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有些人不會對我的胡亂言語,報以白眼和老拳。所以,我也挺喜歡隨手翻看他的書。古人讀書說「三上」,其實真讀書的人,隨時隨地都想看書,那也就真是「隨時隨地」了。讀書不能成為一種任務,更不該變成潛意識中的負擔。我們讀書,只是因為我們喜歡,從中能夠得到樂趣,再往大一點說,或許還能得到自己生命意義的證明。
但那又怎么樣呢?即使我就是喜歡看一些亂七八糟的雜志,讀一些無所用處的書籍,又如何呢?如果我吃飽了,再上癮的食物,我也會轉身離開。如果我仍覺得它很美味,那可能就是身體仍然需要。
順其自然。
每一個可愛的故事中,都有一位老阿媽這樣說。
事實上,我一直都愿意相信這樣的富有智慧,能夠同情的老人。
但時間并不會簡單積累,一切仍然要歸于自己。在人生的數學大賽中,自己才是那個0,無限可能,也可能不斷歸零。
蔡瀾先生說:
「一好友的父親患癌癥,切片下來,證實有毒,現在等著開刀。能怎么安慰他呢?自己又不是醫生,就算是,也束手無策,這是世紀絕癥,至今還沒有解決辦法的呀。要幫的,應是活人。人,要對自己好一點,才有足夠的愛心去對待別人。」(蔡瀾《對自己好,才有愛心對別人好》)
我從不認為一個對自己都很苛刻的人,會有真正的愛心去愛別人。這不是因為他不愿,而是他不懂。一個兒時就在遠洋船上,到了二十多歲,依然不曾踏足陸地的人,該怎么去理解這片不會晃動的土地呢?我相信他愿意理解,愿意付出,但那些沒有花出去的時間,遲早還是要給的。
我們沒辦法安慰所有人,自然也無法相信每個人,但在生命之中,我們仍然該去相信。正如另一個老人所說,當你對一個人有所懷疑,卻還保持內心最初的溫暖,不想就此舍棄的時候,你該去相信能相信的那一部分。
要做一個好人,但不要做一個把所有重負都托付給別人的好人。相信誰?可能是一個難以判斷的問題,但相信我們能相信的那一部分,卻該是我們經常提醒自己,不要輕易放棄的那點可貴的信任。沒有人可以在懷疑中,得到安定。就像在海上,我們需要相信一層木板下的海水,不會讓我們輕易翻覆。水越高,船也越高。
我知道自己會經歷一切生命中的來龍去脈,起承轉合。我也知道,來的時候,沒有通知我,去的時候,也不會有什么邀請函。我們只是不得不面對,于是也就慢慢學會了應對。
有時候,我也會感嘆,愛自己本該是一件最輕易的事,但卻要比愛另一個人更難。對別人,我們的問題在于知道太少;對自己,我們的問題,是知道太多。那么該吃些苦,該愁煩苦惱,又有什么不能想通的呢?
我們只能做到這么一點。
但那一點,確實我生命的全部。















