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去了什麼/G之死
有些文章寫來是為了療癒,有些則是寫來存證。 這是一段我幾乎不存在的時光,如果你正在脆弱,請等到你準備好了再讀。 因為黑夜很深,但我想說的是:我沒有被它吞沒。
🎧推薦搭配歌曲|五月天〈如煙〉
「有沒有那麼一滴眼淚 能洗掉後悔,化成大雨降落在 回不去的街,再給我一次機會 將故事改寫。」
如果能回去那天,也許我就會抱緊他、不會假裝堅強、不會相信來日方長。
但我沒辦法回去。只剩這首歌,為我哭。
我們最後一次見面,G 用他一貫溫暖的眼神笑著說:
「再約喔!」
他那天的笑容像是太陽,我們都以為,一切都還有下次。
而我們最後一次說話,是在他離開的前一天。
那天日頭正努力工作,我用手機打給他,說傍晚打工完會再聯絡。
他以慣用讓人安心的語氣說「好」,就像以往每次那樣。 我以為,真的還會有下一次。 但那句「好」,成了他留給我的最後一句話。
接到消息的那一刻,我的大腦是空的。
沒有任何情緒,沒有眼淚,只有一個念頭反覆撞著我:
「這一切不可能!」
太平間的門前,空氣安靜得不可思議。
世界彷彿瞬間靜止,只剩下我自己的心跳聲清晰得刺耳。
自動門滑開的瞬間,我走了進去,看見正中央擺著一張床。
那不是日常世界的床,而像是死亡專屬的家具。 它冷冰冰地放在正中,嚴厲卻無情地宣判:
他在這裡,但他也不在了。
床上蓋著一塊扎眼的黃色布,布面印著密密麻麻的經文,顏色像血那樣刺眼, 是我腦中一直記得的濾鏡。
我也不確定它到底是鮮紅還是深紅,我只記得,那不是溫暖的紅,
而是一種讓靈魂發寒的顏色,
在白色日光燈的照映下毫無溫度。
那不是布,那是一道結界,
也阻絕了我的所有希望。
我站在他面前,身體沒有移動,但靈魂卻像被卡在外面。
那一瞬間,我知道,
我的一半靈魂被遺留在那道自動門外的平行世界裡,拒絕踏進這個無法接受的殘酷現實。
在兩旁的椅子上坐下,靈魂開始發抖和抽離,
我開始顫抖,眼淚不受控地狂掉落。
內心的某個我不斷哭喊著:
「這不是真的!這不可能!」
感覺自己被罩在一個看不見的玻璃罩裡,聽得見哭聲,卻無法動彈。
像被凍結的靈魂。
告別儀式的最後,我終於再一次看到他安靜地躺著。
這是我們真正最後一面。
我跟著司儀的口令像機器人做著動作,
但我腦中只有一句話在重複:
「這不像他。這怎麼會是他!」
儀式結束我們去了火葬場。
我把寫給他的最後一封信投入火堆,信紙捲起、燃燒、化為灰燼。
我看著火焰,心裡卻知道,
那些我還沒來得及說的話,
根本裝不進那封信裡。
一切都結束時,只剩下一個骨灰罈,
被他的家人抱在懷裡送往他的長眠地。
僅留下一張照片和刻著他名字的木牌,
成為我未來唯一能聯絡他的方式。
我這才明白:
原來人這麼脆弱,死亡竟這麼簡單就能把一個人從世界上抹去。
我的時間被老天放下了一張書籤,
像小說忽然寫到結局的那一頁。
但他並沒有完全離開。
他的話、他的聲音、他的語氣,閉上眼就能看見, 彷彿只要伸手就能觸摸。
他在我心裡對我說話,說得那麼真實,
真切到我不知道該怎麼關掉他的聲音, 卻又害怕他消失不見,想讓時光倒回遠離心碎。
我問自己:為什麼我這麼痛苦?
這份我們奮不顧身、珍惜不已的多年情誼,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沉重?
壓得我再也無法承受,連呼吸都覺得費力。
我們用「友情」來標籤這段關係。
可是,如果只是友情——
為什麼這場悲傷只有我一人幾乎壓垮我?
為什麼這巨浪能將我整個人打得支離破碎?
我內心深處不斷問著他:
「你到底想聽我說什麼?」
直到有一天,我終於聽見自己內心的聲音。
被關在靈魂最深處的那個我,用盡全身的力氣大喊著:
「我愛你。」
是我最遺憾,沒有親口告訴他的三個字。
祈求止不住的眼淚能洗掉後悔, 在那個回不去的天明化成大雨,換來另一種結局。
多年後我才知道:
承認愛他,讓眼淚記得他的一切、讓無私的愛無限蔓延沁入靈魂,才是能夠拾回自己靈魂碎片的唯一一條路。
也是在黑夜裡,牽著我不停走著的力量。
*本系列文章皆為作者親身經歷與內在轉化歷程的紀錄,使用 AI 工具進行部分文字潤飾與邏輯編排,讓思緒更清晰、情感更通透。AI 並非創作來源,而是創作路上的同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