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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個哲學一家親》第一章(第一版)

更新於 發佈於 閱讀時間約 22 分鐘

第四節 群芳飯店

註明:本作品為試閱版本,僅公開部分章節。

換了一件深綠色的圓領連身裙,外穿一件黑色針織小外套,看了看手機的叫車APP,還有兩分鐘就到了,跟鑰匙放在真皮小包裡,就出門了。

剛鎖好門,車子就到了。上車後,從窗外看著街上的繁華熱鬧,從出生就沒好好看過這個地方——為了血脈的延續,一出生,不是男孩的我;爹不疼,娘不愛,祖父母更是失望透頂!尚且年幼的我們,在離第二大城很遠的郊外別墅,由兩個管家及一群保母帶大。

對這個出生成長的地方,從沒好好看過,也沒好好玩過,更沒真正認識它、瞭解它。仔細一想,若沒有就讀洛邑哲學系,不會認識幾個好朋友,不會去雪山裡探險,也不會掉進人工開鑿的屍洞,更不會想去馥堂的東西樓讀書;這一切會朝著完全未知的方向發展——也許還在西京城裡工作,也許會飛去西南方的大城市工作,也許會……也許……也許……天知道吶!

拿出手機,完成支付後,跟司機道謝,便下車了。看著群芳飯店的大門和視線所及的範圍,整棟樓看起來十分復古,像是一九二零年的老建築!一走進去,我向櫃台報了姓名;一位女服務生非常有禮貌的,邊微笑招呼邊引導,往電梯走去。在離開大廳前,回眸環視整個大廳,十分復古,整體的華貴、典雅完全體現在天花板、懸樑、山水壁畫以及浮雕篆刻等細節處,不是一眼,便可驚嘆的「雕梁畫棟」!

「沐小姐,這邊請。」在服務生小姐親切和藹的呼喚中,趕忙回神走進電梯裡。

「這裡很像一九二零年的上海大飯店。」本是隨口一說,沒想到服務員小姐直接親切微笑,慢條斯理地介紹起這座飯店的歷史:這間飯店始建於一九一二年的上海,由來自安徽合肥的林家,先後在紐約與倫敦學習建築的林溯先生一手設計建造;建成後,取名為元貞大飯店。「元貞」是取自《易經》裡的「元,亨,利,貞」,以其中的兩個字命名,希望飯店往後能發展成國際知名的大飯店。

後來楊家的楊二姑在創建三景飯店不久,從將要前往新加坡發展的林先生手裡,買下元貞大飯店,並改名為群芳大飯店,意為「群芳開展」;原因是當時的女性,在較為西化的上海,獨立自主的意識漸漸萌芽、發展,女性不再是丈夫或家族的財產和附屬品,可以為「自己」而活。於是就有了「群芳開展」,這四個字的誕生。當然,因為還是處在風雲變幻的時代,習於「未雨綢繆」的楊二姑,就在這裡與新加坡、加拿大、紐約等國際著名的城市,買房或買地,將「群芳」開展到這些地方,形成國際的連鎖大飯店。

聽著服務員小姐的講解,不覺間,已從電梯出來,一路走到廂房門口;整個感覺,彷彿直接穿越到了一九二零年的大飯店,十分懷舊復古。

沐芳宜和沐芳若各自點了幾道菜,現在用手機掃碼,可以看菜單也能點餐,修改菜單也比傳統的菜單要方便很多,前兩年還在用平板點餐,現在完全改為掃QR碼。

沐芳宜邊喝茶邊面露心事重重的模樣,沐芳若邊倒茶邊說:「那小丫頭很快就到了,別擔心。」

這話不僅沒安慰沐芳宜,反而使之更苦惱:「我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也不知道從何說起……十七歲一成年,每個月戶頭就會進帳兩萬七,一到二十歲就改成進帳五萬五千五百元。他一定不知道這些錢的內情。」

聽著五姊「絮絮叨叨」,滿眼愁苦的樣子,沐芳若淡然地說:「老實說就行了,實在不知道要從哪講起,就從你正要跳樓自殺的那天開始說吧,再遠的事,以後有空再慢慢跟他講。」

沒一會包廂的門被拉開,映入眼簾的是幾個星期前,剛告別的母親和媽媽。只見母親將一頭銀髮,梳理得很整齊,穿著較為寬鬆的京派旗袍,傳統的暗紋緹花,下擺寬鬆卻方正並開衩到小腿——像是現代的寬鬆懶人洋裝,一件穿上就可以出門了。

