製作人跟我說,她很喜歡這集的節目內容。雖然是並不是長女的角色,但和身為獨生女的部分感受雷同。
在漫長的差旅途中,情感流暢、全程零NG地錄完這一集,自己都意外,那代表著,走了這麼久的一段自我修練之路,如今的我,已經可以坦率地說出,作為長女的傷口、疼痛、與負疚。
現在,我也認為,這些傷口、疼痛、與負疚,並不是家族或父母的錯。更有可能是我自己,給予「長女」這個角色太多的認同枷鎖。因為排行最長,所以需要最懂事、最無私、最周全、最有本事調理大家的事。
這樣的慣性,一路擴大延伸到職場、情場,逐漸取代了其他應有的人設。我在職場進退得體,人心爾虞我詐,尚還牽繫孔融讓離的情感倫理。回到感情世界,我對待每個情人極好,最後都被說成是在討好。
所以,人生上半場,我花了很多時間在疑惑,究竟自己是不是一個夠好的人?為什麼,做盡了各式各樣的好,卻沒人說好。
前陣子,因為工作太忙,身體出現反覆發炎的狀況,症狀不是很嚴重的那種,只是拖拖拉拉,讓人心浮氣燥。
看遍中西名醫,有個老醫生這麼問我,「小姐,你排行老大,對嗎?」
我說對,心裡暗想,莫不是碰到甚麼靈通的神仙嗎?光看診還可以看出家世。
老醫師接著說,「你的身體本質不差,屬於很堅毅又頑強的那種,像你這種發炎,換做別人早就大病數月,你只是有些反覆,還動不到根本。」
「以我的看診經驗,老大,通常擁有比其他弟妹更穩固的『先行優勢』,體質強健。只是,你們都把優勢拿去服務別人,沒有嘉惠到自己。」
那一瞬間,我深刻感受到,自己的頭,被宇宙重重地拍撫了一下。忍不住熱淚盈眶。
如同作者張慧慈在「長女病」一書中提及的核心觀點,身為長女,不是原罪,而是在兄弟姊妹中最先享受世界的幸運女性。
只可惜,我們總是輕忽這份幸運,把先行優勢,投擲在責任與道義裡。
年近半百的我,雖然能開始的改變很有限,仍然選擇從艱難的病榻陪伴中做起,讓自己沒有遺憾,不再渴盼感謝和肯定。
勇敢付出我所能夠付出的,我之所以給予,是因為我願意,不是因為證明自己給得起。
如果我感覺累了,就停下來,心無旁鶩地優先照顧自己,記得生命賦予我如此巨大的先行恩澤,是來體驗美好、見識無垠,別辜負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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