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開學那天,林夏文遲到了。他氣喘吁吁地衝進教室,卻發現自己的座位旁,坐著一位陌生女孩。
她綁著高高的馬尾,專注地在筆記本上勾畫著什麼。陽光透過百葉窗斜斜灑下,在她睫毛下投下細碎的陰影,為她的側臉添上幾分神秘與柔和。
班主任清了清喉嚨,向全班介紹:「這位是新轉來的同學,周雨柔。」林夏文心中一緊。身為內向的學生,他一向對陌生人有些畏懼。周雨柔抬起頭,朝他微微一笑,那一瞬間,他的心跳像是漏了一拍。他這才發現,女孩的畫本上正是一幅教室的速寫——連他空著的座位也畫了進去。
「畫得真好。」他小聲說。
「謝謝。」周雨柔合上本子,眼裡閃爍著明亮的光,「以後請多多指教喔。」
隨著日子流逝,兩人的關係漸漸親密起來。林夏文是物理課代表,學業優秀卻話不多;周雨柔則是美術班的資優生,開朗直率。兩人看似來自不同世界,卻因為同桌的緣分,開始分享彼此的日常與心事。
期中考前,林夏文發現周雨柔的物理成績實在堪憂,於是皺眉提醒:「你這樣,可能會留級的。」
「那你教我好不好?」她咬著筆帽,可憐兮兮地望著他。
從那天起,他們每天放學後都會留下來補習。週末也相約到周家複習。
周母是送貨員,經常不在家。那天見女兒帶了一位斯文俊秀的男孩回來,並未責怪,反倒和藹地笑著說:「這是抹茶黑森林蛋糕,昨天雨柔生日剩下的,來,嚐一塊。」
「謝謝阿姨,我叫林夏文,爸媽都是大學教授,一個教企管,一個教中文。」他坐得端正,語氣溫和。
「好名字,慢慢讀書,不打擾你們。」周母轉身離開,嘴角還掛著笑意。
林夏文驚訝地發現,周雨柔其實很聰明,只是理解方式與眾不同。他開始用圖像來解釋公式,而她則會在筆記旁畫出可愛插圖協助記憶。
「你看,這個電路圖像不像一隻小烏龜?」她指著紙上的圖問。
「哪有烏龜長這樣的啦!」他忍俊不禁。
「在我眼裡就是。」她得意地笑了。
期末考後,周雨柔的物理成績進步了二十多名。林夏文的素描本裡,也悄悄多了許多周雨柔的側臉畫像,每一筆都藏著無聲的傾慕。
畢業那天,周雨柔送給林夏文一本畫冊。翻開第一頁,正是高二開學那天的教室速寫——陽光斜灑,畫中空座位旁的女孩正在畫畫。
「其實那天,我就注意到你了。」她紅著臉說,「你衝進來時,頭髮還翹得可愛極了。」
林夏文有些慌亂,從背包裡掏出一個小盒子,裡面是一枚由電路零件組成的手工戒指。
「雖然買不起鑽戒,但……你願意成為我今生的新娘嗎?」
周雨柔的眼淚落在戒指上,閃閃發亮。
「這是我收到過最棒的畢業禮物。你是我的白馬王子,而我——是你的公主。」
櫻花樹下,他們緊緊相擁,林夏文輕捧她的臉,柔柔地吻上她的唇。
那一刻,他們都明白,從相遇的第一天起,彼此就已經成為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未來的路雖然遙遠,但他們會攜手同行,共同長大,直到白髮蒼蒼的那一天。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