而媽媽也將一頭銀白色的清湯掛麵,梳理得很整齊,穿著一件寬鬆的淺灰色中式洋裝,看著十分休閒又有幾分正式。

圓桌上除了冒著如燭火的茶架及架上的茶壺外,還擺著幾副公筷、三個碗盤、三副私筷與三個漆黑的茶碗。

沐芳宜看著女兒將短髮綁成小馬尾,只穿著綠色連身裙和一件薄款小外套,帶著一個斜背小包就來了,十分簡單!明亮的雙眼流露出溫柔與慈藹,溫和地招呼道:「先坐下,喝杯茶吧!」完全沒有方才的愁苦和煩憂!

沐雍熙聽了,拉開圓桌裡,唯一一張空的椅子坐了下來,將小包掛在椅背上,問道:「等很久了嗎?」

「我們也是剛到,有點了人參雞湯、你喜歡的脆皮烤鴨和其他兩道菜,沒有點我們都不吃的大腸、豬舌、鴨血、腰花或牛舌等器官菜。」沐芳若邊說著邊給他倒了碗茶。

沐雍熙邊道謝,邊啜飲了幾口茶,就聽她們問道:「你想先從哪一件事開始聽?」、「不論哪一件事,都只是我們知道、理解的觀點,盡可能客觀地說給你聽,但是每說起一件事,就是一場一千零一夜——基於時代的差異,以及年齡上的差距,我們會連同背景的一些事一併說給你聽。這樣如何?」

聽完,略作思考後,說:「所以,今天只能講一件事,對嗎?」

沐芳宜和沐芳若相互看了一眼,一個臉色略沉,另一個臉色略有為難的說:「你想一次得知很多事,我們也只能超級簡答,但你一定聽的滿頭問號。」

聽罷,稍微想了想,本想問出最想問的問題:「既然父母不要我們,又為何生下來?還留下信託基金?」好一會才說:「從沒見過也不知道姓名的外公、外婆是怎麼樣的人?生母跟八個兄姊的年齡差距那麼大,應該不親近吧?既然如此,你們都理解她嗎?」

沐芳宜聽罷,說你的這些問題可以簡答,也能詳細說明。首先,人是很特殊、很複雜的動物,可以被詮釋卻無法被完全定義——人具有很多面向,只是面向的多或少;不少人多以傳統的價值觀,和帶有「惡」的本性、習性或行性在生活。不論是家人、朋友或同事等,都只能認識到幾個面向的「他」,我們對小九的認識與瞭解也是如此;這都是真實的「他」,只是我們沒辦法看到工作時的樣子、在家縱慾、頹廢、酗酒或痛苦等等的模樣。家庭內部的環境與正負面多寡的教養方式,對子女的影響可能很強也很深,也可能很弱又很淺,或不深也不淺;比如有的人出生在很貧窮,負面的環境與價值觀極強的家庭,卻能努力成長為一個正向積極,具有是非對錯觀念,心善又有責任的好青年。一個富裕家庭出生的孩子,父母和善、為人正派,家庭環境與價值觀十分正面,但孩子可能成長為跟街頭混混沒兩樣的高級版人渣。所以,沒有一定如何,就像盛姨曾說:「一個人的出生決定了他看世界的角度,但人生的經歷,使他能決定觀看的高低與寬窄。」

這也是外公、外婆最根本的不同,家庭的環境與價值觀對他們而言,或多或少都有影響,當你越聽越多事的時候,會感覺外公、外婆與小九在幾個方面很像的原因。

言歸正傳,外公與外婆是什麼樣的人?可以用幾句話和幾個詞彙來形容:外公是「懦弱自私」、「自我中心主義者」,是一個只拿錢回家的「傳統大男人」,對家裡的一切是知情卻冷眼相待,講話很容易不耐煩的旁觀者。外婆則是「佛口蛇心」、「利慾薰心」,私下對家人如「潑婦」、「悍婦」,時常「罵罵咧咧」,很容易不耐煩並生氣的講話,遣詞用字很強勢、苛刻又刻薄;屬於他能講別人、罵別人,不許家人講他、罵他或指正他,不然就歇斯底里、「齜牙咧嘴」跟對方嘶吼到底的人。但面對外人或來作客的人,則是十分理性,善於說話的語言藝術家。

