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之女:從父親的影子走出來
喂~應為!
おーい!応為!
葛飾北齋的女兒——葛飾應為(阿榮),取名源自於葛飾北齋總是「喂~喂~」的叫她。

光與影
她擅長光影,用大膽的筆觸在暗夜裡描繪出女性的魅惑與孤寂。然而,她的名字卻隱沒在父親的盛名之下,作品常以「北齋」之名售出。(因為北齋之名價格高出太多!)只或許是藝術史的遺憾,也是時代對女性創作者的壓抑,但也是應為提升收入的權衡。

從父親的影子走向光亮
從榮格的角度來看,應為一生都在父親「大畫家原型」的陰影裡掙扎。父親既是導師,也是競爭者;既是她的「阿尼瑪」投射對象,又是她創作中永遠想要跨越、卻自認無法跨越的高牆。這種矛盾,使她同時成為「影子」與「光源」。
火光中的凝視:創作即存在
電影中最令人震撼的,是她總跑到火災現場,凝視烈焰照亮天空。
心理學上,火代表毀滅與重生,也是潛意識的淬鍊。應為觀看火焰、煙霧、灑水,然後把「破壞」轉化成「色彩」的力量。
正如她筆下的《吉原格子先之圖》,紅燈籠下的遊女,不只是肉身的美,更是生命在光影交錯裡短暫閃爍的「存在證明」。在這裡,她不再只是北齋的女兒,而是凝視世界的主體。

女性與社會:不可見的名字
時代對她殘酷。應為結過婚,卻因嘲笑丈夫畫技太爛而被休。她的不馴,成為社會眼中的失格,但卻是她真正的靈魂。社會期待她是賢妻良母,而她偏偏選擇了作畫、抽菸、喝酒,活成不合時宜的樣貌。
榮格的「阿尼姆斯」原型在此顯現:她身上有著男性化的果敢與堅毅,這讓她既難以被世俗容納,也因此突破了女性被限制的審美框架。她的美人繪,帶著幽微與神秘,不再是供男性凝視的花瓶,而是一種自我主體性的彰顯。
名字與影子:被抹去的署名
應為的作品落款多為「北齋」,這意味著她真正的產量遠超過史料所載。她的藝術被吞噬在父親的名號之下,也象徵了女性在父權時代的集體命運——創造,卻不被記名;存在,卻被隱形。
榮格所說的「自性化」過程,在她身上並不完整。她未能徹底擺脫父親的影子,但她仍在作品裡留下了獨屬於自己的光。她證明了一件事:即使名字消失,真正的創造力仍會以另一種形式流傳。

眩:黑暗裡的閃耀
「眩」不僅是片名,也是她一生的寫照。她被光影吸引,也在光影中掙扎;她的存在既清晰又模糊,既耀眼又被忽視。
時代沒有給她應得的位置,但她仍用畫筆完成了「自我存在的宣告」。在心理學層次上,這是一種超越陰影的行為;在社會層次上,這是對女性被壓抑命運的抗議。
正因如此,我在看這部電影時感受到一種震動:人生真正的自由,不在於名字是否被記住,而在於是否敢於執筆,是否把心中的光與影留在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