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家電行》3午後的遊戲與冰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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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日光斜落進騎樓,街邊的聲音與家電行的喧鬧交錯。巧如的咳嗽聲、淑心的笑鬧聲,與惠娟爽朗的語調,構成了青春裡最日常卻最鮮活的畫面。從浴室的水聲,到客廳的遊戲機,再到冰果室的加鹽沙士,這些片段串起的不只是笑聲,更是少女心裡初次對「一個家」溫度的感受。友情在笑鬧與照顧之間逐漸成形,也在每一口刨冰、每一次的牽扯裡深深印下回憶。

==

「香菇不要走!」明豪高吭喊叫著。

「香菇,真的走了。」淑心站一旁無奈地應著。

「咳!咳!咳!」巧如持續咳嗽著。

「巧如,我先拿我的衣服給你!你先去洗澡好了,我等一下再去另一間。」

巧如想著,現在才五月,怎麼淑心家就開始玩起馬利歐電動?她在想,可能是因為家裡沒有大人吧!不過也不可能啊,淑心家是家電行,隨時都有客人會來買電器用品,又或者鄰居會來串門子。他們姐弟倆那麼明目張膽地玩,一定會被大人們知道……。巧如一邊脫衣服,一邊沖水,一邊自言自語,想著自家遊戲機真可憐,只有寒暑假才能出來透氣。

巧如穿好衣服,右手正轉著門把。

「林淑心,你不要每次都用那麼久好不好!」一位女人嚷叫著。

巧如聞聲立即開門,就被問一句:「你是誰?」女人瞪大眼問著。

巧如半驚嚇應著:「呃!我叫曾巧如,是……」

女人看著巧如驚嚇的表情,立即笑笑說著:「曾巧如,啊對!淑心常常整你對不對…」

「呃!請問你是?」巧如疑惑地問。

「哈!我以前讀書也是這樣!有其母必有其女啦!」女人得意笑說。

「什麼?所以你是?」巧如想著,會不會是林淑心的媽媽。

女人微笑並摸著自己的臉頰說:「我叫吳惠娟,不要叫我伯母哦!也不要叫我林媽媽,叫我娟姐姐。」

前廳傳來:「我~終~於~過~第~七~關~了!」明豪雙手拿著手把,全身興奮叫著。

惠娟聞聲快步走至前廳:「喂!小帥哥,控制一下哦!不要線拉到當機,又在那邊鬼叫。」

淑心也在一旁叫著:「林明豪,你很吵吔!巧如,不要理他們,他們每天都瘋瘋的。」

陽光透過落地窗照著淑心,她猛然拉著巧如的手,拖著她跑出門口。

「很痛吔!你要幹嘛!」巧如甩開手說著。

淑心應著:「吃冰啊!早上不是講好了。今天淋雨,為趕回家,沒有在學校對面吃,我們去找冰果嫂……」

「什麼!還吃,我快被你害死,而且我根本沒有說好。咳!咳!咳!」巧如不耐煩地咳著。

「曾巧如,不要假了。再裝就不像了。」淑心繼續拉著曾巧如邊說邊笑。

「不要再拉我……」

沿路上,淑心一直掀動巧如的裙角。

「你很幼稚吔,這個遊戲從國中玩到現在不膩哦!我哈你癢哦!」

「來啊!來啊!反正你腿短!」林淑心邊喊邊跑向冰果室。

曾巧如兩眼珠隨著刨冰刀轉轉轉,但喉嚨卻一直發癢。

「冰果嫂,我來了!」林淑心拿著空盤,勺了七、八種料,並偷偷對曾巧如說:「好多地方都限制了,而且還不能自己勺,趁這間店還沒改規定,要多多來。」

「咳!咳!你有本事,就天天來吃。吃到你……咳!咳!」

「我看你不要講話好了,看我吃就好。」

「我看你……咳!咳!」

淑心看著巧如對她瞪眼,立即回著:「小姐,我知道你眼睛很大,不用再放大了。」

冰果嫂招呼著他們到靠牆桌椅,淑心放下冰盤後,一聲不響地走出店外。巧如望著積冰如山丘的刨冰,想著自己為什麼要出現在這裡,為什麼莫名其妙被拉來看人吃冰。一分鐘後,淑心拿著已開啟的易開罐在巧如面前晃來晃去。

「加鹽沙士。」

「什麼?加……咳!咳!」

「我還特別向柑仔店阿姨要鹽巴吔!」

「啊!不就很謝謝你……咳!咳!」

巧如一口一口喝著加鹽沙士,靜靜看著淑心大口大口吃著冰,想著林媽媽的臉龐是那麼有笑意,講話是那麼幽默。她想著,淑心這麼樂天派,應該是受到林媽媽的影響吧!那林爸爸呢?他又是怎麼樣的人?她想開口問問淑心,也想對淑心說:「你媽媽真風趣,你們一家人應該每天都笑哈哈吧!」但是話到嘴邊,又難以啟齒。

冰果室人越來越多了。每一個客人都勺七、八種料理,他們應該都和淑心一樣,趁這家店還沒有限制時,趕快多吃一些吧!畢竟這種日子不多了。

==

一碗刨冰與一罐加鹽沙士,讓友情在炎夏午後變得清涼又深刻。下一章,故事將延伸到清晨的街角與公車站,那是另一場青春冒險的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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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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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舊鎮 深谷看雲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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