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腳步聲,他勉力從床榻上撐起身,貞義親王一進屋就按住他的肩頭讓他別下床。
「我來是有個好消息告訴你。富城來使表明要向菊國輸誠,明日就會開城門迎接菊國軍,蓬萊接收已定,不必再戰了。」
「恭喜親王完成接收大業,天佑大菊。」「不,這一切能成是你立下大功,如若不是你發現了鮫道假借兄長身分暗通司令官的詭計,傳訊于我,怕是我們能宮家被藉機覆滅了都不知道兇手是誰,菊國也要變天了。」
聽出貞義親王言外之意,能澤蹙起了眉,「那一位......也知道這件事?」
貞義親王搖搖頭,「在真正塵埃落定前不能妄議。你告訴我兄長這一路究竟發生何事吧?」
「我聽軍醫說師團長...父親在樟埔山遭遇伏擊,那時就已經因為重傷陷入昏迷,參謀長卻一直隱瞞此事,甚至遲遲不答應送父親回國醫治,最終在八欒山他撐不住...參謀長才...才不得已把我找去與他相認......」
「他...父親他只睜開眼看我一眼,就流下淚。...他什麼也沒說,就...就離世了.....」
他拿出貼身收著的左輪手槍,「他給我母親留下定情信物,還將寶盒鑰匙貼身帶著,他一眼就認出我,他分明還記得我們,可是為什麼......?」
貞義親王看向他,問他,「你看過槍托底下的字了嗎?」
能澤搖頭,摩娑著槍托,才發現底下刻有一行槐文字,「L...iebe...für immer…」
他忍不住落淚,這是母親最常向他說的一句話,
永遠的摯愛
貞義輕撫他的肩,「這把手槍是我看著兄長精心挑選,親手刻字,他把無法言明的一切,都鎖在寶盒裡交給你母親了。他是能宮家的繼承人,菊國的貴族。他自知身分責任讓他無法和你母親在一起,多年與家族斡旋未果遭到軟禁,最後他提出以十年戰功換得脫離能宮家,他連年出戰一步步做到近衛師團長,十年之期就快滿了,想不到....」
「想不到,三年前他收到一個包裹,他就發了瘋般的灌自己酒,不讓人近身,不讓人探問,最後家族強押他去醫病院,但醫生說他已自己喝穿了胃。過了一年之後,他才告訴我他收到你母親託人送來的鑰匙,你們怕是已經不在了。」
「三年前我母親病逝了,可我未曾在她的遺物中看到過鑰匙…」
貞義親王搖頭嘆息,「怕是有心人很早就盯上你們。」
能澤盯著手裡的左輪手槍像是出神了,一會兒才啞著聲音說,
「......若我不存在,能宮家的下一任繼承人就是父親的兄弟了吧。」
貞義親王神情未變,只是看向他良久,回答道,「是。」
「叔父,城門將開,我的父親能宮親王可以就此病逝在蓬萊,下士能澤也能重傷不治。但我希望叔父能答應我一個願望。」
「什麼願望?」
「菊國軍三年不入山。」
擔架抬著他,上面用布虛蓋,搖搖晃晃入了富城城門,偶爾發出虛弱的咳嗽聲,這是他假扮師團長的最後一段路。
一入城門,他就被直接送入大戶宅邸。
他反覆高燒,時不時就陷入昏睡,
當他終於醒來,在他床邊的是貞義親王,親王看著他,「清晨船就要離港返回菊國,密令已到,陛下已準備好追賜祭典。 」
能澤點點頭,「父親的葬儀,就麻煩叔父了。 」
「你再好好考慮一下,若真的這麼做,你就再也不能踏上菊國的土地了,你從此就是沒有身分沒有國家的人,我也不能再認你了。只要跟我一同搭船回菊國,我能給你安排另一個身分過生活,何苦要留在蓬萊? 」
「叔父,沒有身分的我仍是我,我不想再當影子了。」
他將左輪手槍遞給貞義,「這是唯一能辨認我身分的東西,只要銷毀它就沒有任何證據了。 」
「你留著吧,這是你父親給你的東西。 」
-待續-
你喜歡這篇文章嗎?歡迎點個 ❤️ 支持或留言和我聊聊。
歡迎追蹤「自在生」,和我一起用故事、靈感和創作,寫下自由與生活的樣子。
加入我的沙龍,讓我們在創作的路上,彼此成為風景與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