擊事件後不久,一名11歲的男孩亞曼多在與朋友的聊天中開了個玩笑,聲稱要對學校進行槍擊威脅,結果被警方逮捕,還被公開「罪犯遊行」——也就是戴著手銬、在鏡頭前被警方帶走,影像還被上傳到網路。這事件讓許多家長震驚,也在社群媒體上掀起了一場關於「言論自由」和「校園安全」的討論。
一定要這樣做嗎?
一位警長說:「既然你們這些家長不願意好好管教孩子,那我來替你們教!」
亞曼多與三位朋友用通訊軟體聊天時,炫耀了他的小刀跟「軟氣槍」(常用於生存遊戲)。雖然他否認有口出威脅,但警方在他房間搜出一份「刺殺名單」。
警長上傳的影片,有超過17萬瀏覽數,多數留言支持警方。「我 100% 支持!」、「把這個小混混關起來!」以及「別問他們怎麼樣了,直接關起來就對了!」
警長對這些爭議拿出數據反駁:自從他開始公開嫌犯姓名和照片後,被逮捕的學生人數急劇下降,一個月後歸零。
「我必須關心那 99% 遵守規則來上學的學生。我必須關心老師、校方和家長。我不能讓學校、課後活動、家長和老師都陷入恐慌之中。」
2024年9月18日,亞曼多的「罪犯遊行」影片在網路瘋傳兩天後,一些學校決定要跟學生說明清楚事情的嚴重性。泰勒高中校長播放警長的影片,強調「零容忍政策、會指控重罪、會張貼嫌犯照片、會公布逮捕影像紀錄」。
幾乎同時,FBI偵測到泰勒高中有學生發出「我要掃射學校」的訊息。發訊息的是一位女學生,她覺得她只是在傳私人訊息,但她沒有料想到,在一個家裡可以輕易拿到槍的國家,情治單位有很高的正當性可以鎖定這樣的訊息。她跟一起聊天的學生很快就被逮捕、上銬「罪犯遊行」。
學生在網路上發出這樣的訊息,可能是耍帥、發洩、威嚇別人、或單純只是想要學校放假一天,真正想傷害人的比例不高。但,如果沒有公權力懲罰這些人,恐嚇言論就會越來越普遍,多到無法鎖定真正準備大幹一場的人。
而美國的中學生,就常陷入無名的恐懼。聽到威脅言論出現,就會擔心:我是否被列在某人的「刺殺名單」上?
亞曼多被拘捕12天後,因為有悔意,同意做一些社區服務後,就被釋放出來。而他被逮捕的影片,成為美國許多父母的現成教材,告誡子女不能做出同樣的傻事。
青少年的叛逆、網路的「去抑制效應」,讓美國校園不斷出現這些威脅事件。每出現一次威脅事件,可能就會帶來學校停課、老師緊張、以及其他學生的恐慌、害怕。許多人贊同美國警方的處置,不過,11歲的亞曼多也很可能心靈受創,可能得搬離有很多人認識他的地方,日後或許會需要心理諮商。
你贊同亞曼多應該受到這樣的懲戒嗎?或者,你覺得應該怎麼做比較好?
為了整理這則資訊,我參考了一些報導。以下是最主要的兩篇新聞:
Kids arrested, schools closed amid wave of threats after Georgia shooting
Children joked about school shootings. Then the sheriff sent them to jai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