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我寫小說?寫的不只是故事,而是我理解世界的方式
你還記得自己是怎麼開始「聽故事」的嗎?
我的記憶裡,是一張張DVD,重複播放著《西遊記》和《天龍八部》,沒有網路的童年,我靠著這些影像裡的江湖與仙界,搭建起一座只屬於我的幻想王國。那些角色會哭會笑會背叛會犧牲,年幼的我,從他們的故事中學會了什麼是勇氣、什麼是選擇、什麼是代價。那時我還不知道,這就是我與這個世界建立關係的第一種方式。
後來有一天,我從聽故事的人,變成了說故事的人。
那是國小的某一次課堂,我們被老師要求自己創作一本繪本。我選擇了《小木偶》這個故事,進行重新編排與演繹。故事內容早就模糊不清,但那一刻,我至今難忘:當我把故事畫出、寫下,然後讀給同學聽,我感受到了一種強烈的能量——我不是只是個小學生,我是一個創作者,我能讓一個世界誕生。
那時的我,還不知道這樣的興奮感會跟我走這麼久。
那些年寫過的狗血與夢想
國小時期我熱愛狗血至極的愛情小說:車禍、失憶、替身、復仇——越戲劇性越好。沉醉其中的我,甚至模仿寫過一篇現在看來絕對不敢見人的「黑歷史小說」。內容我早忘了,但那份「創造角色、安排命運」的滿足感,從未消失。
只是後來升學壓力來了,我沒時間寫作,也以為這樣的興趣太夢幻、太不切實際。創作的夢,就這樣被我塞進書櫃深處,好幾年都沒再翻開。
出社會後,寫作的念頭卻一次次敲門。就像一個老朋友,不管你再怎麼假裝遺忘,他總會在你夜深人靜時問你一句:「嘿,你還記得我們之間的故事嗎?」
2023年,我終於打開了創作大門。
我註冊了方格子,為自己取了一個筆名,正式正名了自己身為作家的身分,不再只是匿名地寫些心情,而是用這個名字,宣告我想成為一個說故事的人。那天的我彷彿把長年懸宕不安的靈魂安置在一個真正的家。原來,寫下字的當下,我才真正活在世界裡。
寫作,不只是創作故事,而是理解世界
對我來說,寫小說從來不是單純地「發表作品」,而是一種深層的對話。
我們都曾在某些人生關口感到困惑、孤獨、害怕、麻木,文字是我用來跟這些情緒對話的方式。我筆下的角色,承載著我在現實生活中無法表達的脆弱與疑問。他們經歷著我不敢面對的選擇、說出我說不出口的話,甚至活出我渴望卻不敢去做的自由。
寫作的過程中,我發現我其實是在整理自己。
有時一篇文章寫完,我才驚覺原來我一直耿耿於懷某件事;有時一段小說完成,我才明白我其實早已做出選擇,只是一直不敢承認。這些不動聲色的自我揭示,是我與自己最誠實的對話。
而小說,便成了我理解世界、理解他人、也理解自己的方式。
「寫」讓我看見,「寫」也讓我前進
有人說,小說是作者的靈魂剪影,我非常相信!
我們在創作中放入的,不只是想像力,還有我們對人性的體察、對現實的不滿、對可能世界的期許。有些朋友說我的故事很像他經歷過的場景,也有人說「這句話我哭了,原來不只有我這樣想。」每次有人這樣回應,我都覺得,自己不是一個人在說話,而是在搭起一條可能的連結之路。
我們寫,是為了讓那些在黑夜中找不到出口的人,看見一點光。哪怕只是微弱的字光,也是光。
這就是寫作的力量,不是高高在上的創造,而是願意走下來陪伴、分享與理解。
寫小說,終究寫的是自己
你可能會問我:「那你希望自己筆下的小說帶給人什麼?」
我想了一下,答案是:「希望人們讀完後,能更理解自己,也更能溫柔地理解他人。」
因為故事的本質,就是一場與人性、與世界、與自我對話的過程。我們在不同的角色裡,看到自己不敢面對的情緒;在不同的場景中,練習一次次面對選擇;而在一次次寫下與刪改的文字裡,學會更有勇氣地活著。
也許我這輩子不一定會成為暢銷作家,也許我的小說不一定會被拍成電影,但那都沒關係。因為只要我還在寫,只要我還願意用這樣的方式理解世界,我就沒有失去我自己。
這,是我寫小說的原因。
如果你也有一個故事,別等它被世界看見,先讓自己聽見它
如果你也曾經像我一樣,把創作夢藏進抽屜裡,請你記得:夢想沒有過期日,只有你願不願意再次打開它。
創作不必一開始就完美,你只需要開始。也許寫下第一篇時會害怕、會懷疑,但當你看見有人說「我懂你」,那一刻你就知道——這份努力有多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