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行道上遇見一台橫衝直撞的機車，
我下意識掏出手機，準備記錄下這違規的一刻。
但手機太遲鈍，攝影機還沒開啟， 車上的壯漢已經停下，皺眉問我：「你在拍什麼？」我平靜回應：「人行道禁止騎機車。」
他「哦」了一聲，點頭致歉，隨即轉身騎離。
那一刻，反而讓我對他心生敬意。
因為最可怕的，從來不是犯錯， 而是明明錯了，卻死不承認、轉而攻擊他人的心態。
（同一條路，另一台違停機車）
錯了，卻還想討拍？
有時候，我看到臉書上的朋友，
因為違規被檢舉，氣急敗壞地發文， 痛罵檢舉者小心眼、無聊、愛找碴。
我總是感到特別奇怪——
明明自己違規了，怎麼還能那麼有理？
明明自己犯錯了，怎麼還來討拍取暖？
明明是自己不守規則，怎麼反而把責任推給別人？
我也曾錯過..
被檢舉過嗎？當然有。
高速公路匝道口變換車道時，沒有打方向燈。
收到違規照片那刻，我也氣得牙癢癢， 懷疑是不是剛好拍到我閃燈間隙？
但是冷靜想想——
就算真的打了燈， 也是因為變換車道太慢、太險，才會讓人覺得有危險。
錯了就是錯了， 不是氣憤就能洗白，不是抱怨就能無罪。
所以我罵了自己幾句，
然後默默繳了罰款，默默記下一個提醒。
小感觸，大世界
今天又遇到一位，
當你跟他講道理時，他卻立刻爆炸的人。
我氣到想和他改講“物理”，
但我想想這問題在我自己，
道理的效力會隨著輸出的次數逐漸減弱，
到後來產生抗藥性。
我明知到世上最難啟發的，
從來不是知識的匱乏， 而是自省的缺席，
我應該自省的是..
有些錯，要提醒自己不要犯；
有些錯，該修正的其實是自己；
但如果錯了還自以為無辜， 那麼再多的機會，也是白白浪費。
他人可以浪費機會，自己怎麼可以如此？
當然，我家樓下那台午夜喇叭大作、疾駛而過的噪音機車，
因為沒辦法跟他講道理，只好在凌晨一兩點驚醒之時，祝福他別遇上物理。
（原文發表於2020.4.12，2025.4.29微調文字後於方格子發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