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小時候看到綠綠的酪梨、橘橘的南瓜,我都會不自主的迴避。倒也不是因為味道不好,而是不熟悉沒吃過;與其說不喜歡,更多是來自於恐懼所產生的排斥。然而隨著年紀增長,我越來越喜歡酪梨、南瓜、苦瓜這類以前敬而遠之的食物,對新食物的接受度也越來越高。
這週末日文課的同學相約在其中一個人家裡喝下午茶,我們略略順了行程吃食,準備好迎接愜意的週六午後。俄羅斯人貝拉帶著她的吉卜賽老公和手工酪梨蘸醬Guacamole赴約、哥倫比亞人珍妮和先生捎來哥國派對必備的酒Aguardiente,身為臺灣代表的我不太懂酒,但堪稱外交禮品的下酒菜——北海鱈魚香絲絕對不能少,我們享受著來自世界各地的美酒佳餚,開啟聊天長跑。出借住所當派對會場的伊朗夫妻曾經移民到加拿大一段時間,他們說Aguardiente的味道很像好吃的Licrocie。今年三月拜訪海苔先生的寄宿家庭時,其中一位美國人非常喜歡Licrocie還買了一些和我們分享,可惜我個人並不喜歡,覺得很像是把涼涼的中藥濃縮到很有嚼勁的軟糖裡,越嚼越不明所以。Aguardiente初一聞有很強的薄荷味,入口之後是另一股草味在嘴裡湧動,後勁是酒精微微辣的刺激感,從喉嚨蔓延到嘴唇。珍妮夫妻說草味是茴香的味道,不過就像Licrocie,我知道自己是貧民嘴吃不太懂,只能概括地總結Aguardiente是有層次的酒,味道繁多卻不混雜,然後入口不會燒。
一手拿著玉米餅蘸酪梨醬、一手拿著哥倫比亞喝酒的專用杯,聽伊朗夫妻分享他們的愛情故事,感覺像省去長途跋涉的異國旅行。聽他們從相遇到約會到結婚,再到現在即將迎接第一個孩子,不免會感到很神奇。不曉得他們有沒有過吵到不可開交,覺得這段感情無力回天的時候?有沒有過真的對彼此產生懷疑的瞬間呢?這些細節無從得知,或許當事人自己也記不清楚,但好壞相依禍福並存,實際上經歷過許多卻仍包容著並肩同行,我想那便是愛的一種體現。這種包容並不是迎合或妥協,而是理解後不強求著對方去改變的寬容。我覺得出發點並不是因為愛這個人而能做到這種程度,反而要建立在雙方核心價值觀都相近的基礎上,才可以接受因人而異的表達方式。
下午茶後,我的大腦似乎也經歷了一場旅行,在不同維度的超時空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