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架愛麗絲 之 鏡像語言 081

6 Humpty Dumpty: 遊戲2

圓蛋

四

「你爲什麽獨自坐在這兒呢？」愛麗絲說，不想與他爭論。

「爲什麽，因爲沒有人同我一起啊！」圓蛋喊道，「妳以爲我回答不了妳的這個問題嗎？嘿，再問一個。」

「你不認爲到地上來更安全些嗎？這垛牆實在太窄了！」愛麗絲說，完全沒有意思要再問一個謎題。她完全是出於對這個怪人的好心，根本沒有別的意思。

圓蛋禁不住咆哮起來了：「妳問的謎題多容易呀！我當然不那樣認爲，假如，只是說假如我竟會真的——」這時他噘了一下嘴，顯得那麽嚴肅認真，使得愛麗絲不禁笑出聲來，「真的跌落下來，那麽國王答應過我——嘿，妳會嚇一跳吧，妳不會想到我會說什麽吧——國王親口——答應——過我——」

愛麗絲很不聰明地打斷他說：「將派他的人馬。」

圓蛋突然激動起來，喊道：「現在我嚴正聲明，太不幸了。妳一定在門後，或樹後，或者煙囪裏偷聽了，否則妳不可能知道的。」

「沒有，真的沒有。書上是這樣寫的。」愛麗絲溫和地說。

「哦，對了，他們可能在書上寫過這事，」圓蛋的聲調平靜了一些，「這就是所謂的『英格蘭歷史』了，就是的。好，現在好好地看看我吧！我是同國王說過話的人，或許妳不會再遇到這樣的人了。爲了表示我的不傲慢，妳可以握我的手。」這時，圓蛋咧開了嘴笑起來，他的嘴幾乎咧到耳朵邊。他俯著身子，向愛麗絲伸出了手。這樣，他只差一點就會摔下來了。

先談一下「英格蘭歷史」。馬丁·格德納提出一個觀察﹕圓蛋在摔下來之前的態度保持著傲慢，而且重複使用「proud」(傲慢)一語。⁴⁶

這個觀察是準確的，但失去重心。

我們在前面提出過一個觀點，即卡羅似乎發了兩個政治牢騷﹕一是批評英國皇室是個落後的制度，一是批評維多利亞時期虛偽的立法表演。

在這個脈絡中，圓蛋聲稱他的故事，即「圓蛋坐牆上，圓蛋掉下來，國王的全部人馬，都無法把圓蛋挽回來」，可能也記載在「英格蘭歷史」書上便意味深長了。

這是否也是卡羅對當時的大英帝國的一個意見呢﹖

如果卡羅真有這個意思，對一個數學學者來說，他的政治觸覺可說是十分敏銳和厲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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⁴⁶ The Annotated Alice, ed. Martin Gardner, Penguin Books, 1970, 26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