沐雍熙邊聽母親如是說來,喝了一碗涼茶又倒了熱茶,邊疑惑邊忍不住說了句:「好極端呀!」

沐芳若「嗯」了一聲,並說等你聽到他們各自成長在甚麼的家庭環境,以及家人都是甚麼模樣後,會發現更多驚奇。

等服務生將餐點送上桌,悄聲離開後,沐芳若說外公叫沐茂庸,意思是豐功偉績,年紀比外公大的堂伯公叫沐茂行,意思是美好的德行。外曾祖父母奉行一妻一夫制,外曾祖父在外也沒有「紅顏知己」,育有二女四子,依序取名茂彥、茂勛、茂德、茂豫、茂庸和茂烈。若你有空可以去查這些名字的意思,都很相似、很特別,不會是小九、新八家、富二代跟現在的父母會給孩子取的名字。六名子女中,有三個很小就夭折了,另外兩個因戰爭時期生病、因空襲相繼去世,只有外公平安長大。外曾祖父母看似努力振作、努力生活,實際獨處時,總是很傷心的,卻幾乎不在外公面前顯露。他們只允許自己哭兩次:一次在孩子嚥氣、沒辦法活下來的時候;另一次是送孩子入土為安的時候。

在我們小時候,外曾祖父母並沒有說過沐氏和舒氏兩家的歷史,已故的大舅跟二舅也只跟我們說過外高祖父母的一些事;再早以前的事,我們猜測應該在外曾祖父母的遺物裡,但全部被外婆放一把火給燒光了!外大伯公跟外伯祖嬤,以及外姑太婆與外姑丈公的遺物裡,有找到相關的紀錄,外高祖父往上六代以耕讀入仕並在朝當官,其中有四代在翰林院任職,外高祖父的父親在朝任官卻是小官,官職小,權力也不大。沐家的人口非常少,除了戰爭、衛生環境條件不佳的主因外,包含外高祖父那一代往上五代都是單傳。至於相關的其他事,無從考據了!但能夠確信的是,外曾祖父母及上一輩,乃至上上幾輩都是受過完整的私塾教育和現代化教育的知識分子,他們是有道德、有原則的人。可外公不一樣,一點都不像外曾祖父母,這或許能說明家庭對外公的影響非常小。

「茂德跟茂豫是外公的姊姊嗎?」邊問邊看著手機上查到的意思問道。

只見媽媽的眼中流露出幾分意外之情,沒一會是滿意的笑容,道:「很多人都聽不出來,畢竟名字太中性了,但有些人看意思就知道了。」接續將茶一飲而盡,然後說外婆叫曹華萱,聽起來是很傳統的人,實際上也只是表面而已。在傳統的航運家族裡,父親除了「明媒正娶」的正室莊夫人,還有十五房姨太太,外婆是九姨太的第二個女兒。九姨太出生貧寒,自小就被賣到煙花巷,因為長相「天生麗質」,化了妝更美麗,對待男人,不僅嘴很甜也很會說話,據說在床上的技巧也不錯。後來,被曹老爺贖身,帶回家做了九姨太,過了兩三年舒心的日子;久而久之,曹老爺有些厭煩了,因為又納了其他新鮮的小花朵。

九姨太在私底下,是個脾氣非常暴躁,很容易不耐煩,說話苛刻又刻薄的人,對服侍的下人和子女不是打就是罵,把生活的不如意、生活的苦悶全發洩在這些弱小的人身上。除了情緒發洩,經常靠打牌來紓壓,但牌運很差,經常輸錢,這讓曹老爺更不喜歡他。至於為何帶回去,也只是看上了他的美貌跟床技,不是真心喜歡他。若九姨太受了丈夫的嫌棄或責罵又會把所受的氣,全發洩在下人跟子女的身上。不論曹老爺常不常來,九姨太在平日裡,經常嫌棄、抱怨、怒火朝天的發脾氣;服侍的下人與子女經常被迫成為出氣筒,時不時要承受她沒來由的脾氣,甚至是胡亂撒潑、胡鬧的爆脾氣。

雖然九姨太出生貧苦,被賣到煙花巷成了煙花女子,可他的五名兒女都接受了在當時看來,宛如貴族的教育。但大女兒和三女兒都成了曹老爺政商聯姻的工具:前者十六歲嫁給五十多歲的老頭,當十七房姨太;後者在十五歲,則是嫁給七十幾歲的老頭,成了十三房姨太。但後來都發生了血案,至於過程和原因之後再說。外婆生為二女兒,因為一雙大腳,讓曹老爺十分厭惡,也因此很難找到人家,就沒被選中成為聯姻的工具。

總之,因為妻妾多,相互爭風吃醋的事,經常上演,加上子女也不少,孩子之間為課業的高低相互攀比、為玩具的多寡相互爭執、為遊戲的輸贏相互打鬧、為糖果與零嘴等,相互爭執吵嚷,致使曹家非常熱鬧!

