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市，有一棟 1970 年代留下的老公寓，外牆斑駁，走廊總是陰暗潮濕。附近居民習慣繞道而行，因為大家都聽過關於這裡的故事。
據說這棟公寓曾經發生過火警，許多住戶被困在裡面。
雖然官方數據只提到「意外過世數人」，但坊間盛傳遠不止如此，後來，房子價錢便宜到難以想像，可還是沒人敢買。
只有一些無處可去的老人，才選擇搬進去。
一、老陳
老陳七十多歲，沒有子女，妻子早逝，靠著微薄的退休金過活。
他找了許久，才在房仲介紹下看上這間老公寓。
「這裡租金便宜，鄰近捷運站，生活機能也算方便。」房仲笑得有些僵硬。
老陳搬進來後，發現整棟大樓幾乎沒什麼人。偶爾會在走廊上遇到幾位老人，卻都冷冷瞥他一眼，不多說話。
他覺得有點怪，但一個人生活太久了，也不太在意。
二、聲響
住進去的第一個星期，老陳便常常在半夜聽到奇怪的聲音。
有時候是走廊裡傳來腳步聲，從頭到尾來回卻不曾停下。
有時候是低低的交談聲，聽不清楚內容，但聽起來像是幾個人聚在一起，討論著什麼。
最讓他毛骨悚然的是，有一次凌晨三點，他聽到隔壁牆壁「扣、扣、扣」的聲響。像有人用手指敲牆，還隨著節奏越來越快，直到他全身冷汗，才突然停下。
三、鄰居
老陳決定隔天去拜訪隔壁鄰居，敲了好久才有人應門。門縫中探出一張臉，蒼白、皺紋深刻，雙眼渙散。
「有事嗎？」聲音乾澀，像砂紙摩擦。
老陳支支吾吾，只說：「昨天晚上……好像聽到牆壁有聲音，不知道是不是您這邊……」
鄰居沉默片刻，慢慢把門關上，冰冷地吐出一句：
「你聽見就好，不用說出口。」
門「碰」地合上，老陳愣在原地。
那一刻，他才突然意識到——自己並不確定隔壁是不是真的有人住。
四、樓梯間的聚會
某晚，老陳買宵夜回家，走到三樓時聽到樓梯間有笑聲。
他小心探頭，竟看到幾個身影圍成一圈，坐在昏暗的樓梯轉角。
他看不清楚他們的臉，只見到一隻隻乾枯的手，正把什麼東西一圈圈傳遞。
那聲音低沉、模糊，聽起來像在唸名字。
突然間，其中一人抬起頭，空洞的眼睛直直望向老陳。
那一瞬間，笑聲全停了。
老陳嚇得連滾帶爬地逃回房間，把門反鎖。
五、紙條
從那天開始，老陳夜夜做夢。
夢裡，他走在長長的走廊，兩側房門一間間打開，裡頭全是坐著的老人。
他們不說話，只齊齊抬頭盯著他。
醒來時，他總是躺在冷冰冰的地板上，手裡緊握著一張泛黃的紙條，上頭歪歪扭扭寫著：
「歡迎你」
紙條在他清醒後總會消失，像是夢裡的幻象，但牆壁上的「扣、扣、扣」聲，卻日益頻繁。
七、聚會
某個下雨的夜晚，電力突然中斷，整棟公寓陷入黑暗。
老陳摸黑想下樓時，樓梯間亮著微弱的燭光。
他僵住了——那些老人全都在，坐成一圈，眼睛泛著死白的光。燭光搖曳間，他看見自己的房門也在那圈子裡，像是他從來沒走出房間。
「來吧，別害怕，你已經住進來了。」
其中一個人開口，聲音像是從地下冒出。
下一刻，無數雙乾癟的手同時伸向他，把他拉進黑暗的圈子裡。
八、新房客
隔天，房仲帶著新的客人來看房。
老陳的房間空無一物，乾淨得不像住過人。
「這裡雖然老舊，但租金便宜，交通又方便。」房仲笑著說。
新的客人心動地點點頭，卻沒注意到走廊盡頭的窗戶倒影中，有一個老人的影子，正靜靜地站著，凝視著他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