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晚還年輕》宣傳海報
《夜晚還年輕》最吸引我注意的不是iPhone攝影,而是「深焦攝影」(Deep-focus Cinematography)。不同於許多電影偏好用淺景深凸顯靠近鏡頭的人或物,深景深能呈現鏡頭遠方的事物,讓畫面由近至遠都充滿信息量。
電影開始,兩人在「甜甜圈時光」交談,深焦攝影讓我們同時看見窗外街道上的景象,為整部電影的影像風格定調。深焦攝影有助於呈現單一畫面裡的人物關係,經常與長鏡頭搭配。這有助於呈現劇情:洛杉磯是個謊言,在這座城市裡每個人都有秘密。幾個主要角色帶著秘密,在聖誕節當天相遇,歷經複雜的互動,最終迎向和解。在深景深裡,每個人都成為其他人故事的背景。
電影最後,眾人在「甜甜圈時光」大亂鬥,呼應電影開頭,也代表謊言被揭穿。這段劇情用詼諧的方式描繪殘酷的事實,賦予我們看待謊言與虛假不同的視角。由於角色過多,導演的場面調度就成為重點。有些走位稍嫌刻意,值得仔細分析與研究。最後的最後,兩人在洗衣店裡拔下假髮,這是某種和解,也模糊了真實與虛假的界線。甜甜圈的外圍圓滿,中間卻是空洞的,而只有兩者相加才是藝術。每個人的心裡都有某種空洞,某種虛假,而且往往會以糖衣來包裝。這部電影引領我們去看見那種空洞,但不是以批判的角度,而是溫柔地去接納,接納謊言,接納差異,也接納人性的不完美。正因如此,《夜晚還年輕》用景深捕捉謊言,卻無比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