曹家真正不可撼動的是曹老夫人王氏與曹老爺,而不是正房夫人莊氏,因為他們的地位跟權力是在正房之上,一兩句話就能架空正房的權力。倘若莊氏的娘家足夠強大的話,這兩人在家裡的地位,應該能平起平坐;或者曹老爺在面對妻子時,可能得有幾分顧忌,因為會對自己的事業產生直接影響。只是這個問題成了永遠的謎,原因也會講很久,等之後再跟你說。除了正室,真正在管理那些妾的是受寵的二姨太與三姨太,他們可是個狠角色,爭吵起來可不會像村婦那樣直接動手、直接拉扯頭髮;而是讓下人拿工具直接動刑或是出暗招,大姨太因為某件事,氣得闖入三姨太的院子,不顧對方正在打牌,直接連搧了兩耳光,三姨太很氣憤卻不吵不鬧,冷著臉回屋去了。當天在吃晚飯時,大姨太直接口吐鮮血——飯菜裡混著細小的鐵絲,沒一會又跑到茅房狂瀉肚子,整個人幾乎虛脫。而曹老爺對這件事不甚在意,也不關心大姨太的傷勢跟情況,只說沒鬧出人命就好。

雖然管妾的二姨太與三姨太是個狠人,但正妻也不是個善類,看似熱情關切他人,十分和善的樣子,還有一些好八卦的性格;實則是在蒐集資訊,看準時機出一張嘴,短短幾句話就能殺人不見血,跟那些搬弄是非、攪弄風雲的太太,還是有層級上的區別。

當初,外公與外婆成婚,是看相片選親再讓媒婆說媒。雖然是一九三零至四零年代,仍有女孩纏足。外曾祖母曾說:「那時候的女孩子大多數必須纏足,不然就嫁不出去或只能嫁給貧賤的人家。但你們的爹也許是從妓院裡,看了女人的小腳覺得噁心,畢竟男人天生腳大;再看了你們的母親長得好看,又有幾分稚嫩的模樣,十分喜歡,還有一雙與他一樣的大腳丫,也不計較是妾生的,非娶不可。」跟你回憶這段往事,不由在想外曾祖母那時的心情,可現在也不知這是好是壞了。只知道外公是外曾祖父母唯一的孩子,即便「寬猛相濟」的教導,給予了全部的愛;可能外公的本性遠大於開明的外曾祖父母的教導,也可能這份愛對他來說過於沉重了。總之,我們在過往的接觸中,認為外公始終以本性生活,不論是學校教育,還是外曾祖父母的正面多於負面的教育,對他來說基本沒影響,也改變不了他的本性。

沐芳宜邊夾菜邊說:「外曾祖父母跟外公都曾說過:『前八個孩子一出生就給公婆養最好,她只想專注在權與利交織的遊戲中。』而外婆則說他不想當甚麼母親,也不想當賢妻良母,只想過自己想過的人生。」隨即感嘆一聲,那年代又是姨太太生的,跟家風開明的少數人家,在很多事情上,確實不一樣,沒辦法自己作主的事太多了!沒有裹腳,還能嫁到沐家當正室,這待遇幾乎比正房的子女要好一些;雖然十五歲一畢業就嫁人,連對象都沒見過,更不知真正的男歡女愛是甚麼,但在外婆看來這些都不算是多悲慘的前半生。外婆曾自述,唯一有的便是野心和對權力的渴望,在正房與兩位姨太太那裏學會算計、利用及作假帳如何不被抓到等等的本事;又在九姨娘手把手的教學中,學習如何喝酒、如何察言觀色,討男人歡心的本事,以及如何在床上取悅未來的丈夫。這在外人看來很悲慘,實際在事業上,給了她意想不到的幫助!

