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國昌在台灣政壇一直是很有爭議,但也是少數能在不同政黨間持續發揮影響力的人物.
而其中最具爭議的地方,就是他在不同政黨跟政治立場的切換,從來不會受到過去自己的立場或是言行所侷限.
有人戲稱這是存在主義的政治工作者:「不被固定的價值綁住,而是透過每個當下的選擇來定義他自己。」以下分三種假設情境,來看黃國昌這類「劇烈翻轉」政治行為,是什麼樣的哲學面貌.
假如他是存在主義的政治人物則...
- 核心精神:自由選擇 > 過去承諾。
- 他會認為:「人不是被固定的價值綁住,而是透過每個當下的選擇來定義自己。」
- 所以即便昨天反媒體壟斷,今天與國民黨合作,他也能說:「那是當時的我,現在的我有新的選擇。」
- 他是存在主義的實踐者:「從不被過去綁住,不斷在當下重塑自我。昨天的反媒體壟斷鬥士,今天養狗仔製造新聞操弄媒體,明天又是另一種新身份。」這正是『存在先於本質』的自由。
- 哲學困境:存在主義要求承擔「自我矛盾」的責任。如果他只是用「情勢變了」當藉口,卻不承擔對支持者、理念的責任,那就是「惡的信仰」(bad faith)。
👉 他的行為像是一種「政治上的自我重生」,但代價是別人眼中會顯得背棄過去。
假如他是實用主義的政治人物則...
- 核心精神:價值是工具,看結果有沒有用。
- 他會說:「我不在乎我過去說了什麼,只在乎這個立場現在能否帶來實際影響力。」
- 過去反紅媒是因為那時候有效凝聚群眾、打擊對手;現在與藍營合作,可能是因為這樣能在國會中掌握更多議題主導權。
- 哲學困境:這不是追求「一致性」,而是「效果導向」。只要能實現影響力或權力,立場轉變就正當化。
👉 在這框架,他行為是「政治工程師」模式—不談忠誠與理念,而是談工具與結果。
假如他是犬儒主義的政治人物則...
- 核心精神:理念只是權力的煙霧彈。
- 他可能從頭到尾都知道「反媒體壟斷」或「司法正義」只是舞台效果,用來塑造形象、累積政治資本。
- 一旦這些口號消耗殆盡,他就毫無顧忌地轉向另一邊,把媒體、議題當成操弄手段。
- 哲學困境:這種狀態下,並不存在「信念的轉變」,而只是「面具的更換」。
👉 在這解釋下,他不是「重生」或「務實」,而是「赤裸的權力玩家」。
✅ 三種政治哲學的差異:
- 存在主義:他真的在尋找「新的自我」,但得承擔責任。
- 實用主義:他只在乎「這樣做有沒有用」,結果比過去更重要。
- 犬儒主義:他從來不在乎理念,所有立場只是權力的工具。
最後從 case study 角度整理幾個黃國昌前後言行落差比較大的案例,再分別用 存在主義、實用主義、犬儒主義 三種框架去解釋:
案例一:反媒體壟斷 → 操弄媒體議題
- 過去:2012–2013 帶頭反對旺中併購中嘉,強烈批判「媒體被財團與中國勢力控制」,提倡黨政軍退出媒體。
- 現在:與藍營、特定媒體頻繁互動,甚至利用媒體操作新聞,製造輿論焦點。
👉 套用:
- 存在主義:他會說「當年的環境需要反壟斷,如今環境不同,我選擇用媒體打擊敵人,這就是我的自由」。
- 實用主義:媒體是工具,過去要打財團就反壟斷,現在要取得聲量就善用媒體。關鍵是效果,不是原則。
- 犬儒主義:他從未真心相信「媒體中立」,只是利用反媒體議題建立自己形象,現在換一種更有效的媒體玩法。
案例二:守護台灣民主 → 與親中政黨合作
- 過去:曾參與「拒絕紅色媒體、守護台灣民主」大遊行,指出國民黨依附中國勢力。
- 現在:與國民黨並肩合作在國會共同推動某些議題。
👉 套用:
- 存在主義:他可能說「我不會讓過去的立場束縛現在的選擇,當下最重要的是制衡執政黨,所以與誰合作都無妨」。
- 實用主義:與國民黨合作是手段,只要能牽制民進黨、放大自己影響力,就合理。
- 犬儒主義:拒絕紅媒遊行只是舞台,反中只是話術。真正目標從頭到尾都是「站在能幫助我擴張權力的一方」。
案例三:司法正義 → 政治攻防的司法化
- 過去:強調要打破司法黑箱,司法要去政治化。
- 現在:經常透過法律戰或調查委員會手段,作為政治鬥爭工具。
👉 套用:
- 存在主義:他會說「司法正義的內涵不是固定的,現在的我認為透過司法調查揭露政治黑幕,才是真正的正義」。
- 實用主義:司法正義是工具,過去用來攻擊財團,現在用來打擊政敵。目的都是政治效果。
- 犬儒主義:所謂司法正義只是當年的政治口號,司法本來就是政治的一環,他不過是換個場景利用而已。
案例四:知識分子清流 → 網紅政治操作
- 過去:以學者、教授形象進入政壇,被視為「理性派、知識清流」。
- 現在:高頻率利用直播、網路操作議題,甚至採取情緒化、網紅式攻擊。
👉 套用:
- 存在主義:他會說「人是流動的,我不該被『清流學者』的框架束縛。我要在新的媒體時代找到新的存在方式」。
- 實用主義:直播、網紅化能帶來聲量,就比清流形象更有用。工具換了而已。
- 犬儒主義:學者身份只是過渡包裝,真正要的是流量與權力。現在揭下面具,玩最有效的那一套。
把上述 case study 整理成表:

最後,你覺得該用哪個框架來看他呢?
最後提醒一下,用存在主義、實用主義、犬儒主義三個框架去「套」黃國昌,會讓他的翻轉看起來各有合理性。
但這些都是後設的詮釋,不等於他內心真的有這樣的哲學思考。
政治人物的行為往往多重動機並存- 他可能一部分真的相信自己「活在當下、不受過去束縛」(存在主義),
- 一部分同時在計算「怎麼做比較有政治效益」(實用主義),
- 又可能在部分時刻把理念當包裝,重點是權力(犬儒主義)。
所以套任何一個角度看,都對又都不完整。
所以套任何一個角度看,都對又都不完整。
荒謬感來自「似乎這樣也能說得通」
我們通常希望政治人物的言行前後一致;但如果某個政治人物不在乎一致性,而是「隨時切換立場」,從存在主義或實用主義眼光看卻又有其邏輯。
荒謬正是「我們對政治人物一致性的期待」與「他對當下的任意選擇」之間的落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