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童稚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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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坐在藤椅上,電視正在播報氣象:「今明兩天的天氣……各地區氣溫……請民眾出門……」。

一旁傳來孩子拌嘴與管教孩子的聲音:「這是我剛剛組裝好的,你又把它弄壞了,走開……」「媽媽,妹妹都不跟我一起玩!」「你們兩個……小聲!」

老人似乎因為吵鬧聲感而倦怠,不禁打了一個哈欠,一旁小女兒見到便開口:「爸,你要不要先去休息?」

此時,牆上的時鐘正好八點。

老人看一眼時鐘,便對女兒點點頭,起身回房間。

客廳中,伯延問妹妹:「爸,今天怎麼這麼早睡覺?」

秀琳有些不以為意地聳聳肩:「他最近都差不多這個時間就要睡覺。」

伯延沒有多問,他沒有與父親同住,但是每周都會買水果糕點回家陪伴父親。他想著:父親已經休息,那他也該回家了!

他對妹妹說:「時間差不多了,我先回家了!」

秀君點點,轉頭對若瑜說道:「阿瑜,我看弟弟也愛睏了,你們要不要帶小朋友早點回家休息?」

若瑜看了對著電視打瞌睡的丈夫一眼,開口說道:「叔承,我們也該回去了!」

隨後喊起兩個小朋友:「小朋友,把玩具收一收,我們要回家了!」

禹焄、禹熙好不容易和平共處,正玩得不亦樂乎,對母親說的話有些不以為意。

若瑜收拾好一切,轉頭卻看見兩個頑皮蛋完全沒有要回家的樣子,有些不高興,聲音拔高:「鄭禹焄、鄭禹熙,收玩具,我們要回家了,不然你們晚上就住阿公家!」

一旁秀琳,幫著兩個孩子一起收拾玩具,一邊對孩子說:「趕快收,不然媽媽要生氣了,明天晚上回來再繼續玩!」

孩子們臉上寫滿不願意,但是母親的神色,讓他們不得不聽話。

若瑜看著孩子的動作拖泥帶水,又繼續說道:「你們再慢吞吞,阿伯就不等你們,我請阿伯先回家!」

或許,出於對阿伯的喜愛,聽到阿伯再等,兩人手上的速度稍微加快;終於在四個大人的注視之下,將灑滿地的玩具都收好。

與此同時,回房間的老人毫無睡意,輾轉反側;並非因為客廳的喧鬧聲讓他無法入眠,而是不知為何,一直想到小時候的事。

他記起家中院子裡有好幾棵柚子樹,每到清明節總能聞到柚子花香,他突然想知道那幾顆柚子樹是不是還活著?

他還記得,他們兄弟姊妹在那樹下聽了好多故事。只是,現在卻怎麼也想不起來,當年父親都說了什麼?

不過,他卻印象很深刻,那一次父親要離家工作,他不捨父親離開,小小年紀的他悄悄尾隨父親到車站,見到父親買車票,才現身央求父親帶上自己。

父親被他的出現嚇一跳,又心疼又生氣,對他說:「你從家裡就跟著我?你出來有沒有跟媽媽或大姊說?他們找不到你怎麼辦?」

聽到父親的話,他怯生生說:「我沒有跟大姊說,說了她就不讓我出來了……阿爸,你帶我一起去好不好?」

父親嘆了一口氣,蹲下身子與兒子的視線齊平,語氣鄭重地對孩子說:「鄭榮暉,阿爸是去工作,很快就回來了,你趕快回家,不然大姊和你媽媽該著急了!」

他非常想跟爸爸一起出門,處在原地不願離去,父親看孩子怎麼都不願意回家,加上車子快到了,他該準備上車,瞬間又急又怒,便對兒子吼道:「鄭榮暉,你現在給我回家去,聽到沒有?」

父親的怒火,讓他畏懼,也明白父親不可能帶上自己,眼眶含淚向父親告別,一個人默默走回家!

一回到家,大姊站在門邊張望,看見他便朝著屋裡大喊:「媽,回來了,老四回來了!」

聽見女兒的聲音,她來不及放下鍋鏟便衝出來,看見兒子揚起鍋鏟便打:「你又跑去哪裡野?也不知道說一聲嗎?我們到處找不到你?你到底去哪裡?」

他被母親打得到處亂竄,一邊淚眼汪汪一邊大聲喊:「媽,不要打我,我知道錯了,大姊救我,大姊……」

卻看見大姊頭也不回的進屋,不過倒是好心地拿走母親手中的鍋鏟,畢竟弟弟該打,但是菜不能糊。

沒了武器之後母子停下追逐,她厲聲對兒子說:「說,到底去哪裡?」

他站的筆直,不敢動彈,聲音哽咽說道:「我跟阿爸去車站……」

車站與家裡有一段距離,母親一點都不相信兒子說的話,更生氣的對兒子吼道:「你還說謊?你那麼小怎麼可能跟你阿爸走到車站?說,你到底跑去哪裡?」

此時,門口有人騎腳踏車停下,對著門口大喊:「大嫂,你家榮暉回來沒有?」

聞聲他停下對兒子的質問,走道門口說道:「阿助啊,你怎麼來了?阿暉剛回來不久,我正在教訓他!」

阿助連連點頭說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我在車站遇到阿甲,他說阿暉悄悄跟著他走到車站,他時間來不及沒辦法把他帶回來,只能看著他走一段,但是不放心,所以請我一定要過來看一下!」

阿甲媳婦有些訝異,他沒想到兒子真的跟著父親走到車站,看著兒子委屈難受的樣子,心裡有些愧疚,對阿助說:「他剛剛跟我說是跟阿甲走到車站的,我還不相信,原來是真的……」

聽到母親與阿助叔的對話,他的眼淚落得更兇,他對母親吼道:「你就是不相信我……」然後放聲嚎啕大哭。

見到他哭的一發不可收拾,兩個大人不禁慌了手腳,阿助對男孩說道:「好了好了,別哭別哭,你媽媽也是緊張擔心你,怕你亂跑不見,才會這麼生氣的!不哭了!」

看著兒子哭成這樣,他有些歉疚,但是又覺得男孩子不能這樣哭,於是又板起臉斥道:「男孩子哭成這樣丟不丟臉,不准哭了,再哭就不要吃飯了!」

阿暉走了這麼長的路,回家又被打被罵早就筋疲力竭飢腸轆轆,頓時收了聲,不再放聲大哭,不過卻瞪著母親小小聲的啜泣。

此時廚房傳來聲音:「可以吃飯了!」

聽到大姊的聲音,男孩瞬間不哭,飛也似的奔進屋內。

阿甲媳婦看著兒子的行為,好氣也好笑,笑著對阿助道謝:「阿助啊,給添麻煩你了,謝謝啊,天也晚了留下來吃飯吧?」

阿助連連搖頭:「大嫂你太客氣了,我媳婦有煮飯,我回家就好了!孩子有好好回來就好,我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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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錄生活的瑣碎,描述人生的所見,書寫情緒的糾結,描繪前行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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