沐雍熙聽到這裡,不由皺眉疑惑:「這算幫助嗎?根本是學會這些,然後來實現自己的野心及對權力的渴望。」但並沒有問出口。

沐芳若接續道,外曾祖父母曾說外婆唯一盡到的責任,就是替沐家開枝散葉,並主動放棄養育八個兒女。不然,我們這代絕對會毀在外婆的手上,表面到處為非作歹、無惡不作,實際上淪為她的工具人、升階梯!

沐芳宜則說他們跟小九真正認識、有往來是在他二十初頭的時候,確切說是在母親給她訂親的那天。

沐芳若在一旁補充說:「那是我們第一次見到最小的妹妹,唯一在外婆、外公身邊養育長大的孩子。看樣子十分美麗動人,舉止像個淑女,但聊天不到五分鐘,就知道她是個古怪的『繡花枕頭』以及過度保護的溫室花。」

沐芳宜啜飲幾口茶後,緩緩說道,講一些題外話,本來外婆要給小九取叫沐臻,而小九要給苑瓊林取叫寧,給你取叫琳。但堂姑認為這些單名取得太俗氣、太難聽了,就將小九改成「芳蘭」,瓊林改取「重華」,你改叫「嬋媛」。至於,為何要給瓊林,取一個男生的名,還是舜帝的字;如此磅礡的名字,堂姑從沒解釋,我們也沒人問過。曾想過:「也許,堂姑希望這個本名能帶給她力量,而不是像穆家人說的『希望她是一個男生』。」隨即,聳了聳肩說:「如今,我也不確定了。」頓了頓說,可以確定母親跟小九的知識水平與文化層次,都很一般,識字並有讀過詩詞、西方小說等。但都是讀學校規定、要求的讀物,不是真正有學問的文化水平。

在吃脆皮烤鴨時,聽到母親跟媽媽的補充,瞬間面露又驚又疑惑的表情——這也轉得太快了吧?!不過原來取的名字,確實不怎麼樣,邊啜飲幾口茶解膩,邊問:「意思是九姨被養成很一言難盡、很無言的樣子嗎?」

沐芳若表示雖然這樣比喻不是很貼切,但你只要看過被洗腦或在極權主義的灌輸下,一昧講一些被洗腦的話,或做一些猶如政治機器的事,就知道實際要說的是甚麼了。稍微想了想,又說:「簡單說,就是無法靠自己長大的溫室花,被寵溺慣了的媽寶——不是『我媽說』、『我媽都怎麼樣』,永遠都是『我媽說』的媽寶,而是『永遠都是媽媽懷裡的嬰兒』,是指母親的洋娃娃、權慾的工具跟升階梯,沒有『自我』又從這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的大孩子。」

沐雍熙聽聞忍不住笑了,可沒一會又邊想邊疑惑:「升階梯」跟「鍍金娃娃」本都是在形容上世紀中上層的權與利的聯姻,家族以此躍升階層,鞏固利益而讓子女成為工具,沒有褒貶,但現在好像不大一樣。

「你們說的升階梯或洋娃娃,跟我想的一樣嗎?」

「我們說的是有貶抑的,但意思差不多,都是在講小九就是個無可救藥,讓人無語的『繡花枕頭』。」

一聽不免想起表姑婆在生前曾說:「人的本性跟觀念難改難變,總是難反省自己,多指責別人居多、多壓迫他人居多,實際沒有甚麼道理,就這樣活過一輩子。因此,法家政府才會大量任用文人,希望以此去愚知、愚見去愚眛。」就說生母令人一言難盡,或許不全是他的問題,但致使如此的人,也不一定是善類。

「外婆為了實現自己對權力的野心跟慾望,犧牲了非常多親人,小九這輩子沒清醒過,所做的一切只為了逃離母親,去過她想過的生活。」

「母親所謂的清醒是?」

沐芳宜解釋道,小九的性格有很多的問題,但她都沒意識到那會是個「問題」,連自己是誰、應該要往何處去都談不上,對外婆的深刻影響也沒自覺到是有問題的,只知道母親很愛她,卻不知這是「自以為是」——隱含條件跟目的的愛。小九一點也不清醒,從這個極端往另一個極端就能看出來,她在結婚後的所作所為都只為了脫離外婆的掌控,以及「外婆認為我不好,我就變得更爛更糟讓你看看」的思維模式。這樣的人不僅無法讓自己成長,就像小孩子故意跟大人作對的樣子,連成熟也沒有,完全是孩子氣。

