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5年的草屯,夜市的燈火點亮田野的暗,像一幅畫,藏著許多心事。蘇靜,36歲,林瑤的孫女,住在高樓裡,窗外是小鎮的喧鬧與寧靜。她是數據分析師,天天跟數字打交道,幫草屯規劃未來。生活像一張白紙,沒顏色,沒味道。她知道奶奶林瑤寫過一本書,講一個叫蘇婉的女人,書藏在老宅的箱子裡,紙黃得像秋葉。小時候讀過,覺得像聽故事,遠得像天邊的雲。可最近,她常夢見一個穿旗袍的女人,站在戰火裡,眼睛像剛出生的嬰兒,脆生生的,溫柔又有力,像是問:活著為了什麼?
某天,蘇靜翻奶奶的東西,找到一封信,信封硬得像老樹皮,帶點墨味。裡面有個數位晶片,寫著“蘇婉,1945”。她插進機器,聽到林瑤的聲音,慢而暖,像說心裡話。林瑤說,蘇婉是戰時的護士,救人、送信,最後在爆炸中走了。“靜,活著就像抱著個脆脆的嬰兒,得小心,也得用力。你心裡那個洞,不是壞事,是扇門,通到你最軟的地方。”
蘇靜聽完,手抖了。她沒跟人說過,心裡有個洞,黑得像夜,怎麼忙都填不滿。加班、刷手機、看新聞,洞越長越大。她以為這是現代人的病,啥都有,心卻空空的。可林瑤的話像盞小燈,照進那個洞,讓她看見它不是傷,是個脆脆的東西,像嬰兒的笑,脆弱又可愛。她開始查蘇婉的過去,翻老照片、舊報紙,還找了駭客挖戰時的資料。蘇婉不只救人,還冒死送信。她在一封信裡寫:“我怕死,但我更怕活著沒留下一點光。”這句話像風,吹進蘇靜的心。她懂了,死亡不是敵人,是提醒,像嬰兒的哭聲,告訴你要珍惜每一天。
蘇靜開始寫,寫蘇婉在戰火裡護著孩子的樣子,寫林瑤在草屯巷子裡找回自己的模樣,寫自己在數字堆裡迷路的感覺。鍵盤像哄嬰兒的手,字像奶,流出心裡的洞。她寫著寫著,哭了,淚水掉在螢幕上,像雨落在軟軟的土裡,慢慢長出東西。她明白了,死亡像個脆脆的嬰兒,得抱緊它,聽它說話,才能知道怎麼活。
一部電影,《可可夜總會》,說死去的人只要被記得,就不會真的走。蘇婉和林瑤沒走,她們在蘇靜的血裡,在她的字裡。每個字都是跟死亡的悄悄話:我記得你們,也記得自己。死亡不是結束,是個軟軟的提醒,告訴你活著要真,要把心掏出來,哪怕脆得像要碎了。
寫完,蘇靜關掉屋裡的機器。沒螢幕,沒數據,只有草屯的聲音:夜市的叫賣、機車的嗡嗡、廟會的鼓聲,像嬰兒的心跳,輕輕地響。她開窗,風吹進來,帶著稻田的味兒,像奶奶說的草屯,泥土味裡有種溫柔的力氣。那個洞還在,但不再嚇人,像個嬰兒,脆脆的,笑著等她抱。
第二天,她申請了個計畫,用數據把戰時草屯做成虛擬世界,讓蘇婉的故事活著。她不想只搬數字,想讓數字變故事,像哄嬰兒一樣,讓人記得那些脆著活過的人。這不是結束,是開始。她開始跟那個洞和平相處,它教她,活著要像抱著個脆脆的嬰兒,小心又用力。
一週後,她收到條訊息:“你抱住了那個脆脆的東西,也抱住了自己。”她看著,笑了。不知道是誰發的,可能是駭客,可能是蘇婉的魂兒在說話。但蘇婉和林瑤跟她一起,在草屯的夜裡,陪她聽心跳。
蘇靜站在陽台,草屯在夜裡呼吸。她閉上眼,聽風聲,聽自己的脈搏,像首簡單的歌。死亡不是壞蛋,是個脆脆的嬰兒,教你怎麼活。脆著活,脆著愛,脆著記住那些走掉的人,心就暖了,洞就不疼了。脆著,就是活著最真的模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