鴿(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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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父親陷入瘋狂,後來他們都有默契絕口不提的那陣子,他發現父親有一對異常寬闊的肩膀。當那對肩膀隨著呼吸急促起伏,有一種土石要崩塌人要沒命的恐怖。父親等待,外面的鳥禽聚集到一定數量,然後抄起掃把(或棒球棒,或所有他手邊的工具),拉開紗門衝出去。因未經訓練,動作有些鬆散,同時不可忽視他天生有運動員的精實。還有力量。

       那該死的、他似乎天生就少那麼一點的力量,從雙腿如電流、湧過腰部、肩膀、脖子,無聲積聚然後爆發。

       但父親很少真的動手,能量全都傳遞到他所投擲出去的物品,唰!卻總是失準。一如他撒尿也射不準,搞得整間廁所都是尿騷味。而當母親表示嫌棄,當父親想讓她閉嘴,碗盤、鬧鐘、漂白水的空瓶子、手機永遠是摔在她身旁的牆上或腳邊。

  又,他後來知道,所有失準都是精準。是進步社會。是父親對法律精準的忌憚。父親發洩完滿腔的怒恨,然後開著快車離去,他就負責把死去的鴿子放進一個塑膠袋裡。他與父親合作無間,他們是摯愛的父子,也是兄弟。

  盡量不去觸碰其他部分,尤其不碰那些骨骼都折斷岔出來的翅膀,只從粉色的粗糙雙腳處,用食指與拇指拎起,有幾次,看似斷氣的生物突然迴光返照,用盡全力地抽動,不知名液體自牠小小身體的孔洞流洩出來,伴隨怪異的熱氣,留戀不捨地纏繞在手腕上。形成一個惡臭的環。

  腳踏車行進時,他憶起這些事情,而牠一路跟著他,流線型身體好像等著人去許願的流星。這些年,鴿子不再讓他想到小婷,他愈來愈少想到這個人。他真正忘不了的是,撿起一隻被打落鴿子的感覺。好吧,大概母親離開是正確的。儘管因為她的錯誤,他被留了下來。不過誰能保證?那女人的眼光顯然有問題,網路上說的,迴避焦慮型的女人,心裡有無數男人種下的惡性腫瘤(第一個就是他外公),母親就是喜歡變態。母親也是個變態。

  他加快了速度,卻感覺自己怎麼也無法跟白鴿比翼而行。牠時而穿梭在枝枒之間,時而跨過中島,突然飛至馬路的彼端。每一次雙方距離拉遠的時候,他都覺得,有一部份,很大一部份的自己正在被扯動。然後,在他們接近一個岔路口,靠近女孩的家時,他遺失了牠。但牠終究會回到自己所蟄居的那扇窗前。鴿子必須是戀家的。然而,牠突如其來的偏離的確引發了一個奇怪的念想:或許,與這隻白鴿共度一生,保持距離、相互跟隨,也沒那麼糟糕。至少比較容易。牠不質疑他。

  她家就在眼前,一棟大門低矮的老舊公寓。從二樓種滿花草的陽台看進去,客廳的燈亮著。但他直覺她還沒回到家。那很可能是她母親。他見過。一個看起來枯瘦、平板又可憐的人。很容易會忽略那是一個女人。

  等待,慢慢地喝著店員做錯的咖啡。舌頭被燙到,整張臉都皺起來。他只喝冰咖啡,但他不是那種會去糾正店員的人,不是那種會去挑戰這個世界的人。他有時候為此自覺次等於父親。但父親一生到死,擁有的理智只比野獸多出一點。那雙被酒精染紅的眼睛底下跳動著原始,總有女人喜歡哪種原始。

  他以無比的耐心繼續等待,站在一盞昏黃的路燈下。從影子看得出,他有點駝背,脖子的地方微微向前伸著,像隻意圖啄食的鳥。由於工作的關係,必須長時間坐在桌前,肌肉早已放棄與身體重量的抗衡,儘管如此,仍然無損一個重要的事實,他拚盡全力就為了當個PR95的男人。無論是哪一次入學考試、錄取哪一家公司、每年年終獎金的入帳,跟任何人說起,拿出所有硬條件,他反覆提醒自己,我他媽的,是個PR95的男人。總有女人喜歡PR95的男人。

  身穿牛仔短裙的倩影從轉角處出現,那杯仍然太燙的咖啡現在成了無關緊要的事。

  她著急地向他招手,問他到底跑去哪裡了。為什麼都不接電話。如他所料,一張平凡得幾乎沒有稜角的臉,就在他眼前,慢慢變成了鴿子怪物的頭。任何生物,再可愛的生物,似乎只要放大到一個程度,只要變得超過控制,就會變得很驚悚。

  他深呼吸,像個真正的勇者那樣凝視自己最深的恐懼。我不逃避。

  以劃清界線、擊垮阻礙的決然,他終於出拳。原來拳頭與腹部相接是這種觸感,不是枕頭,也不是沙包。很軟,碰到肋骨,關節會滑過去。唉,太軟了,這女人缺乏鍛鍊。鞋底與地面摩擦,腰部轉動,力量就像通電一樣往上跑,從小腿、大腿、臀部、旋鈕的腰部一路到前臂。鴿子怪發出恐怖淒厲的尖叫。