沐芳若也說小九的前半生沒能力反抗外婆,無法與之抗衡,只能當個聽從、聽話,沒有「自我」的洋娃娃。結婚後,經歷不少打擊跟衝擊變得比結婚前更極端,闖了非常多禍事;給外婆招致很多的麻煩,還從外婆的海外帳戶偷走八千億美元,又讓外婆打官司、接受一系列的司法調查。最後讓外婆被法官以數罪併罰的方式,被判第三等刑罰:切除右手,鞭刑從十下改為三下——因法官考量外婆的年事已高的緣故,有期徒刑也從三十七年減為二十八年,刑滿二十五年才能申請假釋,繳納三千億的罰金。

聽到媽媽這麼說,完全驚訝到說不出話!沒想到好戲還在後頭,只聽母親緩緩說道:「外婆可以一次繳清卻不願意,結果是金額越滾越大,關押的刑期越來越長,假釋也變得『遙遙無期』。後來是外公瞞著外婆一次繳清罰金,刑期跟罰金才沒繼續延長增加。」

沐芳若在一旁解釋道,本來只要關二十八年,通知加繳納的期限一過——假設今天是期限的最後一天,午夜十二點一到;刑期馬上加到三十三年,金額從三千億立即變成五千億,法家政府的罪重刑更重,完全沒在開玩笑!但是比極權政府要仁慈多了,至少講道德、講原則、講底線,還嚴格遵守客觀的法律,只是狠勁不輸極權政府半分!

沐雍熙聽罷,瞬間咋舌!但又回憶以前上課,公民老師有講過因為第一屆文人總統程明夷曾說:「永遠不要低估人性」,加上前朝的極權政權不講道德、不講原則、沒有底線,不講客觀的法律,只講政府「自以為是」的法律,還做了太多人淪喪盡的大事;因此給了後來上台的法家政府,如何改變刑法的依據及許多黑暗人性的參考範本。第一等為死刑,法條明確規定什麼樣的罪刑,可以被判死,仍需視實際的情況而定。第二等為有期徒刑和終身監禁的無期徒刑。到了第三等及第四等,就改為以醫學的方式,實施酷刑。

以強姦罪來說,滿十四歲以上的初犯,最低可判二等中,三十七年的有期徒刑,鞭刑七到十二下,滿二十五年可申請假釋;最高能判到三等中的去勢,像太監那樣切掉生殖器,或是化學閹割,能實施最少七下,最多十五下的鞭刑,服刑四十年以上,至七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關滿四十五年,可申請假釋。

若是累犯,或者輪姦罪,判案的方式有幾種:一、判一等的死刑,鞭刑十五下,打完後,直接槍決;二、判三等刑罰中的去勢、切除手或腿,其中之一,鞭刑十七下,有期徒刑五十五年以上,八十年以下,服刑滿五十年可申請假釋;三、判第四等刑罰,再摘除一隻眼,鞭刑二十五下,終身監禁。

