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挫折,有的攻擊,有的退縮,有的僵住,你呢?
前言
因潘襎的<劉禹錫「烏衣巷」的歷史滄桑>,從而提到了「永貞改革」失敗後的劉禹錫和柳宗元,以及他們被貶謫之後的種種。兩人都受到「永貞改革」的深遠影響,劉禹錫在臨終前所寫的《子劉子自傳》,回顧了自己的一生,並特別就「永貞改革」一事加以辯護,表達對時人看法的不予苟同,不予認同的態度,也可見此事對他的深遠影響。(原來他在詩文中表達的「傲岸不屈,不隨俗、不屈服的自我期許」<陋室銘>;以及「盛衰富貴都是一時的,沒有必要太過在意」<烏衣巷>,不過是寬慰自己,武裝自己的做法而已,事實上,他至死受到「永貞改革」一事的影響。)
劉禹錫面對挫折的另解
原本想開始談談影響到劉禹錫和柳宗元後半生的「永貞改革」的,但劉禹錫在自傳中的自我辯護,讓我想到了人在遭遇重大挫折後的可能反應以及其後續效應,帶著這樣的角度重新檢視劉禹錫兩首玄都觀的作品,就不止是「盛衰富貴都是一時的,沒有必要太過在意」這麼簡單了。其背後含意反而是:「我其實是非常在意的,所以我只能用攻擊的方式來保持我的尊嚴和信念。」
我們先看他的第一首:<元和十年自朗州至京戲贈看花諸君子>(唐。劉禹錫)
紫陌紅塵拂面來,無人不道看花回。
玄都觀裏桃千樹,盡是劉郎去後栽。
我被放逐到朗州已到十年了,近日方得回到京城,結果有好多人到玄都觀去賞花,那些花或許代表著靠逢迎巴結而得意當前的政治新貴,但那些賞花人呢?則是為了富貴利祿而奔走權門的政壇小丑。所以我用"戲贈"二字來諷刺,嘲笑他們,(從那裡看出我是諷刺嘲笑他們的呢?因為我戲贈的對象是"看花諸君子"。)他這種輕蔑和嘲諷,辛辣且惡毒,他是透過這樣的方式來維持自尊的,表面看好像他不在意,但如果真不在意的,他又何必去嘲諷新貴和趨炎附勢之徒呢?因而可推論出他其實是非常在意的。
他的第二首是
<再遊玄都觀>(唐。劉禹錫)
百畝庭中半是苔,桃花淨盡菜花開。
種桃道士歸何處,前度劉郎今又來。
該詩是《元和十年自朗州至京戲贈看花諸君子》的續篇。值得注意的是:詩前有作者一篇小序。其文曰:“貞元二十一年爲屯田員外郎時,此觀未有花。是歲出牧連州(今廣東省連縣),尋貶朗州司馬。居十年,召至京師。人人皆言,有道士手植仙桃滿觀,如紅霞,遂有前篇,以志一時之事。旋又出牧。今十有四年,復爲主客郎中,重遊玄都觀,蕩然無復一樹,惟兔葵、燕麥動搖於春風耳。因再題二十八字,以俟後遊。時大和二年三月。”
序文說得很清楚,詩人因之前寫了看花詩諷刺當時權貴,因而再度被貶,一直過了十四年,才又被召回長安任職。作者之所再寫玄都觀續集,是有意重提舊事,向打擊他的權貴挑戰,表示他絶對不會因爲屢遭報復就屈服或妥協。
好玩的在那裡你知道嗎?劉禹錫在<子劉子自傳中>,花了約三分之一的篇幅談論「永貞改革」,沒有半句提及他在貶謫地的作為或貢獻,他的整個心思都在「永貞改革」上,他用攻擊的方式(嘲諷,戲謔,輕蔑)來表達自己不服和不滿,問題是他所攻擊的對象會對號入座的認為自己就是他所攻擊的對象嗎?應該不會吧?他們忙著趨炎附勢,鞏固權位都來不及了,那還有時間和精力來鳥你這個被貶謫的過氣權貴。那劉氏又為何要用辛辣的詩文來攻擊他人呢?很簡單:為了自保和自安。一個被棄置的人,為了得到別人的注目,一再的提及他早年的轟功偉業,一再的攻擊他認為的政敵,一再提及他對被棄置的不在意,……然而他的一再提及卻正好顯示了別人對他的不在意…但他又不能不一再提及,以免人家忘了他的委屈……
汲取過往經驗
是只有劉禹錫會這樣嗎?看看大罷免失敗後民進黨的反應:我們沒有失敗,只是還沒成功;那是阿共滲透分化的結果;那是人家佔優的地段……;沒有一句檢討,沒有一句道歉,沒有一人負責……大家都認為那不是我的責任,最少不是我一人的責任……,「人事有代謝」,但人性卻是不變的:爭功諉過,爭權奪利。功勞當然我要有一份;過錯當然不必我承擔;權力我當然要爭取,利益當然不能少了我…,那如果將過錯歸到個人身上呢?看看柯建銘的回應就知道了。被認為是大罷免失敗的最大戰犯的柯建銘8月27日在臉書發文,寫下「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大罷免是窮盡一切可能,讓國會過半,何錯之有」。
小結
那他們的成效如何呢?劉禹錫採用不屈服,不妥協的攻擊方式,結果活了70歲,他的好友柳宗元一直怪罪自己,只活了46歲;柯建銘現在還是民進黨立院黨團的總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