  可能,他一直都知道,通過停在旁邊的車子,那窄小的照後鏡,呈現出的景象,與他眼前所見的並不相同。

  另一股力道狠狠將他推開,背部遭到重物擊打,然後迅速改變方向,再次從側面來襲,他奮力睜開眼睛,耳邊像舉辦慶典一樣熱鬧,他看見女孩家的那扇窗戶,燈還是亮著,有些閃爍,他看見一個矮壯的老男人衝過來,握著雨傘吼叫。

  父親的父親也許同樣會覺得自己的父親很幸運。事實上他們跟所有其他人都一樣。難以逃脫某種蛛網一般,無始以來就布下的神祕算計。沒錯,他們都被算計了。卻偏偏是由他來承擔最後的清算。在他不滿挫折與傷痕的心底認為,自己是最無辜的一位。

  暴力是不對的。嚴正譴責暴力。但熟悉好過重新來過,熟悉好過徹底的否定。他倒在地上,翻過身,眼見那把雨傘在男人手中,再次緩緩舉高,是一把大傘。傘尖朝他暴露的臉劈下來。他試圖幻想一個女孩靠近,朝他吹氣。但對方黯紅的臉只讓他想起幾年前因猛爆性肝炎死去的父親。

  將他喚醒的是寒冷。巷子裡空無一人。他撐開發痛的眼皮,這座城市所造成的光害像是突然消失,滿天星斗在眼前瘋狂地在跳舞。他躺在那裡看了一會,漸漸覺得有點想吐。

  一輛鮮黃色的計程車駛來,司機下車,牛仔褲管,小白鞋。先生是你叫車嗎。對,謝謝。他覺得自己是這麼說,當然,很可能在司機聽來不過是意義不明的嘟囔。她似乎有所猶豫,不安地轉了轉,終於沒有阻止乘客像一坨違反重力的爛泥滑進後座。

  不,不用去醫院,爛泥說,勉力報出自己家的地址。他的喉結起伏,像一隻鴿子在求偶時膨脹復而收縮的脖頸。

  發生了什麼事,她問。沒什麼,遇到壞人,他說。真的不用去醫院嗎?她聽起來很擔心,彷彿與生俱來就有照顧者的天性。真是奇蹟,光是這樣,他全身被打得傷口就好多了。妳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嗎?他壓低了聲音,稍微放慢說這句話的速度。我們有二十五分鐘,司機在短暫的沉默後說。他無法克制地盯著她細細的手腕看。

  一隻白鴿張開翅膀低低飛過,肚子貼著房車的頂端。無端端地,他感覺自己的背上一陣搔癢,但他以全副的自制,絕對不允許自己動手去抓。

  昨晚,他做了一個夢,夢裡有一個全身赤裸的可愛女生,烏亮的直髮、奶白的身體、粉紅色的乳頭,還有讓人心碎的精緻腳趾。他不敢相信那是自己,懷抱何等柔情與崇敬去吸吮與舔舐那乳頭。然而一段時間後,舌頭黏住了。拿不開。他常常做著這個夢,然而當他雙眼用力聚焦在眼前幾公分之處,如此用力以至於有些發痛,想搞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卻始終只能看見一片混沌。他想到可以用手去摸,原來乳頭刺穿了他的舌頭。他的背上傳來尚可忍受的痛與麻,女生輕輕抓搔他背部的十根細手指深深嵌入了皮膚之中,手指太細太尖,鳥爪的形狀,穿透皮膚,深入而牽動骨肉時愛撫著他裡面。從沒有人這樣愛撫過他。好怪的感覺,但也好爽。他想像爪子在皮膚底下滑動,撥弄著纖細的血管卻沒有弄斷,然後打個寒顫──自己其實是被卡在那裡,維持半勃起的狀態。

  他靠在後座的軟皮椅上,半閉著眼睛,嗅聞著車主人悉心照料的氣味。他以帶著一點惆悵的傷感聲腔,製造故事感,他沉沉地說,妳同意嗎?愛不是理解,是無懼地敞開。他突然理解了這個夢的意思。

  她把廣播的音量調小,他以為對話就要發生。你要對女人講話,要讓女人聽你講話。來不及欣喜,便聽她發出一個短促的聲音。蛤。一個句點,粗魯地打中他的太陽穴。錯了。錯了。錯!他想說「前面讓我下車」,但全身真的很痛很痛。被丟在路邊會死掉的痛。

  車子順利地上了高速公路。現在他覺得多待在這車上一秒都是對自己的背叛。


         「滿沒禮貌的,跟別人提這種要求。」過了一段時間,她突然這麼說。

她只顧看著前方。細細的手指輕巧漸次地敲在方向盤上,殘酷地,考慮要超過前面那台老舊又龜速亂開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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