不論是一等還是最高的四等,都需要實行鞭刑,最少三下,最多到二十五下,以不打死為底線;每天打一些,依照天數及犯人的情況打完鞭子。因此,不少人都說:「法家政府是鐵律,罪重刑更重,對中上層的權貴,在刑罰上一樣不會心慈手軟。」但法家政府不認為一昧罪重刑更重是好事,他們一面改善制度,一面堅持罪重刑更重的主張;稅金跟罰金也設立了不少,最少得繳八百到一千三百元,因行人違規,導致交通事故的罰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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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第二個週末早晨八點,師大路沿途停滿掀開尾翼的小客車,偶爾穿插幾台休旅車。 人聲比蟬聲沸然,騰騰灼燒地面樹影,洞洞幢幢參差一路。原來是宿舍搬離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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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第二個週末早晨八點,師大路沿途停滿掀開尾翼的小客車,偶爾穿插幾台休旅車。 人聲比蟬聲沸然,騰騰灼燒地面樹影,洞洞幢幢參差一路。原來是宿舍搬離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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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外望去,穿著居家的居民,隨意穿越馬路的行人,以及騎著腳踏車的阿伯,可以感覺得到他們對這裡的熟悉,而我,不但穿了小短裙,還穿了新買的皮鞋,稍微打扮了一番,就為了出門來這裡。我們眼裡看見的景象也大為不同吧。 他們看見的可能是每天經過好幾遍的便利商店,左轉那邊正在新建的大樓,以及隔壁太太越長越大的盆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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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外望去,穿著居家的居民,隨意穿越馬路的行人,以及騎著腳踏車的阿伯,可以感覺得到他們對這裡的熟悉,而我,不但穿了小短裙,還穿了新買的皮鞋,稍微打扮了一番,就為了出門來這裡。我們眼裡看見的景象也大為不同吧。 他們看見的可能是每天經過好幾遍的便利商店,左轉那邊正在新建的大樓,以及隔壁太太越長越大的盆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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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進入餐廳了!我的最愛!姐我今天要坐窗邊位置,別跟我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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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進入餐廳了!我的最愛!姐我今天要坐窗邊位置,別跟我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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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駛進微傾的街道,兩側紅磚堆砌的樓房,斑駁的外牆。一群裹著頭巾的婦女、孩童緩步下車。在這個陌生的國度,他們不是觀光客,沒有搖晃小旗的導遊夾道歡迎,迎面而來的,只有當地居民不友善的叫囂。意圖按下快門的女孩雅拉,相機也在衝突中被砸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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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駛進微傾的街道,兩側紅磚堆砌的樓房,斑駁的外牆。一群裹著頭巾的婦女、孩童緩步下車。在這個陌生的國度,他們不是觀光客,沒有搖晃小旗的導遊夾道歡迎,迎面而來的,只有當地居民不友善的叫囂。意圖按下快門的女孩雅拉,相機也在衝突中被砸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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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光臨,裡面請坐。」清脆的門鈴聲響起,緊接著的是睽違已久飽含人氣的招呼聲,這間大學時期就常和朋友相聚的店家,環顧四周一切似乎都沒什麼變化,有的只是歲月留下的痕跡,林沅媛隨著店員的招呼聲走向訂好的座位,內心想著距離上次相聚不知已相隔多少年歲,有人開店做生意,有人結婚生子,生活邁向不同的方向,唯一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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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光臨,裡面請坐。」清脆的門鈴聲響起,緊接著的是睽違已久飽含人氣的招呼聲,這間大學時期就常和朋友相聚的店家,環顧四周一切似乎都沒什麼變化,有的只是歲月留下的痕跡,林沅媛隨著店員的招呼聲走向訂好的座位,內心想著距離上次相聚不知已相隔多少年歲,有人開店做生意,有人結婚生子,生活邁向不同的方向,唯一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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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喜歡全熟的鬧騰,三分至5分,是理想的音量,理想的伙伴。1小時前經過國父紀念館,這一帶的鬧騰別具意境,是心裡頭的一處港口,剛好有提供點餐,我要了一杯無糖的別來無恙。 然而,遺憾卻是無處停泊,只好繼續尋找適合的停車格。 褲袋裡,長城一般的慢性倦怠, 暮紅色的襯衫,鈕扣與鈕扣之間的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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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喜歡全熟的鬧騰,三分至5分,是理想的音量,理想的伙伴。1小時前經過國父紀念館,這一帶的鬧騰別具意境,是心裡頭的一處港口,剛好有提供點餐,我要了一杯無糖的別來無恙。 然而,遺憾卻是無處停泊,只好繼續尋找適合的停車格。 褲袋裡,長城一般的慢性倦怠, 暮紅色的襯衫,鈕扣與鈕扣之間的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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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從窗外照進的陽光喚醒了我,時針停留再十,週日的假期從現在開始,在鏡子面前梳洗,照應的不只是剛睡醒雜亂的臉,與男人的臉龐,化上了簡單的妝容,為了慶祝今日的天氣,決定外出   平日無法像如今悠閒,還剩下十三小時的假期,在家附近晃著,走進了自己最喜歡的服飾店,在男裝中找不到適合尺寸大小的衣服,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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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從窗外照進的陽光喚醒了我,時針停留再十,週日的假期從現在開始,在鏡子面前梳洗,照應的不只是剛睡醒雜亂的臉,與男人的臉龐,化上了簡單的妝容,為了慶祝今日的天氣,決定外出   平日無法像如今悠閒,還剩下十三小時的假期,在家附近晃著,走進了自己最喜歡的服飾店,在男裝中找不到適合尺寸大小的衣服,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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